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直直的cha入草丛里,地上登时就会发出轰的一声爆响,然后火光冲天。全\本\小\说\网嫩绿的草儿,在大火中不易燃烧,却耨起浓烟几十丈,滚滚浓烟像几十条黑色的巨龙般直冲天宇,又被东北风吹到袁胤朱灵所在的矮坡。大草原上蹋顿的七万骑兵同时叱喝惨叫,队形一下子大乱,整个大草原都被种种声音震的仿佛在摇晃。浓烟像烟霞般围绕着矮坡,在往上升腾卷曲着飞散,瞒天席地。朱然大喝一声,“走”率先顺着浓烟跑去,他们没有马匹,主要是害怕bao露了行踪。袁胤在后面带着一百五十名士兵,堵着鼻子,眯缝着眼睛,忍着泪水,顺着黑烟狂奔。不少乌桓士兵,在起火的同时看到了矮坡下有人放箭,于是便从各个方位,满含着仇恨冲过来,yao牙切齿的想把这些诡计多端的魔鬼汉人绞杀,可是他们冲到矮坡下时,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黑雾弄得让人伸手不见五指。不经意间吸入的烟气,足以让人窒息,马儿也窒息。那些追过来的骑兵,顾不得追人先提马跑开了。
火势大,而且突然,冲散了乌桓兵的骑阵,但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因为这里不像中原,道路崎岖,大草原宽阔无比,地势平坦,骑兵速度又快,很快就都跑开了,饶是如此,也有很多人被惊慌乱跑的战马,扔下马背,摔死踩死。
周仓昌豨看到火气,立即在侧翼上马,大叫一声;“杀,弟兄们,我们立功的机会到了。”两千骑兵轰然应诺。一起上马,从浓烟处狂冲而出,突破右翼阵脚未稳的一组乌桓骑兵,势如破竹的朝中锋军杀过去。领头的周仓和昌豨两柄大刀如毒龙翻卷,挡着披靡,无敌的悍勇感染的身后追随的手下人人拼命死战,均是勇不可挡。人数比乌桓的侧翼骑兵少的可怜,但力量集中,又是趁着乌桓兵大乱没法子射箭的时候杀出,接着浓烟的掩护,侧翼的乌桓兵还以为来了千军万马,吓得人人奔逃。左翼的胡车儿和几乎和周仓一起发动,他的队伍更加嚣张,趁着乌桓兵处在浓烟之中目光不及的时刻,隔远向阵中放箭。乌桓兵的骑射肯定比他们要强的多了,可是却只有寥寥的几只箭矢射出来,有的还射在自己人身上。因为乌桓人此刻再南,而胡车儿埋伏在北,风向又是东北风,把浓烟都吹响了乌桓人。这样胡车儿可以看得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胡车儿的突击队。胡车儿一边射,一边大吼:“多射死几个,不然到了跟前,就看不到了。”
凄厉的号角声传遍草原,慌乱的敌人就像是得到了某种暗示一般,向四外后撤。这种用号角来指挥战斗的方式,很值得借鉴,有时候他比旗鼓令箭还要管用。
南北两坡大火蔓延加剧,冒起的浓烟往敌阵铺天盖地掩去,蹋顿怕我军乘势冲锋,发出命令,进攻的部队向四面撤退,然后在前方五里重新集结,重整合围之势,绕过火场,继续进军,由于兵力数量相差悬殊,加上乌桓兵以一敌十的强悍战斗力,我军虽然连连得手,但仍不能给他们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这点小伤,对蹋顿来说,只不过是疥癣之疾,半个时辰就可以恢复过来了。
半个时辰后,除两翼骑兵被周仓和胡车儿牵制不能动弹之外,中军的环形骑兵团,重新在我军营寨五里外集结,蹋顿和楼班,被烟熏火燎的像两只烧鸡一样,一个劲的吐着唾沫,一个劲不住口的大声叫骂,也不知道骂谁?!是啊,这笔帐该记在谁的头上呢。我和田丰在望台上,看到蹋顿迅速的集结了jing锐骑兵,要来营寨冲阵,都有些哑然失色。我立即下了望台,对田丰道:“我去帮张绣冲锋。能多打一刻是一刻,希望文丑能够快点赶来。”说完不等田丰回答,上马持枪,来到久候在辕门内的张绣身边。此时朱灵和袁胤的一百五十士兵正好回来,人人带着一身烟火气,黑的像是刚从烟囱里钻出来。我拱手道:“诸位兄弟辛苦,下面看我和张将军的吧。”
朱灵第一个就不乐意了:“公子,那可不行,连你都上阵杀敌了,我们怎么能留在后面看热闹,我也去。”他说话的时候,口中不断的向外喷出黑烟,就像是有人在他肚子里点燃了支火把。袁胤慷慨激昂的道:“我也去——”两人说完各自扯过战马,爬上马背。剩下的一百五十名士兵,是步兵,属于重装部队,田丰把这一万不到的步兵,放在最后出场,让他们以逸待劳,靠营寨的险峻,和乌桓兵做最后的决战。
号角声传遍草原,蹋顿的第二次冲锋,在五里之外狂猛展开,中锋队改变战术,在号角的指挥下散开,进攻速度丝毫不减,又自中军分出两翼人马,驰之左右两方,两片乌云般向营门压过来。眨几下眼的高速下,敌方中锋军将近三五百骑东倒西歪,人仰马翻。有的中了绊马索,有的跌进陷马坑,还有的马儿踩中铁蒺藜,受惊乱跳起来。我和张绣压住骑兵阵脚岿然不对,两侧的步兵,却在营内向外突射箭矢,把射程内的敌兵都射下马儿。五十个陷马坑,一百八十条绊马索,三千颗铁蒺藜,阻住悍不畏死的乌桓骑兵将近一个时辰,对方在死伤三千几百的代价下,终于有五百余骑越过雷池,来到安全距离。如雨的箭矢也阻止不了强大的骑兵闯寨。
我冷笑了一声;“将士们,我们以寡敌众你们怕不怕。”张绣嘶声道:“怕有个屁用,还不一样要死,我们唯有拼死一战,坚持到明日文丑将军的大队骑兵就会赶到了。”张绣知道士兵心中的顾虑,鼓舞一下士气。此刻我和张绣手下将近有三千不到的骑兵,却要对付正面杀来的,乌桓四万多铁骑,的确是让人胆寒。张绣慷慨激昂的道:“兄弟们,敌兵以至,还不杀敌更待何时。杀。”坐下黑马,一溜闪电般狂猛的窜出去。我又想起了汉献帝刘协曾经对我说的哪句话,大声道;“大家善自珍重,希望来日以富贵相见。”说着便挺枪杀出辕门,按照田丰事先设计好的路线,掩杀过去。身后的骑兵,就像是神龙迤逦的尾巴,跟着一起掩杀。
营寨之外,此时已经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乌桓的几千骑兵压上来,迎着我军骑兵放箭,乱箭飞蝗般射至,就在十里不到的冲锋距离里,我身边的士兵死伤无数,不时有兄弟离我而去。但他们仍然前仆后继毫不畏惧。两名乌桓骑兵,一左一右,向我挥刀,被我挥枪横扫,一中脖颈,一中头颅,两人身子向后抛掷出去,撞得其他冲上来的骑兵人仰马翻。我顺势一脚踢的一名敌人鲜血狂喷。刀光一闪,向我面门看来,我向右一闪,枪尖顺势的送入他的心脏,在他xiong口掏了个透明血洞。那人应声落马。我的马儿,渐渐的跟着士兵们深入敌阵,立即就感觉像是深陷在汪洋大海之中,难以自拔,来自四面八方的除了敌人还是敌人,几乎达到了见人就杀,见人就砍的地步。没办法,这个时侯,即使是杀了自己人,也只能说句抱歉兄弟。
每一个眨眼间,都可能会有五到六把胡刀,砍到身前,你拨开这一把,刺死那一个,封住第三刀第四刀,却挡不住第五刀。不到一会的功夫,我的手臂上腿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了。身边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只要我的士兵落马立即就被砍成肉酱。张绣一直在我身前数尺处拼杀,他的身上也已经多处负伤。乌桓兵的骑兵阵,就像是个永无尽头的鉄囚笼,竟然冲不透。
一把胡刀在张绣的手臂斩过,虽然在铠甲的保护下,被铁质的鳞片挡开,但还是引得一阵血光飞溅。我抬头一看,头顶已是晨光熹微,东方隐隐的现出淡黄se泽,看来天就要亮了。我的心中一阵黯淡,看来文丑的骑兵来不到了。我的手已经握不住悍枪,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的bao露出来,突然间身后肩膀处又中了一刀,砍的不是很深,但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已经是致命伤了。手腕的酸麻,让我的力道越来越轻,枪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身上的小伤大伤却越来越多。张绣身后,一乌桓兵弯弓搭箭,射他脖颈,被我冲过去在他出手前,一枪刺下马。张绣百忙中回头看看,傻笑道;“公子,要死了,你现在想谁?”我苦笑道:“你在想谁?”张绣嘿嘿笑着,把一个乌桓兵,扫下马背,大声道:“想我的容儿。他是我老婆。”我黯然的说了一声:“我也是,我心里也在想着老婆呢。”甄宓,永别了。
天亮了,我抬起头,目光快速的掠过大草原远处,然后回到四周烧焦的山头,和遍地的尸骸。我和张绣,包括我目光所及的所剩无几的士兵,都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大家疲惫不堪,加上大量失血,都开始觉得眩晕虚tuo,远处两翼的战斗也进入尾声,我虽然看不到胡车儿和周仓的身影,从声音也可以判断出,我军已经没有兵力可以消耗了。乌桓兵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开始合围,这最后的一击,由蹋顿亲自压阵,他要以最jing锐的亲兵来结束这场持续整夜的攻防战。田丰正在犹豫该不该派出这一万重装步兵,还是在等一下。他这条计策,本来就是险中求胜,如果文丑到了,我军必获全胜,如果不到,即使自己把这一万人压上去,也打不赢。不管了,先救了二公子再说吧。田丰的手,缓缓的举起来,正准备放下。突然,东北方蹄声爆响,大地跟着一阵阵摇晃起来。号角轰鸣中,两万骑兵生力军从东北高坡下,狂猛的涌到。所有人都像是受惊的野兽一般奔驰在马上,当先一员大将,在远处高声断喝;“公子莫慌,文丑来也。”我听到马蹄声,转目望去,心中大喜,你可来了。再不来咱们兄弟也就永别了。
经历一夜浴血奋战的乌桓兵顿时傻了眼,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只从速度和弓箭jing准度还有射程都与众不同的中原军——黑龙骑。文丑的骑兵速度一点不比乌桓人差,而且在七百步外,就开始发箭,这一点让很多乌桓人都大声疾呼‘这不可能’
乌桓兵此时尚有五万多人,在数量上仍是稳占上风,可是这种疲惫之师,用诸葛亮的话说,‘强弩之末不能穿卢镐’。被文丑的jing锐骑兵一顿冲杀,就像是狂风扫落叶一般,从东到西的收割了近一万五千条生命回来,差不多每一个战士都顺利的结果了一个乌桓兵。我这边压力大轻,和张绣震天狂笑着开始突刺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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