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深出了办公室,就看到这段时间代替季扬工作的助手从电梯口出来,对方一见到他,马上就迎了上来,“顾总。”
他将外套穿上,看向助手,“下午我有点私事要处理,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就别打电话给我。”
“不是,顾总,好像刚刚楼下的前台说,申小姐刚刚上来了。”
这个助手还是男性,是季扬亲自挑选的人,虽然从来没有正面见过申子衿,不过既然是季扬亲自挑选的人,那工作能力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如果连自己的顶头上司最重要的人是谁都不知龗道,那就不用再在这里上班了。
“什么?”
顾彦深扣外套扣子的动作一顿,“子衿来了?”
“好像来了有5分钟。”
“她人呢?”
“…………”
助手往后看了看,正好从办公室出来一个女人,不过显然不是申子衿,他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但是刚刚楼下的人说了,申小姐是亲自上来了,因为她之前在公司上班过,所以都没有人带路。”
顾彦深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拨了子衿的电话,谁知龗道,电话是通了,就是没有人接。
他又接连打了好几个,还是一样的情况,顾彦深将手机放进了衣服口袋,拢了拢衣领,身后办公室就走出来那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拿着一份红色的资料夹,大概是听到了刚刚两人的对话,往顾彦深身边一站,嗤嗤笑着,“顾总,不会是你的小女人误会了什么吧?”
“…………”
顾彦深看向她。
女人挑起秀眉,“很简单啊,她现在不接你的电话是吧?可能刚刚她就已经上来过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唉,我觉得她有可能是吃醋了呢,吃我的醋?”
她说着又笑起来,眉眼弯弯的,那话里行间带着的都是调侃,隐约还能听到一些幸灾乐祸,“果然,普通的女人就是喜欢干这种事情,顾总,你确定还要我继续……唔,这个?”
她扬了扬手中的资料夹,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顾彦深重新将视线落在了女人的脸上,对于她的言辞,他没有生气,不过眉宇间的神色却并不是很好,顿了顿才沉沉说:“以后工作上的事情,你就别特地过来了,我会让我的助手联系你,还有我需要你做的下半场,我晚上会发邮件给你,我先走了。”
…………
女人站在原地,看着顾彦深那挺拔的身影,快速进了电梯,她叹息了一声,对一旁站着毫不知情的助手摇了摇头,“看到没有?爱龗情啊,就是这个世龗界上最毒最可怕的东西,我认识的顾彦深,多么的睿智,而且还非常的理智,不过你看她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啧啧,什么分度都没有了,让我亲自从英国飞回来帮他筹备这种事不说,竟然现在还对我发脾气!”
balbalabala……
“…………”
助手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转身,然后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
子衿还是一个人开车,手机被她丢在了副驾驶的位上面,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都在响,上面跳动着的名字,是她不想接的。
最龗后实在是烦了,索性就直接将电池给扣了下来,丢在了仪表盘上。
她也不知龗道自己去哪儿比较好,但是不想回家。
于是一个人,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在街上乱窜,最龗后肚子实在是太饿了,停车,进了一家便利店买了点东西吃。
她进去的时候,便利店正好是在播放一条即时新闻,一般的24小时便利店,电视机都是悬挂着的,子衿付钱的时候就正好听到了主持人说到:“前任乔氏董事长,乔世筠”这几个字,她拿着钱包的手一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画面也正好一跳,跳到了警方抓人的一幕,不过这样公开性的新闻,是绝对不会播太多那样的画面。
不过子衿还是看到了最关键的一幕。
应该是海关抓的人,乔世筠不知龗道什么时候来的c市,现在已经被海关扣留,主持人正好说道——
“……海关多日来的埋伏,终于在昨日下午5时,在c市xx码头缴获一批走私进入本市的毒.品。目前逮捕的为首人员,就是前任的乔氏董事长,乔世筠。据悉,乔世筠1964年……”
主持人后面还在说什么,子衿却已经听不清楚,耳边嗡嗡的,整个世龗界都像是骤然安静了下来一样,她捏着钱包,服务员叫了她好几声,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
“……小姐,您的找零,这是您的东西。”
售货员将东西都装在了塑料袋里,递给了子衿,子衿都不知龗道自己是怎么上车的,她将东西放在副驾驶位置上,视线落又落在了仪表盘上,那个刚刚被她“解剖”了的手机,想了想,还是将手机的电池扣上,开机,一鼓作气找到了乔景莲的号码,她只犹豫了5秒,最龗后还是将电话拨了出龗去。
…………
其实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她从日本回来之后,就没有主动联系过乔景莲,孩子的满月酒,因为公司的关系,顾彦深和她商量着,说是双满月再办,所以她每天在家里照顾孩子,也没有时间见别人。
可是现在……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乔景莲打个电话,她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心情是如何的,她现在只想着,乔景莲的心情是如何的?
其实乔景莲为自己付出了很多,她不是看不到的,之前是顾忌着某些东西,但是现在……如果乔世筠真的被抓了,或许这个世龗界上最难过的人,必定也是他了。
电话响了2声就被接通了,那边是乔景莲的声音,有些意外地叫了她一声,“子衿?”
“景莲,是我。”子衿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又问:“你在哪里?”
“公司。”
乔景莲说:“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大概在他的心中,自己应该是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的,所以他非常的意外,“有事么?”
“……没,我……”他忽然这么反问自己,子衿反倒是不知龗道应该说什么好了,但是他们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见面,子衿想了想,还是说:“景莲,我看到今天的新闻了,你应该看了吧?你有时间么?我们见个面吧?”
日本一别之后,乔景莲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
这一次两人的再度见面,或许对于彼此来说,都算是翻过去了那陈旧的一页,他们现在也是亲人,不是么?
乔景莲果然是沉默了片刻,最龗后才说:“子衿,我知龗道你要对我说什么,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没龗事。”
“……不是,景莲,我……我的确是很担心你,而且,现在如果乔世筠真的被抓进去了,可能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就是你……”
“你是想问问我,我会不会帮他?”
子衿咬着唇,并不否认,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龗道,乔世筠不是一个甘愿伏法的人,所以他必定会垂死挣扎,但是对于顾彦深和山下久智来说,不折腾个乔世筠生不如死,肯定也不会罢休。
或许顾彦深这里,还有缺口可以找,但是山下久智那边,必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其实她也希望乔世筠能够得到最终的报应,他以前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说到底,必须是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因为这是一个法治社会。
可是她也不想看到,自己在意的任何一个人,双方起冲突,还是因为乔世筠。
“他当初离开c市,就已经离开了这里所有的一切,如今他再回来,犯了法,被抓了,也是他自己的事,我不会再干预。”
乔景莲最龗后说:“子衿,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好好照顾自己。”
子衿还想说什么,忽然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非常恭敬地叫了一声,“乔总”,然后隐约听到她说:“刚刚楼下有个叫苏画画的女人,她说认识您,和您约好了要采访您的,但是我看了一下行程好像并没有她的采访,还有……她应该不是财经记者,好像是个娱记。”
“…………”
“子衿,我有点事,下次再联系。”
子衿动了动唇,乔景莲就已经挂了电话,子衿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慢慢的就暗掉,她想着,乔景莲还是不肯和自己见面,大概也是不想和自己谈乔世筠。
其实对于他们来说,乔世筠的存在,就是一个最不可能割掉的毒瘤,不过想着,他刚刚说话的时候,那样平静的语气,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
但是,她刚刚好像是听到了,苏画画?
苏画画?
…………
为龗什么她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总觉得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但是反反复复的咀嚼在唇齿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听说过。
苏画画……苏画画……
好像是……晨晨和自己说过这个名字么?还是……
手机忽然震动带着铃声,子衿刚到了嗓子眼里的那个答案,顿时被突如其来的铃声给打碎,这种感觉,就像是本来心心念念的东西就到了嘴边了,却忽然被人一把丢掉……
子衿心里自然是有气的,再加上看到那个来电名字,她的气就更不小了。
伸手用力摁了拒听键,她再一次将手机丢在了仪表盘上,想了想,索性就不关机了,而是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拿过一旁刚刚买的面包和牛奶,吃了两口,忽然觉得抑郁的心,似乎是好了不少。
也许是……他一个接着一个的电话。
也许是……突然看到了那样的新闻。
谁说人还不自私呢?
乔世筠将她的家人,害成那样,她惧怕那个人,她当然希望他可以得到最应该的惩罚,所以……她没有想过让他去死,但是她的的确确有想过,要让他的行为付出最好龗的代价,那就是——坐牢。
曾经他对自己的母亲做的一切,有一天,他也应该去体会体会。
用他的话来说,以为当年他没有要了自己父母的命,而是将他们弄成那样生不如死,是一件多么高尚的事情,现在他也应该知龗道,真正的死亡,和生不如死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
她开过了两个红灯,然后拿手机给山下久智发了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谢龗谢。
最龗后又给慕晨初发了一条短信——你是不是和我说过,一个叫苏画画的人?
…………
过了10分钟,她重新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有未读的短信,不过是慕晨初发过来的——
“苏画画?你问她做什么?你见到她了?”
子衿想了想,才输入——“还没有见到,你真的认识她?”
这回,慕晨初却是没有立刻回复,子衿等了好久,这一次是电话和短信都没有再进来,她看着上面显示的电也不多多了,看一眼车窗外,都已经是夜幕降临了,她难道真的还要在外面继续晃荡么?
未婚带子女人的悲哀,大概就是在这里?
闹闹脾气又能如何呢?都没有地方去
2个小时之后,子衿将车子停在了慕晨初的公寓楼下停车场,她从自己的手袋里面找出了慕晨初离开c市之前,留给自己的公寓钥匙,原本想着估计是用不到,没想打今天还真是用到了。
不想回家,也不想去找自己的父母,她貌似也只能来这里躲一躲了。
不过慕晨初不住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子衿又是厨房白痴,也懒得折腾慕晨初家的厨房,她将下午买来的面包和牛奶又吃了一点,充充饥,然后在衣帽间找了一套慕晨初的睡衣,跑去洗手间,洗了个澡。
因为她是母乳喂养的,一下午都不让孩子吃奶,说实话,奶水就会太过充足,而且还会发涨。
别看子衿瘦瘦小小的,奶水倒是很充沛,平常在家里的时候,陆情深胃口挺大的,一天都得吃好几次,她不会觉得难受,今天这么一折腾,她到现在才觉得涨的不行,特别的难受。
可是家里有吸奶器,这里又没有这个东西?
她洗了澡之后,吹了头发,一低头,就看到衣服上面已经沾上了很大的一块,子衿脸庞红红的,一时真不知龗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正踌躇着,公寓的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门铃声。
子衿一愣,这个时候是谁过来?不过也有可能是慕晨初的朋友,她连忙找了一件外套套上,跑去开门,因为压根就没有想太多,所以连猫眼都没有看,直接就拉开了公寓的大门。
却是在见到外面站着的男人的一瞬间,陡然瞪大了眼睛。
不过3秒,她就迅速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关门,顾彦深动作更快,大掌直接就压在了门沿上,长腿逼近,身子一闪,就推开了门,进来。
“…………”
子衿倒退了两步,还没有来得及扣上的外套,因为她的动作敞得更开,她一手扶着玄关处的柜子,站稳身子,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这个女人……
顾彦深的视线,赤.裸.裸,好不掩饰的落在了她的胸口。
那饱.满的圆.润,看上去,是如此的可口,而且……她是不是需要自己的帮助?
…………
不,这些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女人,现在脾气又渐长了?一声不响就走不说,还不接自己的电话,不接自己的电话就算了,竟然还跑来慕晨初的家里,看着她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睡衣,这么说来,她是打算在这里过夜?
…………
顾彦深本就深邃的眸子,更是暗沉了一些,他手背一甩,公寓的大门就砰一声关上,男人清俊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领口的一口,黑发有些凌乱,大概是急急忙忙跑上来的缘故,但是子衿却是感觉得到他身上有一股想要极力压抑却又隐约渗出来的焦躁。
她才不怕!
做错事的人又不是她?她为龗什么要怕?
他现在就算是拿着一双吃人的眼睛盯着自己,她也不怕!
这么一想,她下意识就停止了脊背,殊不知,因为喂奶的关系,本就大上几号的圆.润,因为她的动作,更是透出一种诱人的弧度,她还信誓旦旦的瞪着对面的男人,见他不打算出声,她就先出声——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今天不要回家!我就要住在晨晨这里,你自己去带孩子吧!”
顾彦深感觉自己已经有太久没有听到她这样带着稚气的“蛮不讲理”了,其实说实话,子衿自己不知龗道的是,在陶婉恬找她说她和顾彦深的婚事之前,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儿子陆情深的身上,别说是顾彦深这段时间没有碰她,是她根本就不给他碰的机会。
平常他上班比较忙,一回家,她不是已经呼呼大睡,偶尔他动手动脚一下,她就嚷嚷着自己带了一天的儿子很累……
顾彦深哪里舍得让她受累?就一直都忍着。
所以现在,她简简单单一个动作,他就会控制不住呼吸加重。
“为龗什么不想回家,嗯?还不接我电话,给我一个你生气得要离家出走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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