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养隐隐已经猜测出了艾比斯大帝的用心,忍不住道:“难道莫非这镇南王也是某位皇子的势力靠山?”
“你猜的不错。”艾比斯赞赏地道,不过却叹息了口气道,“却只不过,这个皇子既不是大皇子也不是六皇子和八皇子,而是十皇子。”
“十皇子?”张天养惊讶出声地道,“十皇子不是不具备夺嫡的资格么?”
“正是如此。”艾比斯大帝沉声道,“十皇子不具备大皇子的稳重,六皇子的宅心仁厚,不及八皇子的聪明乖巧。唯独小聪明却是无比之多,而且为人过于阴险狡诈,我这个当父亲的自是看在眼里。有这样的皇子当皇帝,可以说是民之不幸,所以我剥夺了他的资格。”
难怪艾比斯避而不谈镇南王,原来他是跟十皇子纠缠到了一块。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至亲,哪能说杀就杀。
不过十皇子这小子倒是也挺聪明的,懂得抱镇南王的大腿,镇南王手握四十万大军的狮符,权倾朝野,相对而言是股十分庞大的力量。
“却只不过,与虎谋皮,须得有所持重的资本,那十皇子能许诺给镇南王什么好处?”张天养冷笑一声,“如果我没猜错,镇南王胃口很大,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他还有胃口吃下更大的蛋糕么?”
“这也正是朕所担心的地方。”艾比斯大帝嗟叹道,“那十皇子的母亲我的妃子,虽说是镇南王的亲妹妹。但是镇南王为人隐忍野心勃勃,我担心十皇子受了他的教唆,干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都是一门宗亲,朕下不了这个手啊。”
我看不是下不了这个手,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吧。那镇南王手握四十万的狮符,可不是闹着玩的,真要是开战,整个皇城肯定会血流成河,民不聊生。有几届帝王上位,不是踏着累累的白骨走向龙椅的?
这样的事情还少吗?到头来,遭殃的还是老百姓。
一番交谈,却听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让张天养如坐针毡,皇子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已经够让人心烦了,外加一个不肖子意图叛变,这也难怪艾比斯大帝会露出愁容,换做一般人恐怕是当真处理不好。
“张爱卿,不知道可否有何良策,替朕解忧啊?”艾比斯大帝斜睨了张天养一眼,这个小家伙今晚几次语出惊人,性格也是无比的直爽,让他有种遭遇知己的错觉,所以不免把这个问题抛向这个忠良之后,希望他能有什么办法。
这样,也不枉自己在跟爱妃**一度重振狮威的时候被打扰了雅兴,到现在还憋着一肚子邪火。
“能怎么办?”张天养双手一摊,十分光棍地道,“养不教父之过,遇到这种逆子,与其被人当枪使了,还不如乱棍打死,早死早超生。”
“这可是朕的亲儿子啊。”艾比斯大帝惊呼道,“人言道虎毒尚且不食子,让我去做,怎么也做不来。”
“陛下,你别前怕后怕的。十皇子是你的骨肉,难道大皇子,六皇子和八皇子就不是你的骨肉了?!,”张天养冷笑道,“您想想看,若是给十皇子谋反成功,他率先除掉的是谁?”
“他的三个哥哥?”艾比斯大帝震惊道。
“没错,毕竟这三人才是名正言顺争夺王位之人,也是他的拦路虎绊脚石,如果不杀他们,那这十皇子就是脑壳坏掉了。”张天养毫无顾忌地说道,“所以说,舍了十皇子这头狼,就让你那三位皇子成了羔羊。孰轻孰重?”
艾比斯大帝怒目圆睁,似是醍醐灌顶,这么浅显的道理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儿说出来,倒是十分的醒目。
“不仅如此。”张天养意犹未尽地道,“他肯定会对你这个父皇怀恨在心,因为你当初就是阻碍了他当皇子的脚步,所以肯定更加怨恨。陛下,你要小心一点为妙。虽然九龙夺嫡的事情伴随着流血事件和大范围的洗牌,但是我怕你这个主局人被绕了进去,还是把事情扼杀在摇篮里面来的好。”
张天养分析的这么透彻,是因为如果他是十皇子,依着他的恶魔性格,杀的人远比这个要多的多。一个人想要造就历史,功勋和尸骨是成正比例的。不过,人们只会记住你创造了历史,而不会在乎你创造历史的手腕有多龌龊。
“哎,也罢。”艾比斯大帝深深地叹息口气终于做了决定,“这帝国王朝不能毁在我的手里,更不能毁在十皇子的手里,还是免除后患的好。”
后面的话,艾比斯大帝说的极其寒冷,一股森然的杀气毫不犹豫地倾泻而出。天子无亲,如果能杀一个皇子,换来帝国的安宁,也是值得的。
张天养为之动容,这个艾比斯,的确是个好皇帝啊。
“不过,这件事情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艾比斯大帝双眼一冷地道,“张爱卿,此事你知我知,还是交给你去做我最为放心。你对付米切尔的手腕和计谋让朕大为欣赏,应该是不会出错的。”
张天养额头冒汗,刚想反驳,却听到艾比斯用更加严厉的语气道:“如果此事成功,你和张家荣华富贵一世享不尽,如若不然,我想张家也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说罢,艾比斯拂袖站立起来,龙行虎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南书房。
良久,张天养才内牛满面地缓过神来。
你说说这事我是不是犯贱,说到最后还是被人当枪使了。
张府上上下下的一千多条人命啊,说杀便杀。
即便你是皇帝也不带这样野蛮的好不好?
世界上最卑鄙最无耻的人,绝对不是我张天养,而是这艾比斯大帝。
犁胖子看到张天养面色阴郁地走了出来,而且看都不看这二人,直接就走了出去。犁胖子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做足了随从的身份。
倒是这个李察德,心里颇为不爽,心想好歹洒家带你进宫,现在你就这么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让我这个圣级强者的脸面朝哪搁?
“张家小儿,事情到底如何了?”为了寻找存在感,李察德舍弃老脸问道。
“不如何。”张天养脚步不停歇,阴沉着脸道。
“那瑶儿亦是知道了你来了皇宫,正在含香殿等你。”李察德压抑心头的怒火,一字一句地道,“我看,你还是见上一面的好。”
“不见!”张大恶人现在心烦着呢,哪里有时间去见什么公主。
好心好意地前来向皇帝通报,却被那皇帝当做枪给使了,偏生自己还不能反抗,因为一反抗就是满门人头落地。这样的憋屈,能找谁去诉说,这样的苦逼有几个人能懂?
公主要见我?我凭什么一定去见她?再说了,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公主的老爸,自然是有不待见的理由。
还有你个老太监,死人妖。圣级强者就了不起啊,爷的随从就是个圣级强者!
这一些郁结之气让张天养顾不得那么多了,脸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他身后的犁天更是一言不发,只不过手却一直扣在剑柄上,暗自戒备,生怕有人图谋不轨。
这两个人年轻人气势汹汹的模样,看上去无比的有震撼力,在皇宫的历史上恐怕是第一遭。好在,那些护卫因为有李察德总管的吩咐,并没有把他们当做刺客看待,而是放任他们离开。
李察德如此吃瘪,在自己的历史上可是第一次。自己掌管禁卫军的大权,位高权重,任谁见到自己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声“李总管”,就连皇帝都要对自己礼让三分。外加天雷五圣的辉煌光环加持,所以他一直也是这样自居的。
却想不到,仅仅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把他视为草芥、空气、透明人,而且还是如此的没好脾气,没好脸色,甚至是极为的不尊敬。
简直是气煞老夫,气煞老夫。
作为一个男人,额,半个男人,老夫也是有自尊要脸面的,被你一个小辈给过河拆桥,不甘心呐,不甘心呐……
郁闷气结之下,李察德忽然仰天发出一声厉啸。
这声厉啸,包含着不甘屈辱郁结等极其复杂难明的情愫,犹如冬天之惊雷,六月之飞雪,在整个皇宫之内飘荡而过。不仅如此,就连整个皇城都被这个声浪所包围,在圣者的威力之下瑟瑟地发抖。
这个声音,引起了正在打坐修炼为了爵位论品大赛备战的爵位贵族的注意,纷纷站立起来,脸色骇然。这种穿透云霄的厉啸,也只有圣级强者才能发出,可为什么这厉啸中带着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呢?竟然也有人把圣级强者给逼迫到这个份上?
皇都之内的几大世家的祠堂密室之内,几个已知天年的垂暮老者从打坐中醒来,也是微微哑然。
而正在一座茅草屋子门口看着星象作画的发须皆白的老者也是抬起头,望着皇宫的方向,嘴角轻笑道:“小李子,这是发什么疯呢?”
说罢,他又低垂下脑袋,继续在那画布上作画,只是嘴角多了一抹难以名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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