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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雅宴(1 / 1)

<>虽是初春,可是薄雪未霁,陵江仍有些许寒意。

安若飞和孟清晔来到陵江已逾一旬,每日要么和奚言出去闲逛,若是奚言公事繁忙,安若飞便和孟清晔待在府中,整日无所事事。

这几日,奚言一直盘算着,既然自己已经与安若飞有了夫妻之实,肌肤之亲,心下便起了在府中设下私宴的想法,也是打算将两人的关系和盘托出。

主意已定,奚言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安若飞。惊愕之余,安若飞更多的是感动,自己凄清侘傺半生,不想在遇到奚言后,竟能如登春台般,当真是:着意寻不见,有时还自来。

海榴花朵朵初绽,私宴就设在奚府花园的宴客厅中。因是私宴,除了奚言、安若飞和孟清晔之外,受邀的便只有刘沛棋等人,一众人等皆是当初奚栾的旧部。当时在大青关前为难奚言的易将军易晋也赫然在列。

奚言向来不喜席中舞鸾歌凤,于是今日宴上便只有两三伶人清弹,乐声飘丝如雪,倒也十分清雅。

奚言和安若飞比肩坐在上首,最上席的乃是孟清晔,他本来在雅乐上就有些造诣,此刻更是如鱼得水,怡然自得地饮酒作乐。往下便是刘沛棋等一众外臣分坐在宴厅两侧。

席中推杯换盏,大家多半也只是为了礼数,好不热闹。

奚言举起手中酒盏,看向席中众人,说道:“今宵光风霁月,承蒙诸位移玉敝府。我入主陵江不逾一月,本应筚路蓝缕,然事事顺遂,个中缘由,全凭诸位鼎力相助。此番设宴,一来是为了答谢诸位相助之恩。二来,也是欲将夫人引见给各位。我先自清一杯,以表谢意。”说罢,奚言将盏中美酒一饮而尽。

众人见状,纷纷将杯中酒饮尽。刘沛棋正想说话,却被易晋抢先一步,“公子哪里话,我等也算是不负桓国候所托。”

奚言淡然一笑,“易将军对家兄精贯白日,倒是叫人无可言状。”

刘沛棋见状,心道不好,忙出来打圆场:“吾等如今都是为公子、为陵江效劳。能够辅佐公子,乃是我辈之幸。你说是不是呢,易将军?”

易晋不置可否,只说:“刘先生这话倒仿佛有些道理,毕竟大家都是桓国候的旧部,为了陵江和公子,倒也无可厚非。”

刘沛棋见易晋丝毫不领情,面上颇有些挂不住,却只听奚言说:“易将军不愧是性情中人,心口如一。”

易晋闻言,将杯中酒悉数倾入口中,哈哈大笑:“我辈蓬蒿人,幸得侯爷赏识,才有今日这一番景象。有心直口快之处,还请公子莫怪!”说罢,几乎是砸一般,竟将酒盏重重地放回桌上。

此时,厅中气氛忽然凝重起来。奚言面上仍旧笑着,眼中却有道锐利的光一纵即逝,“心直口快乃是好事,我又怎会责怪呢?古人有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诸位还应尽兴欢饮才是。”

刘沛棋见状,连忙起身:“公子所言甚是。”又看向奚言身旁的安若飞,朝她一拱手,“刘沛棋见过夫人,愿公子与夫人举案齐眉。”

易晋此时也向安若飞看去,“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成婚了,倒不知是何时拜的堂?”

安若飞看了看身侧的奚言,微微一笑道:“此时陵江尚不安稳,至于宴尔之礼,大可等到陵江安稳那日再补不迟。”

易晋顿时嗤之以鼻,“原来是露水鸳鸯。”

奚言的脸色霎时冷若冰霜,正欲发作,却感到安若飞暗中轻轻地摇了摇他的手。

这时,原本一直斜靠在椅子上的孟清晔忍不住发话道:“易将军,你管的太宽了吧!无论是奚栾还是奚言,见了我都要叫一声舅舅,我身为长辈,难道还做不得主吗?”

见易晋没有接话,孟清晔又冷笑一声:“他们两人乃是由我见证,莫不是你觉得我说的话做不得数?”

易晋一时无言以对,想不到孟清晔辈分竟如此高,只得讪笑两声:“孟小公爷说的是,是我失言了。”

“哼!自以为是。”孟清晔说完后,便自顾自地喝酒,丝毫不搭理易晋向他举杯。奚言也不欲席间气氛太过尴尬,便频频举杯。酒过三巡后,席间才又重新融洽起来。

见易晋正把玩着手中酒盏,孟清晔忍不住又出言讥讽:“易将军可是酒未喝够?何苦拿个酒盏折磨。”

谁知这易晋也不是好招惹之人,反唇冷语道:“我只是看这手中酒盏,不禁感叹这世家门阀就是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易晋轻笑一声,“小公爷你生来便是世家中人,自然不觉得有何不同。你看,今日这厅中物事无一件是凡物,这还只是奚家在陵江的府邸。若是在崇都,那又该奢华到如何境地呢?”

奚言此时看向易晋的眼神,犹如在看跳梁小丑般,“易卿想说些什么?”

易晋仍旧把玩着酒盏,只说:“这倒让我想起一个典故,昔年石崇与王恺斗富,王恺用赤石脂涂墙,石崇知道后便叫手下用香料涂墙;王恺用丝做成四十里布帐,石崇便用绸缎做成五十里布帐。可结果呢?”易晋故意顿了顿,拉长语调道,“石崇最后还不是落得个造反身死的下场。公子以为,石崇此举可不可取?”

明知他话里有话、指桑骂槐,可奚言竟还保持着气度,“那自然是不可取,”“虽堆金积玉,却也不是这么个用法。”

“是啊。”易晋似是有些惋惜,连连摇头,“倒只可惜了那位绿珠美人,石崇死后,她也坠楼自尽。不过她身为歌姬,能得石崇如此宠幸,倒也算不得是潦倒一生了。”

此时,奚言心中已经烧起无明业火,可还是静静地看着易晋,听他继续连篇累牍,口沫横飞。

“说起绿珠,我似乎记得夫人当年便是以一支绿腰舞而名动京城。只是那绿珠下场凄惨,所幸夫人与公子伉俪情深,想来定然不会重蹈绿珠覆辙。”

奚言面色阴沉,想不到方才对他的宽忍,却让他更得寸进尺,竟敢拿自己的夫人与不得善终的绿珠做比较。

只是众位臣属都在,奚言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就处置了兄长的这位旧部,只能强压心头怒火,转身对随侍在后的奚云吩咐道:“易将军喝多了,送他回府。”

奚云正欲搀扶易晋时,却被他一把推开,“不用,我自己走!”

易晋一走,厅中微凝的气氛并未有所松缓,反倒更加凝滞起来,片刻后,其他官员也一一告退离去。

也只有刘沛棋,还略显从容地坐在远处。

事态发展到如此,谁也没有意想到,看到只剩自己一个外人,刘沛棋才起身,又一揖到地,十分恳切道:“公子,易将军他向来如此,属下代他给您赔不是。”

奚言冷哼一声,“为何要刘卿来赔不是?他言辞间直以石崇来类比我,难道他平素也是如此隐晦曲折,含沙射影吗?”

“想来易将军也是一时昏了头脑,公子还是宽宥他这一回吧。”

厅中一时陷入静默,只有刘沛棋仍站在原处,良久后,奚言才不疾不徐地开口。

“罢了,有刘卿做担保,此事我便不再计较。只是钝者寿,锐者夭。我还是希望他能明白这一点。时候不早,你也回去吧。”

“属下替易将军谢过公子,属下告退。”说罢,刘沛棋作了一揖,也径自离了奚府。

孟清晔看着刘沛棋离开的背影,饶有兴趣道:“大外甥,你刚刚眼神里的杀意可是藏不住啊,怎么又肯原谅他了?”

奚言呷了一口茶,容色沉静:“上次易晋顶撞我时,刘沛棋便出来求情过一回。要是我方才据实以告,只怕他什么时候错了主意,临阵倒戈。这个易晋,我倒是丝毫不怀疑他以前对兄长的忠心。只是……兄长毕竟是故人,如今我才是他的主人,人心是最琢磨不透的,谁知道他对我到底会怎样。”

孟清晔努着嘴点点头,他从小长在世家,虽看得透彻,却最恨这些人心权谋。

“倒是你怎么看?”奚言知道孟清晔向来都看得明白,便征询着问他。

“与君所见略同,你现在这个位置,可容不得什么差错。”孟清晔没脸没皮地笑了笑,“若实在看不惯,但寻个时机,除掉便是了,又何故这样放纵他?”

原本在一旁喝甜汤的安若飞也笑了,“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高楼塌。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这楼还拆不得。”

奚言含笑颔首,“不错,要是此刻急着就除掉他,只怕他手下哗变。夫人真是冰雪聪明。”说着,又揽住安若飞的肩膀,将匙中甜汤送到她口中。

孟清晔见两人卿卿我我,不由得转过脸去,恨恨道:“往后我娶了夫人,也天天在你眼前恩爱两不疑。”

“静候佳音,不送。”

孟清晔闻言,气得拂袖便走,奚言和安若飞也相携回了房间,一番**高唐后,两人才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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