<>小姑娘哇哇大哭,撕心裂肺。
薛公子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拿过脸盆过来帮她接泪。
可,马车上没有脸盆,他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终于一抬手,把她的头抱了过来,抱在了自己的胸前,手慢慢的,慢慢的拍起了她的背。
“好了,好了,别哭了,无论你阿娘决定做什么,她总归还在这个世上,你知道她安好,便好。”
他说得都对,可,她就是莫名有被抛弃的感觉,又心痛又委屈!
发泄了一会,好了很多,慢慢把头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一抽一抽的道,“不好意思,喔,让,喔,让,让薛公子见笑了。”
她一句话,打了好几个嗝!
他看得又是可怜,又是想笑,垂眸看了看自己胸前衣服上的鼻涕眼泪,又是一阵的嘴角抽!
“快停一停,擦擦泪,快到了。”
“嗯。”
她拿起手帕擦泪,手帕却早已湿透,不得已,她干脆拿起袖子擦了两把。
薛飘看得,嘴角又抽了抽!
真是个真性情的姑娘。
到了秋山,袁秧下了马车,一条裙子走得惊涛骇浪,跟着那小子进了念慈庵。
她满心想要见见啊娘,可,阿娘,竟然不肯见她。
一个小尼姑带话出来,双手合十,低低道,“施主,觉空师太有话,你我母女情分缘尽于此,请不要再来!”
缘尽于此!
袁秧一听,心如刀绞,痛得腰都直不起来。
“师傅,你跟阿娘说,我就见一面,就见一面好不好?”袁秧摇着她的手。
“阿弥陀佛,贫尼只能帮你传一传话。”说罢,一摇拂尘,转身去了。
一会,小尼姑又走了出来,双手合十,“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施主,你还是回去吧。”
袁秧心中一空。
空空落落,悲悲戚戚,满心苦涩。
大哥一走,阿娘便连她也不要了吗,就这样不要了吗,连看一眼都不肯?
“我想见阿娘一面,就一面,阿娘如果不出来,我就长跪不起。”袁秧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只想知道为什么,她只想知道为什么啊!
夏日炎热,青石板上的热气一浪一浪往上涌,她才跪了一会,便开始全身冒汗,湿透了整个衣衫。
阿娘,你就那么残忍,连见一面都不肯吗,还是,你觉得是我害死了大哥,所以
她重重的闭上了眸,她不杀伯乐,伯乐却因她而死!
她真是罪孽深重!
阿娘应该怪她,打她,骂她,可,能不能不要这样,不见她!
她又悔又恨又痛,以为已经哭干的眼泪,又开始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不知跪了多久,哭了多久,她都忘了热,忘了累,泪眼朦胧中,终于看见面目模糊的阿娘走了出来。
“阿娘!”
她沙哑一声,站起来,身子一阵眩晕,伸手扶住了一旁的石桌,才稳住了身子。
阿娘已经剃了头,一身灰袍,面目淡然,手上捻着一串佛珠。
“阿娘!”
她低低又叫了一声,心痛得不能自持。
“施主,贫尼法号觉空!”声音清净无波。
(天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