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转身出了浴室,随便拿了件外套就去了客房,将门反锁后,脱力般的靠在了门板上。
直到这时她才注意自己的双手还在微微发颤,心跳的也好像超越节奏,似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剧烈的跳动牵动着脉络血液,耗尽了她全身气力,以至于脊背不住下滑,慢慢就瘫坐在了地上。
即使经历了这么多,发生了这么多,许愿也无法再蒙蔽自己的心,不管是犯贱,还是作茧自缚,哪怕她对左占恨之入骨,又深恶痛绝,但还是无法否认……她对他的爱,一刻都未曾停止。
而这份感情,让她彷徨,又惶恐,惧怕又深恶。
所以,她必须下定决心离开他,才能避免在所剩无多的日子里,再担惊受怕无措难熬。
爱情从来不是她的必需品,也不是能扭转一切改变所有的关键,她更不能为了这个再将自己搭进去。
许愿也承认,她就是再输不起了。
一个十八年,已经耗尽了她的一切。
而所剩的六个月……
她想真正的为自己而活。
当天晚上,左占就送许愿回了许宅别墅。
一路上气氛极其沉重,但却很平静,左占没有开口说任何,他只是专注的开着车,静默的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直到车子驶进了庭院,两人都下了车,左占倚着车门笼火点了支烟,淡淡的烟气吹向她脸颊,他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按时吃药和吃饭,别喝酒,别吃过辣过咸的东西,公司也不用多操心,好好休息,有事随时联系我。”
许愿没说什么,只是半晌才点了下头,便转身进了别墅。
左占目送她进门,等香烟渐底,扔下踩灭才转身上了车。
暂且先顺着她一些,不过就是换种方式,大不了重新追一次,反正奈她如何也逃不脱他的五指山,偶尔分开一些,小别胜新婚,权当情调了。
他轻勾了下唇,发动车子离开了。
却没注意,三楼某个漆黑的房间,落地窗旁,一道视线随着他的车影,久久缠绕……
转天,左占照例正常去了公司。
处理完芮沉汇报的工作,和不少邮件后,他召集中层高管们开了个短会,过后,他单独叫来了马副总,除了商谈一些涉及的项目工作外,提出了公司改制一事。
这是左占近期都在考虑的。
左氏的规模日渐庞大,各个区域的执行总裁按部就班,马副总也矜矜业业,公司改制后,他出任董事长,提拔马副总为执行ceo,省却不少琐碎的公事外,还能多抽点时间陪她。
一举多得的好事。
马副总给出了几个参考性的意见,正谈着,芮沉忽然敲门进来,急色匆匆的脸上分外凝重,一见左占就说,“左总,有件事……”
马副总看出情况,忙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芮沉这才上前,犹豫的将从一份快递中拿出了个红本本,递过去的刹那,左占脸色猛地一变。
赫然的三个大字——离婚证。
“这是刚收到的快递,我以为是什么文件就拆开了,没想到……”芮沉无措的低下了头,“应该是上午民政局刚办完的,您和少夫人……离婚了。”
左占瞬间阴霾的脸上如同冰封,他拿过离婚证看了看,确实是崭新的,红印钢墨还透着漆味。
可是,他从未签署过离婚协议,她又是怎么离的婚?
难道说……
左占挥手支走了芮沉,混淆的大脑思绪开河,回想昨晚许愿的一举一动,明明做了这世间最亲密的事儿,可她眼底的那份冰冷漠然,以及说的每一句话……
他单手扶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许愿是给他演了一场好戏啊,还故意绝口不提离婚,只说分开,猜着他会做出让步,再反手来这么一出,还效仿他的做法,模仿了他的签字!
许愿啊许愿,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呢?非要让他十恶不赦比混蛋还混蛋,她才能满意吗。
他无力的唇畔讥讽的扯了下,却觉得心脏某处传来生拉硬拽的疼痛,好似要将他生劈成两半,痛的无法呼吸。
嗡嗡——
手机震动来电。
“阿占,马上回家一趟,快点!”左夫人急促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催促中透出事态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