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和胖子、王兴三个人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这些年风风雨雨一路走过,我们不易,但王兴最苦,我们至少在奋斗中找到了自我需求,可王兴一直都是那个最默默无闻的人,开怀时他陪着我们笑,悲伤时,他陪着我们哭。
渐渐地,所有人都把王兴当成了一个无欲无求的苦行僧,可我们却忘记了,他跟我们年龄相当,同样有着自己的梦想和追求。
胖子声音干涩的说:“兴哥,别再拼命了,替自己活一回,行不?”
“三子是王者的灵魂,你有柳玥有个好老丈人作陪,可我呢?我受人尊重的方式跟你俩完全不同,我得靠办别人办不到的事儿,让人低下脑袋,胖子、三儿,我问你俩一句话,俊杰你们也认识,也喊你们一声哥,但你们给他打电话,哪怕给钱,他会替你们办事吗?”王兴深吸一口气,看向我俩问道。
“大概不能。”
“不能。”
我和胖子一齐摇了摇脑袋。
“但是我可以,我甚至可以指着一个机枪口让他去堵枪眼,他都在所不辞,这是为什么?”王兴抿了抿嘴巴露出一抹微笑道:“每个人的故事和机遇都不同,同样我也没办法把王者协调的好像一只手臂,没办法只靠嘴巴谁句话,就能让崇州市颤三颤,所以我们永远不会做到感同身受,我做人的原则很简单,打算动我的,我吓哭他,已经动了我的,我弄死他,只有这样,我才能一步一脚的迈的更远。”
胖子红着眼睛低吼:“你有我们就够了。”
王兴摇了摇脑袋苦笑:“兄弟,你还是不懂,你们给我的叫施舍,我自己争取的是本事。”
多年以后,我终于明白了王兴的诉求是什么,他想要的仅仅是尊重,别人发自肺腑的尊重。
这一夜,我们喝了很多酒,聊了很多话,一切就好像回到了初时,那个无羁无绊的青涩时光,酒醉后的王兴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有你们真好,我舍不得走。”
我死死的握住王兴的手,一字一顿的低吼:“我也绝对不会让你走,无常勾魂我为你徒手斩阎罗,罗汉摄魄我为你挥刀灭活佛!”
“梧桐……”王兴眼神游离,静静的看向屋顶,眼中写满了落寞:“一开始我以为她不是个好人,没想到到最后她连个坏人都不是,往后的岁月,希望我们各自安好吧。”
“过去了,都特么过去了!”我摇摇晃晃的举起酒瓶。
一夜宿醉,第二天一大早,苍蝇抵挡青市的电话打到我手机上,看了一眼旁边跟胖子抱在一起睡的正香的王兴,我把我们所在的地址给王兴发了过去,然后接着打盹,昨晚上实在喝的太猛浪了,以至于我这会儿瞅天花板都是自带眩晕效果的。
四十多分钟后,小澡堂的老板将我们喊醒,说是门口有个开奔驰小客车的人点名找我们,我擦了擦嘴边的哈喇子,迷茫的看向同样一脸懵逼的王兴和胖子,拿眼神询问,到底是他俩谁的朋友。
“我除了和俊杰联系以外,不认识其他人。”王兴干脆的摇头。
胖子挠了挠头呢喃:“我倒是认识不少崇州市玩车的富家少爷,可没听过谁家有台奔驰小客车啊。”
“出去看看吧。”我麻溜的爬起来,换上衣裳,拔腿就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拨苍蝇的电话,这货属实有点不靠谱,都快过去一个小时了,愣是没找到我们,结果电话通了,他没接,而是直接给挂断掉。
走到小澡堂门口,我看到门口的街道上确实挺着一辆挺大的奔驰小客,苍蝇穿件黑色的风衣很是有范儿的倚靠在车头上,鼻梁上挂顶蛤蟆镜,见到我后,悠悠的摆了摆手:“哈喽,mister三,紧急传呼我,有嘛指示?”
“卧槽,你打扮的跟忍者神龟似的要去找史莱克啊?”我走过去一拳怼在他胸口,指了指他身后纯白色的“小客车”问:“咋特么寻思的,弄辆客车开,你以前那辆高仿救护车呢?”
苍蝇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嘟囔:“哥,来,你上车,我先帮你看看眼科,我发现你最近有瞎的趋势,这他妈是客车啊?这尼玛是斯宾特,奔驰系的高档房车,三百多万大洋呢,哎哟我去,你可真是无知无畏呐。”
“你抢银行了啊?三百多万,你可真鸡八敢买。”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苍蝇撇撇嘴,很是装逼的摆手道“三百万?洒洒水啦,你不知道这年头药比金子贵?咱家现在的私人医院,一个院光是卖药就得八九百个,外加上我时不时定期给那帮阔太太出诊,客串客串黑市医生,三百万很多吗?”
“别哪天让谁把你个臭傻逼绑架了。”我白了一眼他。
苍蝇“嘿嘿”一笑道:“不存在,在石市和崇州的地头上,王者就是天,咱家随便走出去一个选手都是触顶级别的人物。”
我递给他一支烟,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道:“低调点吧。”
“不是人人都能活的低调,可以低调的基础是随时都能高调。比如说我,比如说你……”苍蝇很是臭屁的吧唧两下嘴巴。
想想他说的话好像确实没毛病,我也没继续絮叨,趁着王兴和胖子还没出来,语速飞快的将王兴得了脑肿瘤的事情跟苍蝇说了一通,听完我的话后,苍蝇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凝重的说:“得看兴哥现在脑子里的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良性的话还有百分之十的几率治好,恶性的话……”
苍蝇没往下深说,但我已经听明白了意思。
“你有多大的把握不?”我紧张的问道。
“说实话,我没啥把握,牵扯到脑子的事儿,太复杂了……”苍蝇叹息一声摇摇头,眉头直接拧成了“川”字,猛不丁他拍了后脑勺一下道:“有了,咱们去京城,当初在第九处培训过我的那个老师傅是这方面的专家,他现在退休了,只要咱们钱到位的话,他绝对可以施以援手,但是价格绝对不会便宜。”
“钱是小问题,我负责找钱,你负责引荐。”我迅速点了点脑袋。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几人坐上苍蝇的“奔驰小客车”直接杀向高速路,奔着京城出发,走之前我挨个给家里留守的几个兄弟都打了个电话,耐心交代一番。
经过昨晚上一场大醉,王兴好像又恢复了往昔的精气神儿,鸭舌帽也不戴了,憨厚的朝着我笑道:“三子,你给罗权去个电话吧,好不容易上趟京城,咱要是不提前通知他,最后人家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肯定心里会不舒服。”
“嗯,应该打个。”我点点头,拨通罗权的电话。
电话通了以后,罗权不耐烦的问:“干啥呀?”在的声音中我听出来了些许惧意,想想我权哥也确实不容易,身为卫戍区的未来掌舵人,让我几通电话祸害成了门口的警卫,我要是他的话,估计早就把我的手机号给拉黑了。
“权哥,我怕郑书记给杀了。”我声音冷淡的说道。
罗权的嗓门骤然提高:“卧槽,啥时候的事儿,你麻痹的,你现在搁哪呢?别他妈乱跑,我马上安排人去接你!”
“在去往京城的路上,这会儿走的高速。”我继续伪装。
罗权焦急的嘱咐我:“你他妈好像傻,郑书记那种级别的政客挂了,警方不得封锁路段啊?操,我真服你了……从青市到京城,我想想……你到香河服务站停车,然后眯着别动,我安排人去接你。”
看他如此着急,我不忍心再逗他了,清了清嗓子道:“行了,不逗你了……我带着兴哥到京城看病,下高速的时候,你要有时间就过来面圣吧。”
罗权破口大骂:“面你爹个老篮子,臭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