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后。
歌舞升平劲爆喧嚣的酒吧内,浓重的烟味弥漫,酒精的充斥,舞池人海攒聚,男男女女们热情高涨的身影交叠,沉醉的宛若极乐炼狱。
彭翊在人潮拥挤中穿梭,上楼推开包厢门,歪身就坐在了沙发里,“爽,真他娘的舒坦!”
“玩够了?”清淡的声线交杂在混淆的声音中,不高不低,却尤为突兀。
彭翊咕咚咕咚饮了几口酒,推开酒杯,随手拿了支烟,叼在唇沿上让陪酒的小美女点燃,吸了一口,“不到死那天,谁能玩够啊,好不容易飞来一趟,知道这半年多我他妈像条狗似的,被我家老头子差遣着,干这又干那的,累掉我半条命……”
彭翊是彭老的小儿子,上面还有一位大哥,按理说家产公司之类的,轮不到他来继承,就算吃喝玩乐终身做个二世祖,也没什么,可奈何他大哥身体抱恙,患有重疾,这么一来二去,彭老就将全部希望放在了他身上。
“哎,和你说话呢,廖二……”
彭翊吹着烟圈,还想再说什么,却看着廖江城根本不理睬他,只自顾自的望着身侧的女子,拿走了人家手中的冷饮,轻言叮嘱,“太凉,别喝了。”
说完,廖江城抬眸睇了眼侧方的小助理,助理明白,马上将两人附近的所有冷饮收走,连冰桶都拿远了,再遣服务生换常温的。
“味觉刚恢复点,别乱来。”
隐晦闪烁的霓虹灯映照,将女子漂亮的容颜笼罩不清,就连她脸上的神色也一并掩去。
房内很闹,也很乱,没人听见她说了什么。
只是廖江城微勾唇,仰头靠着沙发,下意识伸出的长臂搭向女子,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悬在了半空。
最终,落下了。
彭翊将一切尽收眼底,撇嘴摇了摇头,小声呢喃了句,“自讨苦吃。”
“嗯?”廖江城终于看了他一眼。
“你啊……”彭翊想说什么,可手机震了下,他翻看信息后脸色回归了正经,“讲正事儿,那人找到了吗?老子大老远跑过来,和你做单生意赔了个底朝天,这算怎么回事?廖二,快点给个交代!”
彭翊说的,是四个月前发生的。
廖氏在欧洲的生意铺的不大,就跟着几个大公司做几单远洋贸易,从某种意义上和中介公司差不多,所以这几个月里,廖江城也没怎么上心经营。
世界之大,市场广泛,做生意的海了去了,廖氏在国内已经属于佼佼者,再想国内外通吃,那太夸张,他也没那么大的野心,安守本分老实经营几样,挣个盆满钵满够几辈子享受不尽的就够了。
但来这边这么长时间,什么都不做,也有点说不过去,他也是闲不住的人,就亲自操手选了单海产生意,由国外运往国内,他廖氏有专门的远洋货轮,以及空运飞机。
这生意看似很简单,但万事都是说着容易做起来难,看承揽的规模有多大,亦如白锦川提的假发生意,听起来就是小打小闹的小作坊,可真要做到垄断,也是无法想象的,利润和风险共存。
廖江城也感觉一个人做风险大,就找了几个合伙商,本来一切按部就班很顺利,偏偏负责监运的一个下属,利益熏心,收受他人贿赂,在货运的船只内夹带了其他物品。
若只是一件两件,也就那样了。
可下属钻进了钱眼里,不知见好就收,竟私下里越做越大,乃至在四月前一次海关搜查时,直接被抓了个现行。
下属怕担责问询就跑了,留下一大堆烂摊子要廖江城收场。
这不是认栽倒霉损失点钱的问题,这是要担责任,官司上法庭的,关键,廖江城丝毫就没有想要‘走私’的意思,不等于自己成了别人的替罪羊吗?凭白吃了这么一大亏,他又岂能接受?
此外,除了他本人,其他几位合伙人也是如此。
彭翊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位——
“别玩沉默装高冷,装逼遭雷劈不知道吗?许董,要不你说说看。”彭翊又道。
没错,另一外合伙人就是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