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丰的设计之下,蒋义渠和马延分兵两路,十天之内连下徐州琅琊郡阳都,诸城、汉上、三县,兵锋直逼东莞。\\。qΒ5。
阳都就是诸葛亮的故乡,左有汶水,右有沂水曲曲折折环绕小城流过。此地距离徐州泰山郡四百里,距离东莞二百里。东莞再向前百五十里为下邳,下邳之后才是徐州治所彭城。
蒋义渠进驻阳都县城后,觉得不能立即攻打东莞,他对田丰道:“阳都地处鲁南为平原地带,四通八达。北为沂水县、南为临沂县、东临莒县、西下东莞,其实四战之地。如果挺军西进,而陈登联络周边三县守将来攻,必然腹背受敌得不偿失,为了稳妥起见,先将周边障碍清除干净才是上策。”
田丰采纳他的计策,就令蒋义渠、和马延,张武、陈孙、乐安太守眭固分别攻打三城。
陈登听到战报大惊失色,立即派东海太守许汜、牙门将王楷统兵前去攻打阳都。二人才动身,还没到阳都,就听到了三县陷落的消息。两人害怕东海被偷袭,连夜撤兵而回。
果然不出我所料,蒋义渠兵权在手,立即由绵羊变成呲牙恶狼。蒋义渠手持钢鞭身先士卒,亲冒矢石,不计生死,东莞一座小县城,两千不到的兵力二个时辰就被拿下,吓得费城守将立即开城请降了。
费县被破,大军浩浩荡荡抵达下邳,在城外扎下营寨。下邳守将车胄,向陈登告急。陈登严令许汜、王楷出兵攻打袁军后队。
田丰早料到,敌人有这一手,令眭固、陈孙、张武固守营寨,蒋义渠马延,分兵迎击许汜。
田丰害怕下邳城兵马众多,又怕陈登来援,只给蒋义渠两万人马,让他谨慎同许汜周旋。蒋义渠什么话没说,便带兵前去。
许汜马步军五六万出东海大路,快要接近下邳,探子来报说,蒋义渠大军已经迎上来,大概有十多万人,旌旗遍地,尘土蔽空。
许汜一听就软了,他本来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仗着自己兵马多,才敢来偷袭袁军后寨,没想到人家已经知道消息,而且派了这么多兵马来迎敌,加上最近听说了蒋义渠的英勇事迹,心里有些发怵。王楷厉声道:“大人,应该先立营寨,以逸待劳。我带人埋伏在前面的树林中,等敌人前军过去,从中路掩杀。以狼烟为信号,大人看到烟起,就带兵夹击,敌兵虽有十万,不足为虑也。”许汜心想,听着不错,可万一敌人不中计,五万兵马和十万大军硬碰,那就倒霉了。
蒋义渠根本没有十万兵,田丰手中总兵力也不过十万出头。他是听说东海太守许汜胆小怕事,贪生怕死,故而让士兵多准备了一千面旗帜,迎风飘展。又让骑兵在马尾巴上拴上树枝,把大路上的尘土扫上半空,造成一种万马奔腾的威势,吓唬许汜。
本来王楷的计策是上上策,可许汜中了蒋义渠的计吓得要死,说什么也不肯冒险两路夹击,咳嗽着道:“既然敌人已经发现了我们,偷袭已不可能,我等不如撤回东海,在做图谋,想来刺史大人也不会怪罪的。事出有因,事出有因。”驳马喝令士兵返回。
当真是畏敌如虎啊!
王楷不走,用前生的话说,这人就是个亡命徒,不见棺材不落泪,他的座右铭就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些。
王楷看着许汜来气,心说大汉朝就毁在你这样的软骨头手里了。他赶上许汜,坚持道:“大人如果一定要撤军,请给我一万人马,王楷去前面树林设伏,也免去敌兵衔尾追杀的威胁。”这句话许汜挺赞成;“好,那将军你来断后,本太守就先行一步,回东海做准备,以防敌兵趁虚偷袭。”
王楷差点气疯,跑就跑吧,还找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的丑态。
蒋义渠行军有个习惯,对地形非常之敏gan,在有些人眼中也许谨慎的过分了。他的探子派出去的距离非常远,往往要比先头部队提前三五十里,而且人数很多,为的就是把附近的地形、地貌、河流、湖泊全部探查清楚,好确定下一步安营扎寨还是继续前行。这样做会减慢行军速度,有违于兵贵神速的宗旨,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老爹一直不肯重用他。古代的军旅受到通讯和jiao通等不利因素的制约,被偷袭是很平常的事情。几乎所有的名将和非名将都被人劫杀过,唯独蒋义渠在他行军二十年的时光里,从未落入过这种圈套中。原因就是他对地形的敏gan!
探子报告前方发现密林,约莫有十几里方圆。蒋义渠冷静的问了一句:“有没有发现敌兵踪迹。”
探子回答:“只有一些杂乱的车辙和马蹄印记,没有敌兵人影。”行了,一切都明白了。蒋义渠冷笑一声道:“准备火箭,火器,木铳、火砖。三军轻装全速奔袭,扔掉所有多余的东西,步兵树林中去放箭。骑兵守在大路上,等着劫杀——”
王楷满心以为对方有十万大军,通过大路的时候一定会发出震天憾地移山填海的响声。那里知道蒋义渠是在唬人。结果十万大军没等到,等来了十万支火箭。一捆一捆的gan柴,扔进树林,紧跟着火箭飞蛾般突入。跟着火箭一起飞进树林的还有无数的木铳和火砖。这些东西落地即爆裂,一时间烟雾弥漫铁菱角四下横飞,骑在马上的曹军不明所以,争相向外逃走。王楷的左臂被一枚铁菱角射中,深入骨髓,疼得她一阵眩晕。虽然火箭无数,但因为没有风的缘故,火势不大,只是熏烤的树上的绿叶浓烟滚滚,让人咳嗽呕吐无法忍受。
树林太大了,蒋义渠也猜不出曹兵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他只让士兵向树林中心猛射,用意就是用烟雾把他们逼出来。外面的骑兵已经把刀矛磨快了准备收割人的生命。
没有人可以经受住浓烟的熏烤,那滋味比死难受一百倍。蒋义渠预料的不差,曹军士兵都闭着眼睛,没头苍蝇一样向外闯,马儿见到火,也吓得惊了,相互踩踏死的不计其数。
曹军刚一露头,蒋义渠一声令下,蓄势待发的骑兵,疯狂的冲上去。对着正在揉眼睛或深呼吸的曹兵一顿屠杀。曹军三五个十多个的分批从密林里逃命似的跑出来,根本就没法做有效防御,只能任由袁军屠戮。
王楷从树林中逃出来,不顾左臂的伤痛,眯缝着眼睛一看,就见到高踞马上,得意洋洋的蒋义渠,心中大怒,骑马扑过去:“狗贼,纳命来。”左臂受伤,加上眯缝眼,王楷和蒋义渠打了十个回合,蒋义渠从他视线不及的刁钻角度,一bian打在后脖颈上,王楷眼前一花,脑袋一沉,就失去了知觉,一头栽下来。
蒋义渠的亲兵上来,四马攒蹄,五花大绑了。对着树林中高喊:“你们的将军,已经被捉了,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袁曹之战导致天下大乱!
汉建安十二年十月,公元207年,刘表在荆州病危,奄奄一息。
虎牢关外粮道被沮授切断,于jin十五万大军困守关中。
二叔袁术手下旧将杨大将、薛礼在下邳城起誓,杀车胄,献城。田丰得下邳城,马不停蹄,直奔彭城。陈登派大将张英、笮融守小沛,自与典韦之子典满、降将段煨守彭城,已成犄角之势。荀彧为了配合田丰,派大将雷薄出盱眙过淮阴河,攻打东海,许汜弃城而走,雷薄兵不血刃占据城池,徐州半壁尽归袁氏。
曹cao至此,再无援兵可派,只得命曹仁出汝南攻刘备于颍川,高顺统领陷阵营,独自守城。
徐州告急。下邳、犬城、东市战火纷纷
虎牢关告急。
河东告急。
颍川、汝南曹兵尸横遍地——
北方战火,震惊了大汉遍地诸侯。
前将军马腾;镇西将军韩遂;镇民中郎将、汉宁太守张鲁;益州牧刘璋;奄奄一息,垂死挣扎的镇南将军刘表;远在边陲野心勃勃的武威将军、永宁侯公孙度;意气风发,少年英雄的荡寇将军孙权,全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整个中原的战局。他们可不会放过任何趁火打劫的机会。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初冬,风冷。
明亮的星光,似乎搀上了露水,变的温润柔和,夜空青碧犹如一片海,浩瀚的银河化作一条光带,闪闪烁烁的漂浮在深灰色的天幕上。
诸葛亮和刘备站在军营外,仰望着夜空,诸葛亮通过北斗星的勺柄找到了那颗明亮的北极星。那是正北方向,冀州就在那个方向。
诸葛亮眼光似能透过重重的迷雾看到未来,一缕思绪参杂着淡淡的忧伤,将他带回当年的荆州,兄长诸葛诞生龙活虎的面孔就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遥远的天幕中,浩淼的银河里,一颗流星倏忽划破夜空,消失在宇宙深处,紧接着又是一颗——诸葛亮心里一动,默默计算着,怔怔的望着流星消逝的地方,他感到一种不祥的预兆。
二十七岁的诸葛亮,亲眼目睹了十七年诸侯割据大混战,这个古老沧桑的民族被带入了一段黑暗无序的历史,完全被淹没在血泊之中。历尽沧桑的颍川城楼突兀坚强的挺立在他眼前。坦白说,诸葛亮对颍川城,根本没兴趣,不然,早把它攻陷了。他有更深一层的打算,颍川不能这么快攻破,不然袁曹的均衡会被打破,而刘表还没死,战略不好往下发展了。可他拗不过刘备。刘备是一心想要迎奉汉献帝到新野去的。就怕汉献帝住不惯小县城!
这几天的初试锋芒,让他对自己更有信心了,身ti里的血液沸腾着,迫不及待的要在金戈铁马的疆场上,造就一番旷古决今的伟业——
诸葛亮转过身子对刘备道:“袁熙即将撤兵,我军也不可恋战,还是回新野坐观成败。”刘备绝对被这句话给震晕了,张大的嘴巴,可以并排扔进去两个馒头;“军师开什么玩笑,曹cao四面受敌,马上就完了,我军正好乘机迎奉陛下,匡扶汉室。”心里却在想,也该我做做大汉朝的丞相了。
诸葛亮轻摇羽扇,淡笑道:“袁熙既然撤兵,我军立即腹背受敌,曹cao势力强大,还是先避一避。”
刘备纳闷道:“军师怎么知道,袁熙即将撤兵,眼下形势,对袁军有利,他为什么撤兵?”
诸葛亮道;“曹cao使者应该很快会到,主公一问便知。”
刘备正莫名其妙,就见关平跑过来道:“主公,曹cao派长史桓阶前来,说要面见主公。”刘备看了看诸葛亮心说神了,说来就来。
“快请——”
桓阶见到刘备和诸葛亮,弯腰拱手深施一礼:“桓阶参见皇叔。”刘备和桓阶是旧相识,两人一向关系不错,刘备又专回笼络人心,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搀扶:“桓阶先生,快请上座。”桓阶扫了一眼刘备身边器宇轩昂面貌清秀的诸葛亮,心道,这就是孔明。
桓阶不坐,客气道:“桓阶此来,是奉了皇命,请皇叔接旨。”刘备一愣,心知是曹cao搞出来的鬼把戏。但他一向以忠臣自居,怎能慢待圣旨,立即匍匐在地上,恭敬道:“臣刘备接旨。”
桓阶从怀中取出圣旨,朗声念了一遍。大意是责备刘皇叔不该擅自用兵辜负皇恩,最后下了一道旨意,你刘备不是想打仗吗?不要打颍川了,去打汝南城外的赵子龙吧,钦赐。一脚把刘备踢到汝南去了。
接过圣旨,刘备起身对桓阶冷笑道:“桓大人,曹cao即将战败,做垂死挣扎也。”桓阶笑道:“玄德公,这话差矣,曹丞相龙骧虎步兵jing粮足,克日将统一北方,怎么说要战败呢?”
刘备心说拉倒吧你,忽悠谁呢?谁还看不出来,曹cao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大笑道:“桓大人真会说笑话,挺好笑的。”桓阶正色道:“不是笑话,在下说真的,丞相即日便可大获全胜了。”刘备气乐了:“开玩笑,那徐州田丰、汝南赵云、虎牢沮授,全都势如破竹,曹军节节败退,在官渡连番损兵折将,连曹丞相本人险些被袁熙小儿给捉住,天下人谁看不出来。阁下还在这里胡乱吹嘘。”
桓阶做恍然大悟状:“原来皇叔就凭着几点,认为丞相即将战败。”刘备讶然道:“公真是奇人,佩服佩服,难道这几点还不够吗?”
桓阶哈哈大笑:“皇叔只怕有所不知,丞相日里,已经和荡寇将军孙权结盟,孙将军出动大军三十万,攻打合肥,赵云不日就要班师回寿春了。另外,前将军马腾,已经出潼关,攻打河东,河东守将丢失城池,后退三百里,驻扎绛城,郭援也已经回军和马腾对持。至于田丰,不久也会不战而退也,此刻只剩下皇叔一路孤军深入,桓阶非常为皇叔担心呀!”
刘备实在不愿放弃应奉天子的天赐良机,装腔作势,慷慨激昂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曹cao被袁熙的河北主力军团,牢牢地牵制在官渡动弹不得,本皇叔还是可以乘机攻入许昌,解救陛下于水火之中的。为了陛下我甘愿冒险,死都不怕。”
桓阶心想,丞相总说刘备脸皮厚,将来能有出息,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桓阶表情从容,颇有得意神色;“丞相即将与袁熙议和,割让汜水关以北,官渡以外的所有土地,条件就是双方罢兵,各回本土。”
刘备愕然道:“袁熙接受议和吗?”桓阶道:“不日就将退兵。”
刘备差点跳起来:“他吃多了撑的,放着天赐良机不去利用,就这样退兵了。”桓阶阴笑了一声道:“听说他夫人患了重病,而且形势已经逆转,袁熙没有必胜把握,只好退走。”
一提起夫人二字,刘备的怒火转向袁熙,暗道,袁熙狗贼,早晚我扒了你的皮。不过在对付你之前,要先把皇帝掌握在手中。
桓阶继续道:“于jin将军的十五万兵马,已经从虎牢回师许昌不日将开赴颍川,平北将军曹仁的十万大军也已经在路上了,皇叔何去何从,最好想清楚一点。”
诸葛亮始终不发一言,站在刘备身后,摇着羽扇洗耳恭听。刘备用寒光四射的眼睛去看他,他也不置可否,浑如不觉。
刘备彻底失望了,他脸色惨白,全身僵硬,仿佛灵魂出了窍。迎奉皇帝争霸天下的澎湃激qing消失了,心中只有冰冷的失望。连番大战,损失了几万将士的性命,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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