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洲哥哥……你说话!”
“叶默默,你不要死!”顾宇洲将她抱在怀里更紧。
“那你是喜欢我的?我要你做我男朋友。”
“一个小女生,真是不害臊!”
“怎么样嘛?”
“虽然不害臊,但是我喜欢!”缓了一会儿,顾宇洲脸上又是一副冰冷的模样,可那冰冷的模样却让叶默默感觉温馨无比。
喜欢了这么久的顾宇洲,今天和她说,他也喜欢她!
默默守候一段情,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现在她才发现,原来那个人也用同样的心在喜欢着自己。
这种感觉奇妙极了!
那种欢喜如同看到满世界的鲜花在盛放。
“叶默默,你听好!你要乖乖长大,不许喜欢其他男生。等你长大,我来娶你!”顾宇洲无比认真的道。
夕阳的黄昏落在顾宇洲身上,撒着淡黄色的光晕,男生,情话,阳光,这是叶默默见过最美的风景!
只是谁都没想到,危险并没过去。
“泥石流!”
“泥石流!”
“那边的人赶紧走!”
有人大声喊道。
台风来时狂风暴雨,风眼过境狂风暴雨,他们躲过一轮又一轮的气象灾害,却想到,还能遇到台风暴雨天气后的次生灾害泥石流。
而那泥石流来的刚好在他们这边。
“宇洲哥哥,你快走!”叶默默推开顾宇洲,石头是往他们这边压过来的,如果压在头顶,必死无疑。她从未想到有一天,死亡会离她这么近。她恐惧,她害怕,可如果顾宇洲也在,她宁愿承受危险的人是她一个。
她奋力推开顾宇洲,可顾宇洲并没被她推开,而是直接扑在她身上,为她挡所有的一切。
“宇洲哥哥,你走!你走开!”叶默默嚎哭起来,接着,她整个人都被埋在他的胸膛下。
“你们都小心!”爷爷的声音也响起,场面一片混乱。
很多山石掉下来,虽然不多,却让人心惊胆战。
叶默默被援救队伍挖出来的时候,神情还是算清醒,当她看到受伤的顾宇洲和爷爷时,整个人都崩溃了。
顾宇洲在她上面,爷爷看山石马上要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跳过来,扑在他们上面。大石头落在爷爷身上,爷爷浑身都是血。
爷爷虽然为他们挡了不少,还是有很多石头落下来,掉在顾宇洲身上,他头好似被砸了一个窟窿,血流如注。
“爷爷,你怎么样?”叶默默哭着问。
“默默,爷爷很好。爷爷看宇洲那孩子很好,很护着你。爷爷给你做主了,以后,你就嫁给宇洲吧。”爷爷身上的血也在不断流,声音很虚弱。
“爷爷,你不要说话。医生等会就到。”叶默默泪流满面。
“顾老头子,我和你说。我最心疼的就是我孙女,刚刚吧,虽然我说追默默的男生排队可以排到澜城,可我还是比较喜欢宇洲。这亲本应该你们男方向我求的,可现在情况不一样,我就向你提亲了。以后要好好待我家默默……”
“叶老头,叶老弟,你别说话。我求亲,我替宇洲向你求亲。请你把你孙女嫁给我们家宇洲!你是他们的大恩人,你要好好活着,以后为他们操办婚礼,知道吗?”顾本树声音哽咽,他在驰骋沙场,纵横商场,面对所有大事都临危不乱,处事不惊。可和爷爷说这话的时候,却挂着深深的泪痕,因为他知道,他的这位老战友,可能真的扛不住了。
“顾本树,你小子!说过的话,要算数!”
“算数,算数!”
“默默,你快去看看宇洲……他还好不好?去……去……”
叶默默又惊又怕,担心爷爷,也很担心顾宇洲。
顾宇洲躺在血泊中,爷爷压在他身上,他身上没受什么伤,伤主要在头部,叶默默将自己身上的黄色衣服布料扯下,然后系在顾宇洲头顶。
顾宇洲脸色苍白,眼睛微眯,特别疲惫的样子。
叶默默心又痛又担心,“宇洲哥哥,你不会有事的。你先不要睡,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好……聊……”
“宇洲哥哥,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吗?”
“什么时候?”
“你亲我的时候。你喝酒后,霸蛮亲我的时候。”
“我怎么不记得?”
“你喝酒后,就什么都不记得……只留记忆给我一个人……你真是很坏。”
“……我很坏,那你是什么?”
“我……”
“你只是喜欢我?”顾宇洲笑着说,叶默默看到他的笑容心急如焚,泪水扑簌扑簌直掉……
“宇洲哥哥……你不要说话了……我好害怕,我怕你说了这些话以后就不和我说话了……”叶默默哭得一抽一抽的,“刚才,你还说,你要娶我,你还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你说我这么不害臊,为什么也喜欢我?我这么土,为什么你也会喜欢我?”
“看把你吓得。你胆子不是一直都很大的吗?怎么这会这么胆小!如果以后我不娶你,你强嫁给我不就行了。如果我不喜欢你,你继续让我喜欢不就好了。强人所难,不害臊的追人,这不是你的强项吗?”顾宇洲嘴唇苍白的笑着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时间打趣我!还有心情笑话我!”叶默默被顾宇洲搞得苦笑不得。
却没想到,他们曾经生离死别时说过的话,竟一语成谶。变成她后来生活的样子,她强嫁给他,她继续不害臊的喜欢他,结果却和他们约定的大相庭径。
爷爷气息越来越微弱,顾宇洲最后也支撑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叶默默呆在他们身边,看着天空挂着的月光,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恐惧和害怕。她只希望,她在乎的人都活着。
她也不知道救护车是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车的。
一入医院,医生就告知她,老人家受伤太重,背部受到严重的伤,这些伤伤及内脏器官,时间不多,让她去和爷爷说说话,说的是说说话,其实就听爷爷还是有什么遗言。
叶默默去爷爷身边的时候,爷爷一直没醒,她不忍心叫醒他,只是坐在他身边静静的陪着她,清晨的时候,爷爷醒过来了,他冲着默默一笑,道,“默默……我默宝在……默宝没受伤……真好……默宝以后要坚强,好好……活着……”
只是在她小时候,把她一个人放别人家寄着自己去做工的时候,才会叫她“默宝”,现在他又开始叫她默宝,一种不祥的预兆在叶默默心中燃起,爷爷一定是又要离开他了。
“爷爷,你别说了,我会的。我会很坚强,好好活着。活得好好的,跳最好的舞给你看,演最好的电视给你看……”
“那就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老爷子说完,微笑着阖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心电图成一条直线,发出均匀的滴滴声。
爷爷就这样去世了。
叶默默一直守在他身边。
以至于后来叶默默在去找顾宇洲的时候,才知道顾宇洲伤势也很重,为了他有更好的治疗,他母亲连夜将她转到京都的大医院,在京都呆了一天,又连夜带他去了米国。
顾宇洲再回来,已经是四年后。四年没见,叶默默欢欢喜喜去接他,迎来的却只是他的冷漠相对。
她现在都还记得当年在机场,顾宇洲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你就是那个死缠烂打一定要住我们家的人?我告诉你,你离我远点!”
叶默默站在原地,如石化一般,心如刀绞。
那个在生死离别之时,说一定要娶的顾宇洲,完全不记得她了!
……………………
大爱无言,大悲无声。
这一段路,她失去了最爱她的爷爷,她也失去了和自己两情相悦的爱人。
“叶默默,叶默默……我已经减速!现在车像蜗牛一样爬,你没必要也这么害怕吧?”顾宇洲转头一看,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叶默默竟满脸泪痕。
虽没一抽一抽,可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竟然让他感觉有些心疼。
叶默默回神,摸了摸自己脸,都是湿的。
“顾宇洲,你还记不记得这一段路?”叶默默将自己眼泪擦干净,然后若无其事的问道。
顾宇洲在那一场事故中,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这些年,她通过各种方法想他记起来,唯独事发地她没带他来过,因为当时情况太血腥,记忆太痛苦,她不忍心,更不想顾宇洲再次面对这么残酷的事。如果要让他通过痛苦来记起她,那她就选择顺其自然。
这次这么多年后,她第一次经过事发地点,只是靠近,那些曾经的记忆就像被打开的匣子,完全呈现在她眼前,就像演电影一样。
也许顾宇洲应该知道这一切。
“你这话问得有点奇怪。我从这走了好几次,怎么会不记得?”顾宇洲道。
“好多年前,我们曾经在这里经历过一段生离死别,你都不记得吗?”叶默默转头,深深的看着顾宇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