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不善,落入王奎的眼中,让他一个激灵,这陌生面孔他没见过……可推断之中已有了猜测。
看季无涯等人对他的态度,恐怕就是他拼死守护的身后,那正在救季无涯的人。
李平目中放光,那光如同看到了一丝不挂的绝世美女般,带着渴望,带着欣赏……也有一种得意之色,他捏了捏下巴,嘿嘿笑道。
此刻他心中已经乐开了花,最初遇到大虎时,他就十分受挫,在那不说分明中差点被他打成小饼饼,而之后,又三番两次在焚天的长枪下被践踏,险些又要被戳成小洞洞。
原本,在他听到大虎和焚天之间的对话,对焚天那里的期待很强,心想,以自己永恒大陆上最远古最高贵血脉的唯一传人的身份,怎么着让他给自己做个护卫也很容易。
可之后与大虎将他的一顿胖揍,这个梦想就在心中破灭,赶紧将焚天化为与大虎同一类,不可招惹的那种,便敬而远之。
只是,这种心思却在心里生根发芽,哼哼中安慰自己,不是他们不愿给自己当护卫,而是他这里看不上他们罢了,并在心中下定了一个目标,自己日后一定要找一个护卫!
而眼前,这从才出现的王奎,变成了他的目标!
一方面,王奎修为更高,自然拉出去更能保证自己的安危,面子也大,另一方面,则是他对王奎的能力也很是羡慕,这种打手绝对是他心目中最希望得到的!
只是,他的小心思其他人并不知道,但在他那低沉贱贱的笑容中,和那诡异的神色里,觉得心中古怪无比,心中似有无数的蚂蚁爬过,身体一抖,觉得这李平太过……邪恶!
焚天,此时更觉脚底升起一阵寒气,这神情……之前在那大石空间内,他曾看到李平这样的偷偷看着自己,只是此刻更加明显,更加夸张,不加掩饰罢了。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但因为不知晓情况,便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在他窥伺季无涯赤裸肉身时,心中如有东西被引爆,滔天愤怒之下多次对他散出杀机,彻底的狠辣毒打了一顿后,这种神色才消失。
大虎也觉得奇异,只是,这样的李平才是他最初的样子,可其这种性情和行事方式,真的难以以常人思维去揣测,只有给他足够的压力和威胁,或者是足够的面子……才会有些效率而已。
他心中接着一叹,毕竟李平救了季无涯,而当时救季无涯时的状态不是现在可比,那时神秘而高贵,确实如他念念嘴边的噱头那样,有着些许可信度。
他带着说不清的情绪看着李平,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有季无涯,因不是清楚李平的性格原因,倒也没有什么疑惑,只觉得他和乌苏竟有些相似之处,心中对于他更接纳了许多。
王奎的身体一抖,头皮发麻之中看着李平,似在他的目光下惊骇,不由得退后几步,竟穿过了季无涯等人的身体,藏在了他们身后,这样才安心许多。
可以想象,李平的神态目光究竟有多么可怕,让得在恶水山脉中杀人不眨眼,凶狠无比悍不畏死的王奎都这般心悸畏怕。
李平一直注视着王奎,越看心中越加兴奋,虎背熊腰,为人粗犷,虽然没有大虎那样精壮的肉身,可身上却有着一种深厚沉稳的气势,以及内蕴在其中的杀伐果断和凶戾之气,尤其,最为重要的……是脸上那从额角到嘴唇的两道狰狞疤痕,似恶龙一样,让人望而生畏!
这样的模样,才是他想象中真正男人该有的样子,只有经历刀剑之光,生死血斗,那磨砺出来的才有一身的男子气概啊,这样的人,是他感觉最为完美的人!
不由得,他目中的光芒更甚,渐渐笑了起来,目光仿佛穿透了季无涯等人的身躯,落在后面王奎身上时,让得他浑身一阵抖擞起来。
“做我的护卫吧!”李平开口,情绪有些激昂,“做伟大的永恒大陆上最远古最高贵血脉的唯一传人的护卫吧,跟随着我,我将给你至高无上的荣耀!当我创造一个种族的时候……我会让你做成为永不凋零的图腾!”
啊?
他们不觉都是疑惑,做他的护卫,怎么这么直白,听起来有些猖狂……
但一个个也好似松了一口气,最起码李平没有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而这要求虽有些牵强,可也勉强说的过去,即便不知道李平有何用意。
尤其是王奎,本来在李平那种很诡异的神情和目光中已经瑟瑟发抖,此刻闻言,顿时一震。
吐了一口气中,向前走了过来,再次穿过季无涯等人的身躯后,站在了前面,他的模样已经恢复到了原先那般,带着一种凶狠和狠辣。
“这个请求恕我难以答应,护卫一职实属难以胜任,你还是另找他人吧。”他拱了拱手,有着自己的尊严和高傲之处,做人护卫无异于低声下气,俯首称臣没有自己的主见。
并且,他从小走到大,直到现在……若是有人敢这样对他大放厥词,必定已经出手轰杀,支撑他的就是一种不屈的意志,除非是被他认同之人,才会被他给予足够的尊重……甚至付出生命,如季无涯等人!
李平听得他的话,却不气馁,也没有如之前般气急败坏或者喋喋不休的诉说,而目中的光芒却更加的璀璨起来,似乎那欣赏之意更甚!
那其中的欣赏,与爆发着璀璨的光芒,让得王奎身体再次一震。
片刻后,李平点了点头,似很满意,拍了拍手,轻笑道,
“很好,很好,有骨气我欣赏你。像你这样傲骨嶙峋,不受世俗影响,于苍流内不乱心自我放逐,这份主见,这份沉着与冷静,是我见过最有风骨的一人。“
他继而又摇了摇头,
“尤其……是你脸上那两道透露出凶悍,透露出霸气,透露出生死间的种种的伤痕,这种荣耀,若是不做我护卫真是可惜了。”似乎在哀叹,似乎在夸耀,可那模样,让人一看好似真心实意般。
而这番话,不禁王奎听得古怪,身体一震,就算是季无涯和大虎也都是一愣,脸上古怪奇异之色更浓,焚天则是吃惊,转头看了看王奎脸上那两道狰狞的伤痕,端摩一震,感觉似乎并没什么出彩之处。
季无涯目中的疲惫似乎减少了几分,干笑一声,看着一脸认真的李平,说“李兄乃天资绝伦之辈,可修士修行靠的是自身,哪能靠护卫守护,这等事情还要再三斟酌才是。”
“不一样!”李平顿时尖叫一声,如同被踩到尾巴一般,气急败坏,悲愤欲绝之样。
“我们不一样啊,你想想,以我的身份,凡事总不能都是自己动手吧,如今,嘿嘿……我已经看到创造一个种族的曙光了,自然要早点安排。你们不懂!”
转而,他又带着贱兮兮的笑容,自己在一旁咯咯笑着,说道。
“而且,我说真的,他绝对是我见过最适合做我护卫的人,那一身……”
“停下。”大虎直接上前一步,眉头微皱,看着李平隐隐有着愠怒之色,他打断了李平的话语,环臂而立。
李平本来洋洋得意,胸中的墨水还没准备挥洒一番就直接被打断,可偏偏又无可奈何,甚至心中还担惊受怕,在大虎的喝止下,顿时打住,小心翼翼的观察大虎的神色。
“你给说一下王奎大哥的情况吧,至于你说的护卫,哼哼,休要再提!不过,若是之后表现的好,可以给你找一个……更有男人气息的护卫!”
“嗯?!”
李平的目光渐渐亮了起来,整个人似乎比刚才还要激动许多,不再萎焉,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找到一个更符合自己标准的护卫,不由得哼哼了两声,再看向王奎时有些嫌弃模样。
他的变化和嫌弃模样,都被大家看在眼中,王奎一愣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似乎比刚才站的还要笔直几分。
而季无涯则是苦笑不得,看了看大虎,不知大虎这一手棒子,一手萝卜的手段从哪里学来的,竟让的李平这般顺从,只是总归还好,李平终于不再提让别人做他护卫的事情。
“嘿嘿,告诉你们,这铜灯盏来历巨大,凡是有能力和资格接触到的人,都是站在世道巅峰的大能之辈。不过么,你们虽然没有那么强大,可你们幸运啊,竟然遇到了我……”
“这灯叫啥我不知道,可能是你们口中的众生灯,也可能是我之前记忆中的轮回灯,总之,它是天地之间存在的唯一一件,能够镇压冥界气运,渡众生万灵,生死往复的宝物!”
“众生灯,轮回灯……冥界……”
季无涯心中喃喃低语,李平话语中的意思,他大致了解,可其中涉及到的一些利害关系,他就很难推断出来。
并且,若非是此次的机缘巧合之下,在李平的存在下接触到了冥界,他恐怕都不知晓还有这样的一片世界存在,似乎,那是容纳魂的世界……是人死后,神魂凋零后所待的世界。
如此一来,他也就理解了,那从小到大老者所讲的奇异之事中的鬼怪,都是魂。
也就是魂不显现于天地的特性,所以才使得许多人对一些诡异充满未知,而那让他恐惧的事物,原来只是魂罢了,一旦清晰了未知和恐惧的缘由,自然没有什么再值得惊吓的地方了。
“之所以我想让他成为我的护卫,也是因为此灯的存在!”
李平指向王奎,嫌弃中竟带着一抹羡慕之意,可却撇了撇嘴,显然对于之前王奎的态度,他还是记恨着。
“此灯的缘故?”
季无涯反问道。
“对,就是这铜灯盏的缘故。因为此灯不毁,王奎不灭,而在永恒大陆之上……此灯不可灭!那么他,就是不死的!”
啊?众人一愣中接着一惊,纷纷看向了王奎,不死……
王奎也有些愕然,对于李平所言,显然充满着疑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躯,又看了看那铜灯盏,还是疑惑难以消除。
看到众人的这番模样,李平似很焦急,对于众人不懂自己的意思,他心急如焚,又急急的道,
“王奎,不信你试试自己与这灯之间的联系,你是它的主人,它也是你的主人,虽然很奇妙,可我观察中感觉,你们已经融合在了一起,你就是它,它就是你!”
王奎闻言,心念一动,与众生灯之间存在的联系,在他的心神中好似霎时放大,而在那意识融入中,他好似感觉,自己能控制这灯!
并非如之前那样,用修为去操控,而是在自己的想法之下……一念而动!
在其中,他好似看到了一团团的光影,一幕幕的画面,以及无数的说话声,他有种强烈的感觉,似乎……自己可以去调动其中那如深渊般的能量!
那种感觉,本来就是从自己身体的每一寸中延伸出来的……李平所说的,他就是灯的说法,在此刻得到印证!
片刻后,他收回意识,只是虚弱了许多,有些怅然,毕竟自己之前还是有着血肉之躯的修士,转眼间却以一盏铜灯为躯体,怎能不让人喟叹怅然。
“是,他说的没错,这盏灯好似就是我的身躯。”
季无涯心中叹了一口气,但又高兴起来,毕竟王奎还是活着的,只是换了一种生存方式而已,并且……似乎,他还是永生的,这一点就算是他也有点羡慕。
“乌苏兄弟之前说的话,也许并不全是真的,有些东西他并没有和我说……如今我算是懂了,养灯人,以血以肉,以生机修为养灯,最后神魂在那潜移默化中也会成为灯的养料……或者是一部分,到时我也会如现在这样,只是之前我的自爆,无形中直接推进了这个过程罢了。”
王奎叹道,对于乌苏并没有埋怨之意,这其中的事情,其实从他得到这盏灯的时候就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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