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囍(二三二)自挖墙角
(二三二)自挖墙角
“大哥……”见赵成材态度强硬。赵成栋这下子也有些慌了,上前拉扯着他的衣袖,“这……”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赵成材一甩袖子,很是冷酷无情的模样,“不过是个妾怀的孩子,还不知是男是女。纵是个男娃,又能如何?难道还想当赵家的长孙不成?笑话!你们爱带回去养便养,不爱养打了便是!”
“可是成材……”赵王氏刚张嘴,却也给赵成材堵了回去,“娘您方才说得对,若是要钱,我们一分也没有!你们也别心疼,就瞧瞧他们那样儿,只要开了这个口子,日后还不知多少稀奇古怪的事情找上门来,不如就此断了个干净!成栋,哥马上再给你娶个媳妇!还怕绝了子嗣不成?”
赵王氏瞧他行事眼睛直眨巴,儿子这语气这态度怎么这么象章清亭?
这招釜底抽薪赵成材还真就是跟媳妇学的。他早就看出,这两家人来的目的无非是要钱,若是痛快答应了他们,或是表现得有一丝犹豫。只会让他们更加的贪得无厌,变本加厉。不如彻底绝了他们的念头,以绝后患。
他们真的会带柳氏和孩子走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要是但凡有一丝仁义之心,当初肯养活她们娘儿俩,也不会赶她们出家门了。赵成材算准了他们只是虚张声势,见他态度强硬了,他们必定会软下来,到时就主动权在自己手上,不过一家送上吊钱,了结此事也就罢了。可赵成材算准了外人的心思,却没算准自己的娘和弟弟。
柳芳听赵成材这么一说,可吓得当真号啕大哭起来,拼命嘶喊,“成栋!赵成栋!你是死人么?我怀的可是你亲生的孩儿,你有没有良心?难道真要害死我们母子么?”
赵成栋不敢求大哥,只来求赵王氏,“娘!您救救芳儿!救救您孙子吧!”
“谁都不许管!”赵成材狠狠剜了弟弟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可赵王氏不依了,径直上前,“成材,别的我可以不管,可我的孙子我不能不管!”
那两家人一听,心里有了底,更加有恃无恐起来,“给银子!快给银子!”他们还商量了下,倒团结一致对付起赵家来,“一家五十两。一文也不能少!”
赵成材孤军奋战,给自家人气得无语,只得撂下话来,“娘,您和成栋若是有银子,尽管付,但别找我要一文钱!这个冤枉钱,我是一毛也不会拔!”
这……失去了儿子这个最大的金主,赵王氏和赵成栋能有几个钱?二人一时踌躇不决。
旁边张发财可急坏了!他虽没听出女婿的意思,但他知道,女婿不是个狠心的人,他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可他怎么说也是个外人,不好上前出言相帮。看看左右,自家老婆子也用不上,小玉是个丫头,更不顶事。赵玉莲那丫头倒是个伶俐的,只是在胡同那边等牛姨妈过来,也不在。赵老实是个榆木疙瘩,只赵玉兰一人还能顶上点用场。
他悄然靠近了赵玉兰,轻声道。“闺女,你上去劝劝你母亲,让她别应,先跟你大哥商议商议再说。”
赵玉兰怯怯的上前了,“娘,要不咱们回来说吧!”
赵成材瞥见岳父和妹子这一举动,松了口气,这终于有个明白事理的人了。
赵王氏脸现犹豫之色,刚想退缩,那两家人见势不妙,乍乍呼呼拉着柳芳就要走,满口嚷着,“想拖日子?哼!不给银子,现在就拖出去,一服打胎药,你们不心疼,我们也不心疼!”
赵成栋当即就慌了手脚,“娘!”
赵王氏未免也有些着忙,看看大儿子,一副袖手旁观,爱理不理的模样,未免也有了三分气。敢情不是你亲生的,你一点就不知道心疼?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这孩子甭管怎么说,生下来可是姓赵的!
她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出声了,“你们要钱,可以!不过想要五十两我可没有!最多一家五两!”
两家一共十两,赵王氏心想自己还付得起。正好就用那买家具剩下的。
那两家人不依,“你们家这么好的房子怎么可能连五十两银子都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嘛!”赵王氏两手一摊,看了赵成材一眼,“你们才也听说了,我这大儿子不给钱,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让他给钱啊!”那两家人也瞧出来了,赵成材才是真正管事的,他不发话,确实也讹不到多少钱。
赵成材欲待一走了之,让这些人没了指望,说不定就能消停点。可他又实在不放心娘办事,怕给了钱也没个说头,最后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又往他身上推。忍了又忍,还是在站在那儿冷着脸就是不接这茬。
正僵持着不上不下的,赵成栋六神无主出了个馊主意,“娘,您看要不咱们先给一家五两,剩下的打欠条?”
嗤!赵成材气得快吐血了,平时也没见这个弟弟这么缺心眼啊,怎么这时候竟蠢得跟猪似的!
那两家人听他如此一说,倒是有个台阶下了,“行!那就依你。打欠条!约好时日,一个月内,咱们上门来取!”
赵成材气得也顾不得当着外人面了,直接就对着弟弟破口大骂,“人家要多少就给多少,我倒是看你拿什么还!就是娶个正经人家闺女,一百两银子也够你娶几房的了!你倒出手真是大方啊,索性干脆把咱家也送人得了!”
赵成栋吓得噤若寒蝉,躲娘身后去了。
赵王氏也觉得小儿子那主意不妥,可是大儿子怎么就这么死硬着嘴呢?嘟囔了一句,“你不当家的么?你要有主意你就说!说这风凉话干嘛?”
赵成材一听更是火冒三丈。“我说了你们听我的吗?说我说风凉话,您也不听听他出的那叫什么主意!还打欠条,咱家是该人家还是欠着人家的了?”
待要不管,就以这娘儿俩的水平,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只得还是自己冲上前,指着柳芳对那两家人道,“你们要是够胆,现就把她带走!我倒要瞧瞧,谁敢打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们赵家立马就去报官!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自古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既嫁了我们赵家来,又有凭有据的,便是我们赵家的人了。该怎么处置,自有我们赵家作主!之前我见大过节的,又多少沾了点亲带了些故,不想把脸撕破,谁知你们还当了真,闹得越发起劲了!既是要闹,那索性大家都别过这个节了!咱们就请了地保来,把这事明明白白的说清楚!”末了,他一甩袖子,“还邪了门了!这有理的反说不过没理的了!”
话既说到这个份上,张发财再为难也得上前劝和了,“亲家母,女婿说得对哩!这柳氏本就是你们家的人,凭什么听他们处置?他们若是要管,那她母女没饭吃,没地儿住的时候怎么不管?现进了你们家,一个两个倒跳出来充亲戚来要钱了,自古有这样道理么?况且,你统共只接了她一个人进门,凭什么两家都来要聘礼?就是要给,这走遍天下,也没给两家的呀?”
赵成材听了这话,心中舒坦不少。瞟了娘一眼,真是越活越糊涂了,连岳父都想通的道理。她怎么就想不通呢?真是气煞人也!
赵王氏被张发财这番话说得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她起初一心只怕他们打了自己的孙子,倒没想到这一层。想起进门之初,那两家还争得不可开交,自己怎么就没想着利用这一点呢?还等张发财挑出自己的不是来,真是颜面丢尽了!
那两家人被赵成材的一番话镇住了,是呀,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又不是无媒苟合,管他谁家要占便宜,也不能打掉人家的孩子啊?这要闹不好,真是得吃官司的。可待要这么空手而归,着实不甘心。
怎么办呢?
正在此时,院门一响,是牛姨妈一家来了。瞧见院子里这动静,她也有些发懵,这是干嘛了?
还是小玉机灵,上前附耳给牛姨妈把事情说了个大致明白。
牛姨妈听了微微一笑,她老于世故,当下心中有了计较。迎着那两家人上前笑道,“这大过年,怎么一个两个都跟吃了呛药似的?也不在家好生过节,倒跑这儿来串门子了!”
她对着柳氏招手,装作不认识,“嗳!你就是成栋新娶的小姨娘啊?过来给姨妈瞧瞧,姨妈可有好东西给你!”她特意从自己头上抽下一根大金簪子诱惑着。
那两家人一见牛姨妈这穿金戴银的富贵气,以为来了个大财主,光她手上那簪子也值好几十两银子了。说不定他们要的银子在她身上能有着落,不觉松了手,放柳氏上前。
柳氏一得脱了困,又有这么贵重的礼收,忙忙的拖着女儿过来,还行了个礼,“姨妈!”
牛姨妈见他们盯着自己簪子,俱是两眼放光,心中一笑,更有了七分把握。(!)}冲囍(二三二)自挖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