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咳嗽了两声,有气无力的抬起胳膊道:“我们今天不说这个,留到明日再议。\\、qВ5、//”崔琰装傻;“那主公叫属下来,是为了什么?”父亲扫视一眼众人道;“立嗣,把诸位找来主要是商议,立嗣之事。本将军想要立三子袁——”
崔琰进来之前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故作惊诧道;“此事不必商议,自古道‘长幼有序’理当由大公子袁谭来继承后嗣。毫无疑问。”把老爹的话给打断了。
这话一出口,变脸的不仅是审配逢纪等人,文丑也有些眩晕,心想这崔先生是不是中暑了,怎么说傻话。我和张绣半天把嘴皮子都磨破了,费劲费力的跟主公面前保举二公子,指望你能帮忙,没想到,你反戈一击。
郭图也趁机道:“对对对,崔先生所言极是,三子之中袁谭最长,而且身居青州,手握重兵。主公若是废长立幼,弄不好就要出乱子。我军前些时日战败,如今元气还未恢复,曹贼大军又来攻打,主公还是先理会破敌之策为好。立嗣之事,等到破敌之后再议不迟。”
文丑在心里擦了一把冷汗,他刚才听到主公说了个‘三子’,那意思岂非就是指袁尚,还好被崔先生一句话给挡回去了,不然,二公子岂不是没机会了。不行,我要为公子争取个立功的机会,以便博得主公欢心。
文丑趁机说道;“主公,二公子的幽州jing锐,正停在城外,不如派公子出战,给曹贼一个迎头攻击。这只骑步兵,是百战余生,战斗力强横,一定可以奏功。”
张绣不太敢说话,他在冀州的根基太浅薄了,唯一可以仰仗的就是文丑和我。他也难耐不住了:“主公,绣也觉得二公子用兵如神,智勇双全,算无遗策,可以率兵迎击曹军。”
郭图眼珠子一转,心想,袁熙不是恨我吗,留着他是个祸害,不如就让他去拼杀,最好死在两军阵前。就算不死,也消耗掉不少幽州jing兵的实力,岂不快哉。这个头顶生疮,脚下流脓的,立即跳出来道;“主公,二公子平定淮南,横扫幽州,战功赫赫,威震天下,对付曹cao再合适也不过了。”“这些都是,士卒勇猛,加上我袁家列祖列宗的庇佑所致,袁熙怎敢居功。这样吧,把幽州兵归入袁尚帐下,由尚儿,带兵迎击曹贼。”父亲非常满意他的决定。又在自己心里补充了一句,我儿袁尚,长的那么漂亮,一定可以打胜仗,你们看着吧。
审配和逢纪朱汉等人脸上露出笑容。崔琰暗暗叹了口气,他明白老爹的意思,这是在为袁尚树立威信,镀金,如果袁尚立功,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其立为后嗣,不用再听一班文臣武将的罗嗦了。只需要告诉他们,我儿袁尚文韬武略,击败曹cao,为冀州立下大功,不立他,还能立谁?
他就没想过,袁尚有可能是曹cao的对手吗?
“什么?把幽州兵归袁尚统辖,作为先头部队,迎击曹cao。”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着文丑张绣的面,拍案而起,把矮几踢出去十尺外。
“看来父亲是铁了心,要立袁尚为后嗣了。岂有此理,让我的士兵去当炮灰,立了功却是老三的,不行,我要见父亲。”我气急败坏的冲出门。突然,被一个人拦了回来。
“公子,主公让我来传令,从明日起,公子的幽州兵暂时归三公子统辖,待退敌之后,即行归还兵权。”逢纪满脸堆笑的挡在我面前。眼中的得意之色,仿佛袁尚已经击退了曹兵,继承了大将军的爵位。“主公还说,近日身ti不适,不便见客,公子有话,不妨等到退敌之后再说。”
完了,父亲早料到我会去找他,一早派了逢纪来把我的后路堵死,避而不见,看你怎么闹?
“如果本公子不交出兵权呢?”我看着他,冷冷道。
逢纪愕然;“那——那我就只好回禀主公了,此事本来与纪无关,我只是来传达旨意的。”这个滑头,推的倒挺干净。
我的xiong膛一阵鼓胀,怒火快要冲破顶门,厉声吼道;“好,老子不管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滚吧。”
逢纪低着头,眼中闪过厉芒,脸上依然赔笑:“公子息怒,逢纪会把公子的话转告给主公的。公子息怒,逢纪告退。”倒退几步,转身离去。我看着他的狡猾背影,yao牙道;“混账东西,想去搬弄是非。”
文丑和张绣从里间走出来。张绣往地上吐了口痰道;“逢纪回去给你告状了,二公子怎么办?”文丑沉吟道;“主公派逢纪来传旨还有一层意思,公子可曾体会到了。”我长出一口气,点头;“知道,父亲想告诉我,他已经把袁尚确立为接班人,让我死了心。”
文丑冷笑一声,双目中射出寒芒;“公子,我们怎么办?”张绣看了看四周没人,低声道;“不如去找郭图商量一下,先联合大公子摆平了三公子,然后——”我打断他的话,苦笑道;“不必了,我估计,用不了半柱香的时间,郭图和汪昭就会跑过来了。”我的话刚说完,就见一个小厮走过来道;“公子,郭图大人求见。”张绣吓了一跳,擦着汗道;“乖乖,公子比文和先生还厉害,简直料事如神。”文丑冷冷道:“此事我也猜到了。”
张绣一愣,旋即瞪眼:“你小子什么意思,骂我是不是?”文丑苦笑。
“公子,事情你都知道了,不用评在重复。不知道公子此刻有何打算?”一进门,汪昭首先开口。
“我打算回去睡觉。”我笑道。郭图一愣;“二公子说笑了,此时此刻你还有心情睡觉。大公子临走的时候嘱咐于我,如果遇到紧急事宜,一定要来和你商量。二公子,你可不能辜负了大公子的一片情意。”
“大哥——”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难道袁尚就不是我的兄弟吗。文丑和张绣心里更有气,心想,这两位显然把二公子当做中间人,那意思连参选的资格都没有。
果然汪昭接着道;“审配逢纪之流,趁着大公子不在冀州之时,竟然存心不良怂恿主公废长立幼,二公子和大公子自幼感情甚笃,相信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还望公子可以面见主公仗义执言,助大公子一臂之力。”
郭图咳嗽了一声,看看张绣和文丑;“公子,可否——这个——单独谈谈。”文丑和张绣两人,顿时脸上变色。郭图陪笑道;“两位将军不必动怒,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害怕人多嘴杂,这个——哈。”
我也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想道;“玉宇,老张,你们两个先回去,我和郭图大人单独谈谈。”
张绣和文丑怒视了郭图一眼,一前一后的走了。郭图道;“公子知冀州之利害否?”我一听这台词耳熟,笑道;“不知也。”郭图清了清嗓子,道;“曹cao拥兵五十万逼近黎阳,不日渡河。其意想要一举攻克冀州,有趁人之危,吞并之意。本来,冀州城高池险,坚不可摧。我军虽然新败,但粮草辎重毫不缺乏,兵源也已经得到来自四州的补充,此时胜负还难以预料。不想,审配,逢纪这些奸佞,竟然于此时作梗,劝主公立三公子为后嗣。倘若真的如此,则冀州危矣。”
不管出于那种目的,郭图这几乎话,说的有理有据,让我无从反驳。
郭图见我倾听,又道;“且不论冀州如何,就拿公子你的处境来说吧。三公子这段日子和刘玄德走的特别近,似乎对其甚为倚重,如果那天他继承大位,刘备必然获得重用,到那时公子统兵在外,刘备献谗言于内,再加上你们兄弟自幼并不十分亲近,请想一想,你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倘若公子事败,刘备必报多妻之仇,那蔡琰小姐可就——”
“有道理,那么以郭大人的意思,本公子应该怎么做,才能免祸呢。”我叹气道。郭图一看我被他说动了,立即从软垫上站起来,忿然道;“大公子身为长子,理应继承爵位,而且和二公子,自幼感情最好,如果公子能够支持兄长坐上大将军的位子,更加是大功一件,大公子又怎会忘了你的好处呢。我想二公子坐上骠骑将军的位置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我轻笑,点了点头道;“冀州上下文臣武将都支持大哥吗?”郭图狡猾道:“只要是忠臣,全部都反对废长立幼。”那么站在袁尚一边的,就都是奸臣喽。我点头道;“本公子也是这个意思,郭大人先请回,等我见了父亲,自然会劝他不可废长立幼。”郭图笑道:“二公子能如此,日后贵不可言。”
郭图走了一会,瑶琴进来道;“公子,刘皇叔和荀谌先生来了。”
“有请。”我苦笑道。
“公子可知冀州之危否”刘备神秘兮兮道。我摇头道:“不知也,还请皇叔明示。”刘皇叔伸了伸脖子,咳嗽一声;“今日主公召见,商议立嗣,公子可知否。”
“不知也——知道,知道。”
刘备把眼珠子都瞪爆了,心想,你敢说不知道,老子锤死你。
荀谌的说辞和汪昭郭图差不多;“公子既然知道,那谌就直说了。本来主公想要立三公子为嗣,可是郭图汪昭一般奸佞,竟然不知道体会主公良苦用心,一定要主公立大公子,惹得主公不高兴不说,还很可能酿成大祸。二公子可不能坐视不管呢。”
荀谌的话,真的让我挺纳闷的;“先生这话从何说起。汪昭郭图,有什么奸佞之处。”
刘备看了看荀谌,咳嗽道;“公子,可否进内堂一叙。”又是一个见不得人的。我道;“好,皇叔请跟我来。”
刘备在我身后进入书房,关上门,低声道;“公子,你可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我心想,放屁,你老爷才大祸临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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