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雾城中正在为城主举办丧事,三个外来人进入城主府。
“参见公主殿下”
“起来吧”
服丧的城主夫人就是长河领主的四公主。
“领主派我等前来缉拿鬼面修罗,必为城主报仇,还请公主节哀。”
说话的人一身行猎打扮,左手挽着长弓,腰上别着箭囊,脸上几道陈年旧疤,似是虎爪留下来的。他身旁是一个魁梧大汉,怀中抱着一柄巨剑,与他保持半步距离。两人是一对亲兄弟,拿弓的是哥哥,名为卢梓,抱剑的是弟弟,名为卢鑫。旁边还有一个老头,名为司徒无量。
“当日夫君说,父皇一直遗憾陶公玉佩缺失阴面,有幸让他找到。正要差人献宝,却没想到先惹来杀身之祸。”
公主跪在棺前,自顾烧着纸钱,声音嘶哑淡漠。
“我只要两样东西,那个疯女人的命,还有完整的陶公玉佩。我要它们给夫君陪葬。”
“陶公玉佩的阳面我们带来了,只不过还需要利用它找到阴面,希望公主宽厚几日,等我们诛杀了鬼面修罗,再一并带来给您。”
陶公玉佩的阴阳两面之间有着微弱的牵引,过去阴面不知道被什么封存着,隔绝了联系,才使得长河领主多年没有找到。如今阴面现世,只要鬼面修罗带着它,不管跑到哪里都能感应到她的方位,这正是消灭她的大好机会。
“要是杀不了她,你们也不用回去了。”
“遵命!”
“夫人,城主对我有知遇之恩,没有保护好城主的安危更是我的失职,末将恳请与他们一同前去,将功赎罪!”
一位白衣将领跪在灵堂前,向城主夫人请求道。
“去吧”
…………
“你叫什么名字?”
卢梓问白衣小将。
“末将季风”
“你年级轻轻能踏足念境,天赋着实不错,只是此行是去对付鬼面修罗,以你的修为只是在送死。”
“末将明白,可城主已死,我若不能为他报仇,苟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卢梓察觉到季风心存死志,便不再多做劝慰。
“无量长老,有结果了吗?”
“目前老夫只能感应到阴面在西南方向。”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正要走,卢梓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能通过阳面感知到阴面的方位,那她会不会通过阴面觉察到我们?”
“不会”司徒无量对自己的能力颇为自信,“老夫虽然实力不如鬼面修罗,但老夫专修观气之术,又岂是她一个只会杀人的魔头能比得了的!跟何况她根本不知道抢走的是陶公玉佩,哪里会注意到这些。”
“如此便好,她作恶多年,也是时候给她刀下的亡灵一个交代!”
…………
林承和花流影在天黑之前终于赶到临山城,本来还担心没有引路文牒不让进城,结果守城士卒并未加以阻拦。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这里早就不是边关,若是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进出城何必要弄得那么麻烦,只要不放过什么通缉犯就可以了,其他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影儿,你身上带钱没有?”
林承身无分文,如果花流影也没有带钱的话,那他们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呐,带了。”花流影递给林承几块碎灵晶,“这些足够住店了。”
“老板,开一间客房,再准备好一些吃食!”林承将灵晶一股脑的塞给掌柜的,他现在也不清楚这里物价是怎么算的。
“好的,两位客官这边请!”
林承进房间就躺在床上。
“真舒服呀,感觉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
“你下来!身上脏死了!”花流影把林承从床上拖下来,斥责道,“你先去给我把澡洗了!”
“啊,先吃饭行不行?”
“不行!先洗澡!”
“可我也没有换洗的衣服呀,就算洗了,也还是脏兮兮的。”
花流影无语,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两件衣裳。”
“我们一起去吧!”
“不用,我很快回来,你就在这里等我。”
“好嘛!那我在这等你!”
…………
花流影不到半刻钟就回来了。
“影儿,这么快的吗?”
“是啊,怕你等太久!集市不远,我就随便买了几件,不知道合不合身。”
花流影当然没有去集市买,她用念力变几件衣裳还不手到擒来,只不过不想让林承看见罢。
花流影给他的是一套白色衣服,这让穿惯了红衣的林承一下子还有些不习惯。
“下去吃饭吧,再打听一下怎么去赤凰城。”
花流影理理林承的衣服,颇为满意。
“走吧!”
林承牵过花流影的手,往楼下走去。
…………
“鄙人谭择善,听说你们夫妻二人要去赤凰城,搭个伴如何?”
林承与花流影正吃着饭,一个贼眉鼠眼的人过来搭讪,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
“哦?不知兄台去赤凰城所为何事。”
林承才拜托掌柜的打听一下有没有去往赤凰城方向的人,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
“不瞒小兄弟,鄙人祖上是赤凰城的遗民,此次就是回故地看一看。”
林承有些后悔泄露行程,万一有人心存不轨,自己不就只有为人鱼肉的份。
“我们夫妻二人一直以来云游四方,旅途劳累,恐怕还要在临山城多休整一些日子,可不敢耽误兄台的行程。”
“不耽误,不耽误,我也有些东西尚未准备妥当,不如这些天我带你们转转临山城的景色,也好尽一番地主之谊。”
“如此便先谢过。”
“不客气,你我投缘,干脆以后兄弟相称如何?”
“甚好,谭兄,小弟叶无双。”
“叶老弟够坦率,今日不如喝个痛快?”
谭择善目光偶尔瞥一眼花流影,这样的美人可不多见。
“今日就不了,内子有些困乏,我先抚她回房歇息,还望谭兄见谅。”
“哈哈,理解理解!那就不打扰叶兄弟!”
林承信不过这个人,谭择善说的探望故地很明显就是借口,他的目的应该就是花流影。也难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尽管那人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君子。
“称兄道弟,恶心死人,要不是我实力不够,分分钟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林承心里闷闷地想着。
“叶无双,你啥时候改名了?人家可还把你当兄弟呢!”
房间里,花流影戏谑道。
“得了吧!我又不傻,瞧他看你的眼神,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嚯,你这是怪我咯!”
“怪你做什么?只不过接下来我们要小心了。”
“不用担心,就这种人我不用动手指头就能摆平。”
“呦,说的好像你很厉害似的?”
“那当然!”
“行,你最厉害!可被人惦记的滋味很不好受,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你一穷二白的,还防贼,贼能偷你什么?”
“怕贼会偷走我的心肝宝贝呀!”
林承握住花流影的双手,笑嘻嘻的看着她。
“……恶心”
花流影撇过头,一脸嫌弃,但心里却是暖暖的。
翌日,城门刚开,林承与花流影并骑一马朝南奔去。等到谭择善去客栈寻他们的时候,他们早就溜的没影了。
“好小子,下次别让我逮到你!逮到一次揍一次!”发现自己被耍的谭择善恨恨道。
“影儿,你慢点,我有些想吐。”
林承第一次骑马,很没出息的坐在花流影前面。从出城门开始一路狂奔,现在林承胃里一阵翻腾。
“刚刚是谁催促快点来着?”
“现在跑这么远,应该不会有人跟上来,我们歇息一会。”
花流影拉住缰绳,让马放慢脚步。
“影儿,我是不是很没用。”
林承有些黯然。
“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花流影环住林承的腰,头搁在林承肩膀上,淡淡说道。
“可是我想保护你啊!”林承心想,“真希望快点回到原来的世界。”
两人继续打马往南走,绕过织梦山,进入赤凰故地。
在一处山道的拐角处,花流影突然停下来。
“影儿,怎么了?”
“你别说话。”
花流影警惕地盯着前方,一个抱剑男子从拐角处走出来,看样子来者不善。除了眼前的男子外,她还感觉到一股气机锁定在自己身上,想必他还有别的同伙。
“你们是来要回这玉佩的吗?”花流影拿出陶公玉佩,对前面抱剑男子问道。
“是,也不全是。”
抱剑男子就是卢鑫,他们一行人经过几日的追寻,总算截住鬼面修罗。
林承有些稀里糊涂,一开始还以为遇到山贼,可看情况影儿似乎与他相识?不过似乎也不太对付啊!
“你们追得真够远的!”
花流影嗤笑道,并将玉佩丢给卢鑫。
“玉佩还给你们,你把路让开,从今往后,我再不来你们长河。”
“没有往后了!”
卢鑫接过玉佩,却没有让开路,而是拔出巨剑猛的一挥,剑气直奔花流影而去。
花流影抱着林承躲过这一道剑气,但座下的马未能幸免,被切成两半。双脚正要落地,花流影感觉到身旁的空气骤然凝滞,如同陷入沼泽一般,行动受阻。
嗖~
远处的卢梓早已锁定好了花流影,乘机一箭射出,势如破竹。
轰!
忽然间花流影气势大放,念境巅峰的实力展露无疑,周围的控制被打破,身形一转,原本直对心脏的一箭只是穿过肩膀。
暗处的司徒无量被这突然的反震伤了心神,咽下一口闷血。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林承什么都没有看清,只感觉到怀中影儿的气势突然强盛,再就是一箭穿透了她的肩膀。
呼~
小将季风持枪正要冲过去,山谷中忽然掀起一阵紫色的风沙,紫色风沙腐蚀一切接触到的东西,即使是同为念境巅峰的卢梓三人抵御起来也非常吃力,而季风瞬间血肉模糊,撑着长枪跪在地上。
等风沙散去时,花流影抱着林承已不见踪影。
“追,她已经受伤,收敛不了气息的!”
卢梓有些恼怒,本以为一击必杀,却没想到让她跑了,早就料到鬼面修罗难对付,如此看来还是小瞧了她!
看着眼前重伤的季风,卢鑫有些不忍,劝到:“小将军,回去吧,何必要跟上来送死!”
“我就算是死,也要溅她一身血!”
季风费劲的喘息着,言语中却带着坚决。
“你要是能跟得上来,那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