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警民合作”)
可是再抬头看到酒吧深处那仨人，警察也愣住了。
刘天顺笑眯眯的又恢复了他丐帮少帮主的德行，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老秦，今晚是你值班啊？”
被称为老秦的警察苦笑着摇头，小声的说：“刘大状，你这不是让我为难么？你下手也忒狠了点儿，这都够刑事案件了。”
刘天顺仿佛没听到一般，抬起头还有点儿恍然的意思：“你们值班跑到人家酒吧来干嘛？难道查牌啊？老呆，你丫还不赶紧把营业执照拿出来？老秦，这种酒吧你们也查啊？那些嗑药溜冰的家伙一般不会跑到这儿来。”
老秦真的头疼了，心说这小子什么人啊？惹谁不好惹刘天顺？这可是出了名的流氓律师，又是司法厅厅长的公子，跟南京司法界基本上就是平趟。再看看艾一戈和彭连卿，似乎也有点儿眼熟，不过就看那浑然不惧的派头，闹不好来头比刘天顺还大。这小子今晚这根手指算是白断了。
“我们是接到报案说这里有人被打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记事本，打开一看，报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是谁的？谁报的案？”
刘天顺也在四顾看着，想知道究竟谁那么多事报案玩儿。
这会儿大概戴小楼手上的痛楚已经有些麻木了，也瞧出了眼前的形势似乎有点儿不对，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惹得究竟是什么人，还是颇有胆气的苦着脸说：“是我自己报的案。警察先生，就是这个人，是他把我的手指弄断的。”
刘天顺一听就乐了，心说这小子在地上哎哟哎哟打滚，居然还有闲工夫报案？看来痛的不够啊。再一想，明白了，现在110也与时俱进了，可以手机短信报案，那边接到报案的短信立刻就通知了附近值班的民警，然后就上来了。
“刘大状，你这事儿……”老秦苦笑着看着刘天顺，心说我总不能公然徇私枉法吧？
刘天顺倒是很坦然，环视四周说了一句：“今晚人不少，想必大家都看见刚才是怎么回事了。这小子喝多了酒，非要跟我打架，推了我好几下，我反推了他一下，他就撞在沙发上，居然把手指头撞断了……”
“警察先生，他胡说！”戴小楼一听就急了，这不是公然颠倒黑白么？
老秦看了看他，心说你就找倒霉吧，甭管今晚有没有人敢站出来给你作证，怕是你都讨不到什么便宜。而且，事儿闹得越大对你自己越不利。大爷，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戴小楼一看，警察没有明显的偏袒，胆气也壮了不少：“我和我的学生来喝酒，遇到这几个人，跑过来就大放厥词。我可是美国公民，我就说了一句你们中国人，结果他就把我的手指头弄断了。哎哟……”一说到自己的手指，戴小楼又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袭了过来，忍不住喊叫出声。
老秦一听，明白了，心说这小子也真不是个东西，好端端的中国人，捞了个美国籍就这副德行。不过场面话他还得说，于是冲另一个警察说：“小方，你先送这位先生去医院，我这边先问问当事人的笔录。顺便你再调几个人过来，把周围的目击者证人的。”
这话刚说完，艾一戈他们坐的卡座附近几个位置的人都喊了起来：“这家伙也太能颠倒黑白了，明明是他自己撞在沙发上弄断的手指，居然说是别人拧断的。”
“就是，我刚才看的真真的，他先动的手，要打这位先生。这位先生躲了一下，他就自己撞在沙发角上了。”这位更狠，刘天顺还说自己推了戴小楼一把，这位干脆说完全跟刘天顺无关。
“对对对，我们都可以作证，他明明就是自己把手指头弄断的！”另几个人也说了起来。
老秦心里直发笑，咱们中国人在这种时候绝对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美国人？美国他爹来了也不管用。
“那好，大家麻烦稍安勿躁，先坐下来，一会儿等我的同事来了之后会给大家做笔录的。其他人呢？你们其他人有没有什么补充的？”老秦有点儿违反程序，根本就不该在这时候问围观者的，但是他存心要让戴小楼明白，今晚怕是不会有任何对他有利的证供了。
果然，整个酒吧里都响起了同样的声音：“我们隔的远，刚才又比较黑，没看清啊。不过好像是他先推得人家，这我们倒是看见了。”
戴小楼一看，面如死灰，知道自己今晚是触礁了，不过他断然不可能死心，咬着牙说了一句：“小蝶，你刚才是看的最清楚的……”
孟小蝶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碍于戴小楼是自己博导的身份，不过她看了艾一戈一眼，终于站了起来，大声的说：“明明就是你自己撞在沙发上的么，冤枉人家干嘛？警察同志，你赶紧带他去医院吧，别耽误了治疗。”
另一个警察要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就是个棒槌，于是赶紧拉着戴小楼：“走吧，我们会为你争取点儿医药费的！”
看到警察的反应以及孟小蝶的话，戴小楼算是彻底绝望了，他也只能恨恨的冲着刘天顺说了一句：“你别以为这样就算完事了，我会到大使馆寻求保护的。”说罢，还怨毒的看了老秦一眼，还算是没敢说出警民合作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的话来，心里却是早已将这些话翻腾了一百多遍了。
等到戴小楼被带走之后，酒吧里爆发出一阵快意的笑声，刘天顺瞥了大伙儿一眼，抱着拳说了一句：“谢谢诸位。”
众人大笑。
老秦为难的看着刘天顺：“刘大状，你说我这事儿该怎么处理呢？”
刘天顺小眼一瞪：“靠，你是警察我是警察？怎么叫问我怎么处理？秉公处理。”
老秦心里不停的腹诽：*，老子秉公处理就把你关起来，瞎子都看得出来他的手指是被你弄断的。
倒是孟小蝶在旁边微微有些忐忑的说了一句：“他家好像在国内也是有关系的，他到了医院肯定要找人。”
艾一戈这会儿站了出来，拍拍孟小蝶的肩膀：“没事儿，刘天顺你还不知道？要论使坏，他说自己是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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