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飞茅派与平原城城主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交易,总之平原城里的人都知道,只要看到平原城内有牛车驶过,那基本上就是飞茅派的人没跑了。而且事实上,每天平原城的百姓都能看到飞茅派的牛车,说实话已经见怪不怪了。
身为武林门派,即便是从派内弟子中挑个武功最差的出来,至少收拾几个城内的小流氓小混混之类的还不在话下,甚至如果碰上棘手的事情时,平原城城主还会去飞茅派特地请几名弟子过来帮忙。所以说,飞茅派弟子在平原城里的地位其实不算低,反正平原城的老百姓对飞茅派还是有一定好感度的。
然而,现在居然有人公开向飞茅派叫板,而且听上去语气不善,像是要搞事情的样子,这就是一个大新闻了。
“喂,牛车上的那几个,你们是飞茅派的么?”
拦车的是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看起来岁数应该在三十多岁左右。此刻他有意站在道路中央,挡住了牛车的去路。
路旁百姓忍不住开始对那人指指点点,那人也丝毫不顾,一双小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牛车上的三人。
拂尘一对剑眉微微蹙起,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人就是来搞事情的。但他身为飞茅派弟子,不能失了门派礼仪。因此,即便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汉子明显来者不善,他还是跳下牛车,对着那汉子拱了拱手道:“这位兄台,我等的确是飞茅派的弟子,在下拂尘,敢问何事?”
汉子眯着眼睛看了拂尘几眼,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开口道:“听好了,爷爷我是神盗门的,今天拦着你是要给你们通个信,三天后我们神盗门即将登门拜访,你们早点做准备吧。”
说完,那汉子便大摇大摆地拨开人群走掉了,留下拂尘与苏朔面面相觑。半晌后拂尘阴沉着脸道:“神盗门?也不知道是从哪钻出来的小门小派,居然想与我飞茅派争夺门派大比的资格,简直可笑。”
苏朔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此事事关重大,我们还是抓紧时间采购完,早点回门派禀报吧。”
拂尘点了点头。
于是接下来二人全程保持着严肃的表情,这让夹在中间的方长感觉有些浑身不自在。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拂尘与苏朔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着的,即便方长想要溜走,也完全找不到机会。
于是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寻思着下次再找机会,反正既然拂尘师兄能带他出来一次,那肯定也能有第二次,第三次。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行三人很快便回到了飞茅派中。把牛车停放妥当之后,拂尘让方长先回去,自己带着苏朔急匆匆地就去找掌门了。至于牛车上的那一大堆物资,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过来领取,这就不是他们所需要操心的了。
无所事事的方长只好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呆着。现在距离晚饭时间还很早,他也不太想去南营训练场里逛,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干脆在床上躺会好了。
或许是因为回来的时候发出了点响动,方长刚刚躺下还没多久,门外面忽然探进来一个脑袋,朝着里面张望了几眼,开口说道:“咦,方长师弟,今天怎么没去训练场啊?”
方长抬起头朝外看了一眼,发现原来是北屋的南宫羽师兄。
方长最近一段时间都在训练场里跟着一群外门弟子习武的事情,整个六院都知道,所以今天看到方长没去训练,南宫羽倒也有些惊讶。
然而事实上,方长之所以去跟着那些外门弟子习武,究其原因也不过是为了帮飞茅派的掌门青年办事而已。如果要问他对习武到底有没有兴趣,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毕竟这里不是乘风派,身为乘风弟子却在飞茅派里习武,这对于方长来说还是有着不小的心理负担。
只是南宫羽既然已经这么问了,那方长也只好苦笑着回答道:“今天跟拂尘师兄他们一起出去采购来着,感觉有点累,想在房间里休息一下。”
南宫羽听了,面色一整,严肃道:“这可不行。我们习武之人,讲究的正是一个勤字,正所谓勤能补拙,虽然师兄也不是说你天赋不好,但无论如何,习武贵在持之以恒,如果像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话,那将来你可是会被别人拉下一大截的啊。作为门派的一员,你也不希望给门派拖后腿吧?”
方长心中微微一动。
虽然南宫羽口中说的门派指的是飞茅派,但方长却自动将乘风派给代入了进去。像他现在这样,万一真的要在飞茅派呆满整整一年,那么如果他这一年什么都没学去的话,可以说这一年的光阴就算是完全浪费掉了。
看到方长目光闪烁,南宫羽心知方长对自己刚才的话还是有所感触的,于是他趁势又加了把火:“对了,你知道吗,听说最近派里要举办一个比赛,表现好的外门弟子有机会能够直接进入内门修习。虽然你才刚刚开始修炼,但师兄觉得,这样的比赛你也应该去观摩学习一下,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方长点了点头,道:“南宫师兄说得不错,我知道错了。”
见方长的态度很是诚恳,南宫羽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趁着现在天色尚早,快去再修炼一会吧。哦,比赛的时候,不要忘了为师兄加油喔。”
方长正准备动身去训练场,然而听到南宫羽的话时,他却忽然愣了一下,面色古怪地问道:“南宫师兄,你也要参加比赛?”
南宫羽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对啊,能够成为内门弟子,是所有外门弟子都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当然也得试试看才行。怎么?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难道你对师兄没信心么?”
方长赶紧摇了摇头,搪塞道:“我……我只是没想到咱们当杂役的也能参加比赛而已。”
南宫羽笑着轻抚方长的小脑袋,道:“方长,有的时候不是别人看不起你,而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杂役怎么了?杂役难道就不能追求自己的梦想吗?记住,尊严永远都是自己给的。”
说这话的时候,南宫羽的眼中似乎有一道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但他掩饰得很好,瞬息之间便恢复了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