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一失足成千古恨,傅行山的轻敌注定他要付出惨重代价。黑乎乎的药汁散发浓浓焦味,单是闻着便叫人胃里翻腾,他身前那名病人脸色更加苍白。
“傅太医,你还有何话要说。”安龚骤然出声,场上陷入一瞬间的死寂。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傅行山根本不愿相信眼前一幕,他猛地扬手,只听“噼啪”一声响,药碗摔在地上顷刻四分五裂。
“不可能!求圣上再给臣一个机会,这根本就不是臣的本意,臣的本事您是亲眼见过的,没准是这小子在药材里做了什么手脚…”
“放肆!”安龚沉着脸打断他的话,“傅太医,这输赢乃常事,容不得你这般无礼!”
“不是的,臣只是一时有些着急还请安公公莫气,也求圣上能再给老臣一个机会,这次我定然能…”
“傅老太医。”轻叹一声,这次是叶仟骅出声打断。他眸色淡淡,甚至能看出几分无奈,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然具备几分龙威。
傅行山愣愣看了他好一会儿,浑浊的眸子里竟泛起层泪花。
只听“咚!”一声响,是傅行山重重磕在地上,“老臣求您,再给臣一个机会,老臣已经在太医院做了三十年,自认兢兢业业从未有过半分不是,您、您不能就这般将臣赶出去啊!”
“愿赌服输,傅太医这又是何苦?”安龚轻叹一声开口。
很多时候,他就代表了皇帝的所思所想,因而这句话落下瞬间只见傅行山神情更加激动。“臣求您了,臣当真不能离开太医院,臣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太医院,您、您要是将臣赶走,臣怕是活都活不成了!”
“你这是在威胁朕?”叶仟骅骤然出声,一双眸冷冷的叫人下意识后心发凉。
“臣不是那个意思,臣只希望圣上能额外开恩,臣这一定能好好发挥,再、再不会出现方才那样的纰漏!”脑袋重重磕在地上,眼见傅行山模样,周遭不少伙计纷纷摇头叹息。
早在傅行山敢闹到他面前时,就应当做好付出相应代价的准备。
因而叶仟骅此话一经出口,几乎所有人都瞬间了然。“纰漏?行医三十年,我相信傅太医不会不明白在治病过程出现纰漏会是多么严重下场。”
“难不成这个时候,你跪着恳求原谅便能当什么事都未发生?”
“不是的,圣上,臣只不过…”
再次打断傅行山的话,叶仟骅已然冷喝出声:“愿赌服输,朕绝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将他带下去!”
“不!”不可置信的喊出这句话,傅行山扑通一声软倒在地,他已经开始花白的胡子微微颤动,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抖得厉害。
周遭下人面露犹豫,一时间竟美人敢动弹。安龚当即又一皱眉,张口便是声喝:“还不快把东西都收拾了?!”
方才有下人走上前托住傅行山肩膀,架起他朝外走。
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偌大院中久久不散,叶仟骅站起身,一张脸上看不出喜怒,所有太医却在迎上他目光时纷纷低下头去。
就连傅行山这个太医院最强都落得如今下场,又还有谁这般大胆子赶上去找麻烦?身
径直走到陈深面前,叶仟骅不由微微勾唇,道:“从今日起,陈太医便正式加入太医院与诸位共事。
他清朗声音一经响起,便传入所有人耳中。
在场的除了前来凑热闹的太医院伙计,同样帮着傅行山针对陈深几名老太医亦是亲眼看了友人被赶走经过。
看向陈深的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愤恨,却不敢叫叶仟骅发现。
只一个下午时间,陈深彻底进入太医院的消息便在皇宫传开来,现在人人都知道太医院新来了个长相英俊的年轻大夫,不少婢女都争相挤在门墙想要一睹真容。
这架势即便用声势浩大来形容也不为过,其他几名大夫本还心有不甘想借此捉弄陈深,看到这幕却不由怂了胆。
倘若当真叫发现,只怕连带自己的官位也得跟着没掉。
“想不到你还真有几分本事。”
入夜,谷南烟的寝殿,她一袭白纱裹身,透露出曼妙身材,迷迷蒙蒙却引人遐想。
陈深坐在她对面,端了茶欲饮,热气蒸腾着他的眸子,一时间也迷离起来。“只是开始,别忘了我们最后要得到的是什么。”
茶水入喉,带着香浓涩味,陈深不由自主抚了抚指腹。
脑海中闪过一男一女紧紧拥抱的尝尽,心间就好似如手中茶叶。
“那是自然。”冷哼一声,一抹阴狠在谷南烟眸底闪过,还不待她掩下,耳边再次响起陈深声线,“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不然最后你什么都得不到。”他声线冰冷好似能刺透人心。
对上那双眸子,谷南烟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一阵风吹过,燃烧的红烛微微晃荡,映的她黑影一个趔趄。
隔了好一会儿,她方才开口,脸上已然恢复如常。“当然,只是我挺好奇你的眼光,身为华神医的亲传弟子什么女人得不到,怎的偏偏看山舒清妩那个女人。”
“难道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别的女人一定给了的?”扭动着婀娜身姿,不待谷南烟接近,陈深抬手她已然飞快退开。
“理我远些,一身臭味。”
感受到陈深厌恶目光,谷南烟不由咬了咬牙。
手腹间的小瓷瓶悄无声息收回袖中,她重新回到自己位上坐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心里却是恨得难受。
到底为什么?她舒清妩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够诱惑两个男人为她如此付出。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输了,明明一个乡下丫头,怎的可能…
看了她眼,陈深却并未做出回答,脑海中骤然响起什么,他眸中一抹暗色闪过,道:“白天那个家伙,记得把他处理了。我可不想之后的日子里,总有跳蚤跑来捣乱。”
“你说那个傅行山。”
白日消息,谷南烟自然打听的十分清楚。
“你若想要快些心成,只管按我说的做。”余光瞥见她眸中疑惑,陈深已然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