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果子,毕姒很快便恢复过来,她紧跟在舒清妩身后,一张脸上挂着笑容。
林子里随处可见花草,还有些蹿出来的蘑菇,其中有些模样比花朵更加花哨。舒清妩一喝阻止了毕姒动作,拉着她退开后方才耐心讲解这蘑菇的危险。
“记住,林子里越好看的东西就越不要碰,它们的美丽是为了吸引猎物而生成,可不是御花园里供人欣赏的那些花朵。”
舒清妩话音落,便见毕姒乖巧点了点头。
四人继续朝前走,一路看到新奇果子,药草,舒清妩都会顺手采摘一些放进布包中。
不过她谨遵着君子取之有道之说,并未损及这些植被根苗的一分一毫。不过一会儿功夫,那布包中已然装了大半,她方才停下动作。
“清妩,你看那朵花!好生漂亮!”距离进山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估摸着回去还要花时间,舒清妩刚要提议离开,耳边骤然响起毕姒惊叫。
她一双眸子倒是格外灵敏,一路上好些东西都是她帮着发觉
而这回,映入舒清妩眸子的是朵小花苗,淡粉色的花瓣只露出些许,它蜷缩在一众杂草中,显得格外娇小。倘若不是毕姒,舒清妩定然不会察觉。
“这个颜色的花瓣,我还是头回见哩!”毕姒又叫道,一张脸上满是惊喜,却牢记先前教训,没有着急上前。
确实,花瓣虽然很小,但那干净的粉色却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舒清妩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花苗,心里却是卷起惊涛骇浪。
‘咦?这花…’与此同时,舒吱吱也察觉异常。
随着舒清妩的靠近,那花苗模样也更清晰映入眼帘。
许是因为天气愈发寒冷,那苗子就像个害冷之人,尽可能的蜷缩身子来汲取温暖,与景司言花田所种那些截然不同。
“这是娑若花?”舒清妩喃喃。
犹记他当初说过,娑若花极其珍贵,是万不可能出现在寻常地方,可如今…
“清妩?”身后传来毕姒询问,舒清妩方才回神。
她顿了顿,便将所有疑惑藏于心底,转身朝着林外走去。“没事,我们回去吧。”
太阳缓缓垂下,一点点霞光开始染上天空。冬天的昼日总走的特别快,因而即便舒清妩赶在规定时间前回到营帐,天色已然昏暗许多。
将手中布包交给检查官,她转身便想回去位上,袖口骤然传来一阵拉力,转头便迎上毕姒眸子。
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叶仟骅不知何时从高坐上走下,他只穿一身锦服,五官端正,唇角挂着一丝浅笑,看起来倒担得上气宇轩昂四个字。
而舒清妩也敏锐察觉毕姒异常,看她脸颊不自觉泛起的红晕,哪还能不明白?
“圣上。”她福了福礼,便干脆在原地站定。
叶仟骅眸子在她身上掠过,毫不掩饰欣赏之意,“方才瞧见舒小姐的战利品,想来今日冠军之名非舒小姐莫属了。”
“圣上谬赞,民女只是按例完成任务。”微垂眸子,舒清妩恭敬道。
冠军?她还真不怎么在乎。
若不是提前声明这些采摘之物属于个人战国,她断然不会如此辛勤的挖了那般多药草。
要知这深山里的,即便是寻常草药也比那药房中来的好使,难得来一遭,自然不能愧对自己的辛苦。
叶仟骅显然不知道她这些小心思,又说了些夸奖话,方才将眸子看向旁边毕姒。
他这一眼,叫毕姒面颊更加红润,抓着舒清妩衣袖的手也不自觉攥紧。“嫔妾见过圣上。”她俯了俯身,出口声音不知怎的比往日多了些娇嫩。
反应过来瞬间,一张小脸“噌”的便红了。
这一变化落入叶仟骅眸中,叫他好不容易才憋住笑容。装模作样轻咳一声,方才开口:“叫毕美人受累了,这入山一趟不容易,朕特意叫人备了点心,和茶水,过来吃些休息休息罢。”
言罢,他转身便朝台上走,浑然没看见毕姒眸中失望。
“是,嫔妾多谢圣上。”她乖巧应了声,抬手将水囊归还到毕莲手中,举步便要跟上叶仟骅脚步。
而异变就在这一刻发生!
“唔!”只听一声闷哼,毕姒猛地捂住心口,她娇艳面容只瞬间紧皱一团,神色十分痛苦。
“小姒!”
“主子!”
两道惊叫同时响起,舒清妩反应飞快,抬手便去搀扶她,毕姒却像有所感应般将她推开。
身子痛苦的蜷缩起来,她死死捂了心口,好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句话:“痛…”紧接着,便像是失去意识,身形直直朝地面倒去。
舒清妩刚要过去接她,眼前已然多出一道男子身形。
叶仟骅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一张俊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张口便喝道:“太医!太医都去哪了!”
他这一声方才叫众位太医回神,忙不迭的朝他跑来,就是手中有活计的,也直接弃了就跑。
一直将毕姒抱到龙椅上躺下,太医也纷纷围了过来,熙熙攘攘的反倒不知该从哪下手。
叶仟骅回头看见此幕,一张脸更加阴沉,张口便是一顿痛批,“都傻愣着做什么,太医院养着你们一群人,如今出了事,还要朕来看不成!”
“不、不敢!微臣斗胆为毕美人看诊。”一名五十来岁的太医道。
他话音落下瞬间周遭太医纷纷让开,显然此人在太医院颇有权威。
照旧先诊断脉象,他抬手翻了翻毕姒眼眸,又在舌苔上看了眼,摇摇头,却是没说话。随着时间的推移,周遭人愈发坐不住,就连底下都响起议论声。
“好端端这是怎的了?”有人问道,探了脑袋想要看清人群中情景。
旁边人摇摇头,亦是满脸疑惑,“以前也没听说这毕美人有什么毛病,难不成是在林子里染了什么怪病?若不然怎么会在出了林子后发生这等状况?”
这话一经响起,立刻便在人群中传开。
毕莲方才从呆愣中反应过来,看着那人头攒动之处,放在腿边的拳头不自觉拢紧。
眼看都三分之一刻钟过去,叶仟骅终是没了耐心。“这会功夫,你可看出什么?”他声音低沉,吓得太医一个哆嗦,手上银针险没扎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