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成谜,气氛再度诡异的安静下来。
半响,没人说话。
公孙止忍不住揉揉额头,烦恼道:“这么久了,人都被鱼咬死了估计。”
书童继续哭道:“求公孙少爷给我们家一个交代。”
赵清和在一旁,听的好奇:“你怀疑杀人的是越老板,为什么要找公孙止要交代?”
书童未语,公孙止有些尴尬与气愤的解释道:“这里是我公孙家的船,他人在我们船上出事了,别的不说,我们肯定是要担责任的。”
“哦。”赵清和笑了一下,仿佛恍然大悟,转头对越来风道:“你需要帮忙吗?”
越来风看过来:“如果可以的话。”
赵清和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越来风若有所思,半响,缓缓看过来,“你能助我洗脱一身脏污吗?”
赵清和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如果你真的清白的话。”
越来风盯着她看了半响,目光幽深,原以为不过是个胆子大点的小姑娘,顶多出身不凡一些,现在看来,还有别的身份?
但越来风还是点点头:“可以,你想要什么?”
有银子送上门来,赵清和笑容顿时热切许多,眼神都发亮:“那要看你想要哪一个结果了。”
越来风微笑颔首:“自然是想要最好的结果……最起码真凶要大白于人间。”
“我不喜欢替别人背锅。”
“好。”赵清和打了个响指:“五千两银子。”
“!这么多!”门后诸人顿时惊呼。连越来风都有些意外的样子:“你……”
赵清和脸色淡下来:“你嫌贵?”
越来风不知为何,突然脊背发凉,极强的求生欲使他做出正确的选择:“这当然不是。”越来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莫说五千两银子,便是你将凶手找出来,帮越某人洗脱罪名,便是一万两也给的。”
赵清和当即道:“多谢越老板成全。”
越来风笑容有一瞬的顿住,但很快又恢复,反应过来,不禁失笑:“罢了,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一万两也不算得什么。”
赵清和对他的态度极为满意,笑眯眯道:“越老板既然如此大方,我也送越老板一个礼物吧。”
说着转了身,面对众人,拍了拍手:“诸位且安静,我带你们欣赏一出好戏。”
众人炯炯有神的看着她,满是期待。
“也不知道这姑娘什么身份?她真的知道凶手是谁吗?”
“这般自信,看起来有些东西啊。”
话题中的人却是看向了公孙止,食指刮了刮下唇瓣,若有所思。
公孙止被她看的脊背发凉,细数今日相处那半会儿,除了知道这人是长安人士之外什么也不清楚,试图找出这人的目的,但很快就绝望的发现真的是一筹莫展……
“你……”公孙止声音发沉:“你真的知道凶手是谁?”
赵清和眼睛略了一下那书童,道:“八九不离十。”
公孙止准确的捕捉到那个目光,顿时惊疑不定:“你该不会是怀疑这个书童吧?”
“这不可能的。”公孙止试图打破她的幻想:“虽然看起来是有些可疑,但这人从小就跟着轩辕傲天,最是忠心,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看起来可疑但不可能是凶手的书童抬起眼,一张脸红的泫然欲泣,看起来可怜至极,仿佛能戳到人心里最软的那个地方,书童微微蹙眉,道:“我对我们少爷的忠心天地可鉴,我不可能会背叛我们少爷的。”
赵清和笑眯眯:“若是背叛了呢?”
书童未语泪先流,却是眼睛睁大,一副不肯就辱冯倔强模样,“我不可能会背叛少爷。”
说着哽咽出声,似乎再也坚持不住了,弯腰大声咳嗽,声音断断续续:“你这般……这般,怀疑我……我,我不怨你,你收了那贼人的银子,我,不怨你。”
说着,似乎再也坚持不住,直接跪坐在地上,手指紧紧扣着,似乎极其难忍,想愤怒,却又顾忌什么,不敢说出来的模样。
众人见此,顿时同情心上来了,七嘴八舌道:“这位姑娘,凶手不可能是他了,你误会啦。”
人类的某一面总是很善良的,比如此刻,大家都愿意为这看上去极为可怜的小老弟说几句话。
书童跪在地上,垂着头,身子微颤,看上去极为害怕的模样。
过了许久,那些声音没有人搭理,逐渐停下,气氛有些尴尬。
赵清和手指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银针,站在那里,嘴角含着一丝笑容,似乎脾气极好的模样,“我好像没有说过要指认你为凶手的事,这位……小兄弟。”
书童身子一颤,抬头想说些什么,被赵清和打断,她笑眯眯道:“不过现在我要说了。”
众人顿时屏息等待。
“我还真觉得你像凶手。”一句话,如同水滴入热油。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困惑之意,满头的小问号。
赵清和却是迈着步子靠近那少年,微微伸手:“你能先站起来吗?”
书童定定看着她。
赵清和微微一笑,唇畔生花。
书童一怔,手不由自主伸了过去,下一刻,被强势拉起来,还没站稳,就被一柄剑鞘放在了肩膀上,沉甸甸的,仿佛压在了他心上,令他不由自主的睁大眼睛。
“你,你干什么!”好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满脸怒容。
银针在左手指尖亮着,赵清和右手轻动,拿剑柄压了压他,示意老实点,面上一派友好之意:“莫慌,只是找一些证据罢了。”
“你……”书童死死盯着她,眼神竟有些发狠:“你放开我!”
赵清和轻飘飘吐出两个字:“闭嘴。”说罢看向公孙止,言简意赅:“过来,搜身。”
公孙止本来就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的脸上顿时一懵逼,试探的走出来:“你真的怀疑……”
“别废话。”赵清和像是失去耐心了一样,笑容尽失,连言语也吝啬,下巴一点书童,道:“全身都搜一遍,保证会有惊喜。”
公孙止复杂的看她一眼,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你真的怀疑他?”
“你废话真多。”赵清和眼神一略,简直不能理解,嫌弃的说了一句,直接自己上手了。
先摸腰间,随后是胸前,挺软的,赵清和手指一僵,却是毫不犹豫伸手将他胸口的东西掏出来。
下一秒,手腕被一只手攥住,书童脸色非常阴沉:“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就这样无凭无据的搜我身,是不是太过放肆了一些?”
赵清和低眼看了一下那只手,冷冷道:“我有证据。”
被那双眼睛一扫,书童僵了一下,还是没有收回手,甚至想夺走那一个小瓶子。
手指灵活的躲过去,赵清和拿剑鞘飞快抵住书童的胸膛制止了这人的靠近,一面还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满身都是腐败的味道,就不要太过靠近了。”
胸膛被拿剑柄顶的一疼,书童眼睁睁看她夺走瓷瓶,气的大怒:“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赵清和将瓷瓶递给公孙止:“打开。”
公孙止下意识接着,却是笑不出来:“这是什么?”
“看了就知道了。”
咬咬牙,公孙止一把薅开盖子,不敢往里面瞅,眼睛瞥向另一个方向,等着诸人的反应。
许久没有声音,公孙止也没感觉到那里不对,刚想转过头,就感觉到拿着瓷瓶的手指上传来阵阵痒意,像是某种虫子爬行带过的感觉。
触感太过于真实,公孙止一时竟不敢回头,心里怕的要死,又怕着虫子咬自己一口,终究是不放心,慢慢转过头来。
然后就看到一只黝黑的,多足的虫子,正慢慢朝着自己的袖口爬过去。
瓷瓶掉地的碎裂声响起,下一刻,男高音猝不及防袭击了众人的耳朵,尖利又恐怖。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