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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花花世界(1 / 1)

()日头渐渐靠近了那蓝蓝的天空的正中间,两个时辰后,陈二带来的那一坛两斤装的女儿红已少了接近一半。Www..Com()

杨天这才从陈二口中知道了一些肖掌柜的前尘往事。

原来,这肖掌柜年轻之时也是德威赌馆的看场打手,那个时候也是威风八面,凶狠异常,而那个时候的陈二呢,只是一个以卖豆腐为生的寻常人家十来岁的孩子,本来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生,却因为那一年陈二家的豆腐生意不太好,没及时交上保护费,陈二的父亲便被肖掌柜的拎到了街上打断了一条腿,这对于当时的肖掌柜来说不过是一次惩戒不听话的商人的小事,但是对于陈二来说,却是恶梦的开始,这次事故让本来快乐无忧的陈二年纪轻轻就不得不和母亲担起了家里的负担,年纪轻轻就不得不满街求人买豆腐,年纪轻轻就不得不去偷窃,而这一切一切的不得以,不过是为了吃口饱饭后能及时交上肖掌柜的保护费而已,这对于一般的孩子来说绝对是一段比死还难受的经历。不过这一切,陈二都忍受过来了,为了他的爹娘忍过来了,但是悲剧最终还是发生了,陈二十八岁那年他的父亲最后还是因受不了残废的打击而离他们而去,这个残酷的事实让陈二那一年哭碎了心,也恨透了肖掌柜。

后来的事情就明了了,陈二为报父亲受辱之仇加入了德威赌馆,肖掌柜年事渐高,退出了江湖,回归六水街,开了这家悦来酒馆,这便成了今年刚刚当上赌馆小头目的陈二一个月来砸了悦来酒馆三次的根本原因,但因为肖掌柜乃是德威赌馆旧时成员,陈二也无法调动赌馆势力来对付他,只得靠砸酒馆来逼肖掌柜报官了,因为只要肖掌柜报官了,德威赌馆便会以与官府勾结来除去肖掌柜所受的赌馆保护,到了那个时候,陈二再来对付肖掌柜,那可就是手里的泥巴,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了。

所以,想要陈二谢肖掌柜的,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话,至于陈二为何来谢杨天,那就更简单了,作为一个闯江湖的老手,陈二便以其过人的眼力在五天前的那场争斗中看出了杨天并不是真心想要帮肖掌柜的,只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罢了,因为杨天果真与肖掌柜好的话,那么看见肖掌柜那个惨样,为何不怒,为何不悲?所以陈二料定杨天不过是形势所逼,不得不演戏而已,既然如此,那杨天定有难言之隐,故而此次才会前来拜访杨天的。

杨天看着面前因为提及伤心往事而暂时陷入了沉默的陈二,将其先前所说的一番故事在心中细细琢磨了一便后,肯定了那陈二所说并非虚假,因为对方所说得话对上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再加上杨天自己打听到的一些事情,皆可为有前因方才又后果,并无多或少的遗漏。()

本该因为在这孤立无援的宏远城内找到了站在同一战线的朋友而高兴的杨天此时却冒起了阵阵冷汗,自己的那些小心事这陈二一眼便能看穿,那么肖掌柜这个同为混过江湖的老手岂不也能看穿,那这些日子,自己自以为是的试探,在那肖掌柜眼里岂不是个笑话了,若不是因为陈二将他打伤,或许自己早就被肖掌柜使的什么阴招给搞定了吧?

杨天越想越后怕,渐渐的脸色也苍白了起来。

“杨公子,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或许是因为杨天的脸色太过反常了,回过神来的陈二起身走到了杨天身边,关切地摇了摇他木然的双手。

“哦!没什么,有劳陈公子费心了,来,我们接着喝!”杨天虽是真的有难言之隐,但是他却始终放不下心来与面前的陈二倾诉,毕竟对方的身份着实让他顾忌的紧啊!此时也只有在被惊醒后接着饮酒转移了二人先前的话题。

“杨公子莫非到现在还把陈二当外人看待,陈二可是真心的连隐藏心底十年之久的悲痛都说与了杨公子听,杨公子莫非真的是不屑与我这浪荡江湖之人交朋友吗?”

“陈公子!你误会了,误会了,我只是,只是!哎,也罢,陈公子既然如此义气,我杨天在藏着掖着,到真的是不对了,来,陈公子,我敬你一杯,请满饮此杯,喝完之后,我杨天定会道出自己与那肖掌柜的事情。”

“好!干!”

“请!”

杨天在转移话题失败后,看着陈二再次点穿了自己的心事后那失望的表情,难堪之中把心一横,决定了把自己的事情与那陈二如实相告,当下再次举起了酒杯向陈二赔罪,来化去刚才的不快。

当下杨天先干为敬,仰头干了杯中之酒,看着眼前随后举杯的陈二心中暗暗想到,这陈二可真是机警的很那,或许与他这样的聪明人做朋友,还真的能逃脱那李二和肖掌柜的阴谋也说不定呢!

“杨公子,酒已饮完,还请杨公子你的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陈二,你休要来此挑拨杨天贤侄与我的感情!贤侄莫要上了这恶人的当!”

杨天见陈二爽快地干了其面前的女儿红,正要招呼陈二座下,将肖掌柜欲要加害于自己的事情说与陈二听得时候,肖掌柜却于此时从后院的走道之内走了出来,出现在了二人视线之内。

杨天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境地,一边是表面对自己照顾有加的肖掌柜,一边是专程来寻自己做朋友的德威赌馆的小头目陈二,这二人此时都在等着自己表态,到底站在哪一边,按理说,杨天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态度真诚,且同样是肖掌柜对头的陈二的,但江湖之人这些可怕的字眼还是让杨天起了犹豫,沉默了十息后,杨天决定采取一个折中之法,如果这二人之中有一人想要撕破脸皮,那他也就只好投靠另一方了,但是杨天决定了赌一次,赌肖掌柜定是在顾忌一些什么,现在无法对自己出手,所以暂时不会跟自己撕破脸皮,毕竟其要害自己的手法只能阴着来而不是明目张胆的,要不然李二也不会那么费事了;其次,杨天也在赌,赌那陈二之所以如此接近自己,欲要邀自己加入其战线合力对付肖掌柜,定是有所图谋,否则,自己区区一介书生是不直得其如此委屈的,所以暂时也不会撕破脸皮,只要维持住当今的局面,说不定自己可以在这二人之间周旋,最后达到双方两败俱伤的局面,自己倒那时便可离开六水街,再寻一处寄居之所,安安心心地求学了。

“呵呵,肖伯,你误会了,陈公子是来答谢我上次没有指证他的,至于难言之隐嘛,不过是陈公子想带我出去见见世面,我也想出去,可是呢,我又不能离开悦来酒馆,陈公子问我不能离开的原因,我又不能说,故而在此纠结了半天。”杨天面带微笑的说出了这翻既维护了陈二,又隐含了自己不能说出肖掌柜被陈二揍的下不了床,现在只能靠自己打理悦来酒馆,所以脱不开身出去的原因,怕说出来损了肖掌柜的面子等话语后,离开了酒桌,来到了二人中间的位置,又以行动加强暗示了自己是中立的。

杨天此言一出,便见陈二和肖掌柜二人,各自皱了皱眉头,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同时双方皆开始笑着向杨天走了过去,结果身强体壮的陈二先身体有伤的肖掌柜一步拉住了杨天的胳膊说道:“既然杨公子自己也想出去走走,想必作为杨公子的好伯伯的肖掌柜是不会阻止的吧!”

“哼!我肖某人怎么会限制自己贤侄的行动自由呢,我只不过是想说等这几日处理完手中的要事后

“行了,有你这半句话就足够了,老子也懒得听你废话了,走,杨公子,我陈二带你去这破六水街之外,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

正当脸上已消了淤肿的肖掌柜把话说了一半的时候,陈二粗鲁地开口打断其话语后拉着杨天便往酒馆门外奔去,杨天下意识的正准备要挣脱陈二之时,脑子里突然想到,这不正是煽动陈二对肖掌柜出手的好机会吗?当下便假意的挣扎着,实则随着陈二快速的离开了悦来酒馆,只留下了肖掌柜在身后无奈的叮嘱他早点回去。

“冰糖葫芦啰!”

“大饼啰!肉肉的大饼啰!”

“客官您是住店,还是吃饭,里面请啊!”

“相公!里面坐坐嘛!”

宏远城主街之道上,青楼,酒楼,戏院林立,各种小吃美食数不胜数,来自全楚国东西南北区域的,甚至异域的各种古怪稀奇玩意儿是应有尽有,叫卖,拉客之声不绝于耳,可以同驾四乘马车的宽大街道上更是人流不息,车水马龙,却是一点都不见得着堵塞,特别是在这春季的明媚天气里游赏,那真可是如坠梦乡,似幻似真啊!

杨天在离开六水街后便蹬上了陈二的马车,在马车之上便讲了自己由李家村来宏远城的前因后果和自己与肖掌柜表面互相亲近,实则是为敌对的复杂关系,表明了立场后,本以为陈二会和自己商量如何对付肖掌柜,没想到这陈二只是让他耐心等待,最多不出三个月,陈二便会收拾掉肖掌柜的,报其父当年的受辱之仇,解杨天往后之危机,然后便带杨天来到了这人间天堂。

杨天呢,其求学之心急切,并不满足陈二如此给了个空口承诺,本想要下车之后借着游玩之际让陈二说说他的计划,可是没想到他随着陈二一下马车,便对此地着了迷,他着实没想到这宏远城竟是如此热闹,如此稀罕,如此繁荣,如此的让人容易沉迷其中的地方,和他长这么大唯一一次为参加科考而去过的白羽镇比较起来,简直就是凤凰比麻雀,神与凡的差别啊!

因此,杨天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肖掌柜,马上撒开了腿子,这儿瞧瞧,那而摸摸,而陈二也体贴大方的紧,时刻跟随在杨天身边,见其喜欢什么,就买把什么给买了下来,吃的,喝的,玩的什么都买,结果逛了一下午,也只不过把这条贯穿全城,长约百里的主街道玩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但是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却是买了大半马车,到了临近天黑的时候,杨天才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一路上这个十六岁的孩子只顾着与陈二聊着街上所见的趣人,趣事和摆弄自己那些买来的宝贝玩意,却忘却了马车驶向了一个陌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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