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扫视着宝蜗内的橘色天空、心中默算着时间,在那个“纸团”塌缩成一个点时,乾坤宝蜗轻颤了一下。裸蜗脸上的慵懒一扫而光,突然由软塌塌的状态转变为直立模式,也万分警醒地盯住宝蜗的天空……
张宁发现了裸蜗的异常,大眼瞪小眼与其对视了几息,仿佛在裸蜗的脸上看见了一丝鄙夷和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随即,裸蜗一副很厌弃的样子扭开脸,然后如同新鲜的死蚯蚓般“吧嗒”一声躺回了灵蜜之中。
张宁在裸蜗躺倒的同时,也感知到外界恢复了原貌,他用神识探查一番后,闪身离开乾坤宝蜗——
张宁立身于峡谷中遍布兽骨和石堆的平台之上,周围是四散奔逃的矮人、狼群和吱吱喳喳慌不择路的扣鸟。
他祭出双面胶,试图擒获两只扣鸟……捕捉失败!他又尝试了几次,不光是扣鸟,连矮人和狼也无法捕捉!
这些东西的状态与之前可以被法宝扰动、打散的新闻弹窗、数字和小块拼图都不相同,现在张宁周围上蹿下跳的是只光影幻象,被双面胶条穿过也不受丝毫影响;而且这些东西好像看不见他一样,有的甚至毫不避让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
张宁打算离开,却赫然发现他无法离开原地,神识亦受阻,连地上的兽骨、石块他都触碰不到!
我也变成灵体了?
张宁自摸了一番,还好,仍是物质形态,可现在的状况真的很诡异。
心中暗道不妙,张宁返身回到乾坤宝蜗——一切如常,再出来,还是神识受阻被困在原地。
略一思索,张宁有了个推测:他,矮人、狼群和扣鸟,山谷平台分处三个空间,而这三个空间在当前的时刻重叠了。用一个简陋的例子来形容,就如同三条异面直线,其中两条的投影与张宁所处的第三条直线在一个点上相交了。
所以他能够看见两个空间中的情形,却又“超脱物外”,无法对其施加影响。
但是,想明白这些也没用,张宁还是无能为力,也不敢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继续使用仙宝——须知他目前的境况就是一把仙宝锅铲造成的——所以,只能祈祷自己尽快回归正常时空,以及……等待。
就这样,矮人、狼群和扣鸟跑得一干二净后,又经过了一天一夜的主观时间,张宁才终于有了“回来”的感觉。
回到了山谷平台之上。
在确定自己真的能够行动后,张宁急忙展开神识,找准方向后,将一次性纸盘催到极致,十来息的功夫就追上了高草中奔跑着的一个人——牧人刚刚走出不到二十里地。
张宁毫不犹豫,直接搜魂——之前借用“上官淡青”的身份,是想与草原部落人民和睦相处、做些交易,结果这个身份没来得及用,银面就意外损毁了。
一盏茶时间后,张宁扔下昏睡的牧人,返回山谷方向。
……
据说,在几百年之前,突然出现了一群矮人妖族,它们率领妖狼袭击牧人和畜群。以当时西原薄弱的修真力量,根本无力抵抗。只用了三年时间,矮人妖族横扫西原,几乎将西原人畜屠戮殆尽。
就在这时,一位丰神俊朗的仙人降临,用无上仙法圈禁了妖族,之后又传下数种灵畜给西原仅存的几位修士和几个部族,同时为西原立下了规矩——每隔十年,将不多不少的四十二头灵畜献祭于神山山谷,以保西原风调雨顺、草木繁盛、牲畜康健。
自此以后,所有部族都在放牧凡间牲畜的同时悉心饲养几种灵畜,轮流担负献祭的责任。这一献祭仪式逐渐成为西原最重要的祭祀活动。据传言,有的部落修士曾跟踪过灵畜最后的去向,无一返回。
今年正是这个叫奥鲁巴根的牧人负责献祭灵畜。本来他们部族是有一个叫柳成基的修士一同押运灵畜的,但是在出发后第五天,这个修士被仇人杀死了。幸好杀死柳成基之后,寻仇之人亦身负重伤,就此逃遁,并未染指灵畜。所以之后的路途,奥鲁巴根精神压力奇大,遇见“上官淡青”时几乎抱着必死之心了,所以才会做出之前那些藐视修士的不智之举。
而他在峡谷遇险后所用的烈焰符,也是因其少年时手脚伶俐、服侍周到,由他所伺候的一位投靠奥鲁部族的修士赐下的,跟柳成基没有关系。
……
张宁以“神山”为圆心,探查周边上百公里的范围——其地貌景观与“红狼骑士”指挥狼群拖走西冷牛祭品那夜张宁所见的完全不同。
所以说,他当时是进入囚禁矮人族的结界之中了?他当时竟毫无感觉!
张宁又回到山谷中仔细勘察了两个时辰,几乎查遍了每一根兽骨、每一块碎石……一无所获。
不过,话说回来,圈禁异族……多么熟悉的套路!莫非又是洪旭东的手笔?若如此……那就不用继续滞留此处了。
张宁踩着纸盘直飞出山谷,因此并未发现,在他离开后不久,山谷中一个小小的石堆旁突然钻出了一朵“沁纸-木南”双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