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从季氏和大奶奶口中,晓儿知道沈老爷子和大房一家这几年的日子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不过晓儿没有同情,有房有地,还能将日子过得这么凄惨,这能怪谁?
日子凄凉,那些好吃懒做,投机取巧的人会来向自己一家道歉,晓儿不觉得奇怪,但是连沈庄氏都控制得住自己的脾气,跑来道歉,这让晓儿觉得有点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沈庄氏不是一个能忍的人,而且她一直觉得无论她怎样对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都好,她的孩子都得对她言听计从,稍有一句不顺她意的话都是大不孝!而他儿子的东西,应该全是属于她的!就是她儿子的儿子,孙子都得对她孝敬有加!因为没有她,就没有他们。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觉得自己有错,然后上门道歉?
她们家曾和沈庄氏对薄公堂,甚至让她在牢里关了一年左右,要说沈庄氏认识到自己的错,晓儿情愿相信夏天下雪,冬天响雷,太阳绕着地球转,也不相信沈庄氏会真心来道歉。
现在沈庄氏愿意纡尊降贵来道歉,一定有她的目的的。
是因为日子真的太苦,过不下去,想重新缠上自己一家?
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晓儿,因为大奶奶说,沈庄氏平时也只是坐在她的炕上,缝衣服,家中啥活计也不干。
该吃便吃,该睡便睡,她的日子可不算苦。
那沈庄氏究竟有什么目的?
“杨柳,让风扬和赵勇来见我,我有事让他们帮忙。”
杨柳点了点头,便去叫人了。
待风扬和赵勇赶过来后,晓儿对他们说:“风扬,赵勇,你们现在去沈家老宅里听听墙角,特别是沈庄氏和大房的人,我想知道他们离开我家后,回去会说什么。”
听墙角?他一个放在军营中被人称呼一声将军,现在居然沦落到去听墙角!
风扬风中凌乱了!
听墙角便算了,若是听的是军机大臣,朝廷重臣的墙角,他也认了!
只是听一家子极品在怎样忏悔或者怎样骂人,这样的活计对得起他的身份吗?风扬郁闷的想。
车夫赵勇已经接受现实了,他领命而去。
“风扬你不去?你不是来保护我的吗?在连溪村,最有可能伤害我的便是沈家老宅的人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不去偷听,你怎么知道他们打算怎么骂我?他们骂我,我心里便不高兴,我不高兴,就是心灵受到了创伤!要知道伤害不仅仅是指肉体,还包括心灵的!往往心灵的伤害,才是最严重的伤害!既然上官大哥派你来保护我,你当然得让我身心都不受到伤害啊!快去吧!”
风扬行了一礼退了下去:睿安县主的话听起来挺有道理的,可是他怎么觉得有点不对?!
杨柳看着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风扬偷笑:主子让风扬保护姑娘,自然是指保护姑娘的身体不受到伤害!至于姑娘的心灵,当然得由主子去呵护了,哪里轮到风扬多事!要是主子知道风扬连姑娘的心灵都去保护,主子不灭了他才怪!这简直就是在挖主子的墙角!
不过情商甚低的风扬是不会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的。
风扬和赵勇来到沈家老宅。
也不用偷听了,他们两人本就耳聪目明,站在屋外数米远都能听见里面一个老妇人的漫骂声。
那言语的恶毒,简直就像和姑娘一家有血海深仇一样!
难怪睿安县主让他们来偷听了,这些话要是让这老太婆有机会在睿安县主面前说,风扬表示睿安县主很有可能活活被气死的!
看来她让自己的来偷听是对的,这个老太婆对升平侯一家简直恨比天高!
恨意这么深,还佯装上门道歉,这绝对不简单!
……
“啊嚏!刘氏那个杀千刀的,让我在冰天雪地中等了大半天!我咒她不得好死……生儿子没屁股……啊嚏!”整日在炕上“养尊处优”的沈庄氏感冒了。
“好了骂了半天你不嫌累啊!”本就心烦的沈老爷子听了她骂了半天还不住口,不耐烦了。
“我又不是骂你,你管得太宽了吧!啊嚏!”沈庄氏又打了一个喷嚏,喷了沈老爷子一脸口水。
沈老爷子被恶心得不行,赶紧拿袖子抹了抹脸,一脸嫌弃的走了出去了。
沈景文听着沈庄氏咒骂三房的恶毒话语,心里闪过一丝丝的快意。
只是三房的人居然连门也不让他们进,更不要说靠近他们了,这样的话,他权倾天下的梦想还怎么实现。
“奶奶,三叔一家不让我们进门,我们怎么办?”
“刘氏那个贱妇,心里恨不得我死去呢,怎么可能会让我们进门,我就说道歉没用的!”
“可是不能让他们对我们放下心防,近不了他们的身,又怎么杀了晓儿那个臭丫头!奶奶,这样你还怎么当诰命夫人,怎样当老太君?”
赵勇和风扬听了这话相互看了一眼,这话里面的信息有点多!
睿安县主难道是能掐指一算,会算出这些人想要害她,才叫他们过来听墙角的?
两人开始打起精神,躲起来偷听了。
“要不趁深夜无人之际,放一把火,将他们全烧了?这样等老三回来,我再给他娶一个媳妇,那样的话我可是侯府老太君!”
“好歹毒的心思!这真的是睿安县主的亲奶奶?”风扬听了这话看向赵勇。
“假不了!不然也不会断亲,而且姑娘回来第一时间便吩咐门房,将他们拒之门外。”屋外的两人小声讨论。
“不行,老三家夜里应该有人巡夜的,这火估计还没烧起来便被扑灭了!这样反而打草惊蛇!而且正屋离围墙太远了,那围墙我爬不上去。”沈景文摇了摇头。
赵勇和风扬听了这话失笑: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便下毒吧!”蓝氏这时开口了。
“可是那人说臭丫头身上有解毒丸,下毒对她没用的!”沈景文摇了摇头。
那人是哪人?风扬和赵勇相互看了一眼。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究竟怎么样做才行!”沈庄氏心急地问道。
“我们近不了他们的身,总有人近得了的!”沈承光这时候开口道。
“相公的意思?”
几人说话的声音放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