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凭向程据躬身谢道:“凭儿谢过先生成全。”
程据说道:“我看殿下丹炉烧炼功夫已经很有根基,所缺的是在火候上更加精微的拿捏。除此之外,殿下对丹道大旨还要有更深刻的彻悟。你可向陛下求一套上好的丹炉器具,一边实践烧炼,一边容在下为殿下详细讲解丹道大旨中的微妙玄机。”
冯凭笑着说道:“凭儿正有意置备一套上好的丹炉器具,圣上御赐的太孙新府很宽敞,有足够的场地安放丹炉。以后就要烦劳先生多加指点了。”
送走程据之后,冯凭则整理衣冠准备去面圣,催促这位皇爷爷履行承诺,尽快帮自己找到太子遹那个道典书库。
冯凭现在和惠帝走的这么近,惠帝又一步步将朝中大权揽回己身。冯凭根本不用考虑去求孙秀办这件事。
他心中很清楚,孙秀这个人极其阴险,纯粹是小人心性。他的靠山赵王又极其刚愎自用,他们这一派注定和自己不会有什么交集,以后不成为死对头就谢天谢地了。
冯凭正准备出府,却见侯六六又跑进来禀报道:“公子,崔先生来了。”
冯凭一听,心说我还真够忙的!这个刚走那个又来了,难不成我现在也算个重要人物了?
冯凭真心不想被众人这么关注,他更喜欢低调,只想闷头发大财!不对,他只想闷头干自己的事!
冯凭将崔先生请进屋中,两人坐定后崔明远问道:“凭儿,今日在殿上你为何那么轻易就放过了贾南风,你忘了你父先太子是怎么惨死的?这婆娘心狠手辣!现在不趁机除去,留着恐怕以后会是个祸患。”
冯凭说道:“我看圣上不忍心对她重罚。”
崔明远不以为然道:“感情和大局是两码事,圣上就算念及多年的床笫感情,也会以大局为重。我看陛下就是想把发话严惩贾氏的机会留给凭儿,让你出口气。没想到你却错失了这个机会。唉!”
崔明远遗憾地摇摇头,口中忿然道:“便宜这恶妇了!”
冯凭说道:“先生不用遗憾,我看陛下不想重处贾南风也不完全仅是出于感情原因。”
崔明远看向冯凭,不解地噢了一声,问道:“这话怎么讲?”
冯凭说:“凭儿觉得,陛下也许是想以她为诱饵,进一步清除隐藏在洛都的楚王残存势力。这次进城太过顺利,原本柏桑真人留下守城的秋浩君连影子都没见到。圣上和凭儿私下说起,认为这位柏桑真人的高徒现在还隐匿在城中,这让陛下心中很是不安。”
崔明远点点头,沉吟不语。
冯凭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一层更远的考虑,贾南风虽然一切权力都被剥夺,但她在群臣中余威仍存。现在赵王权倾朝野,势力过分强大。留下贾氏,能对赵王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以免朝中各派朋党势力失衡,赵王一家独大。”
崔明远惊讶地看着冯凭,心说这少年可谓人精了。谁能想到一年前他还是个弱智痴儿,可是圣上
崔明远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陛下他”
冯凭问:“陛下怎么了?”
崔明远说道:“短短时间,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众朝臣不免眼花缭乱,一时无所适从。尤其是陛下性情大变。朝臣私下都议论纷纷,对圣上近几日莫名其妙的反常言行很是不解。老夫暗忖,这事是不是与凭儿有关?”
冯凭点头道:“凭儿的确出了一些力。陛下在伊川郡避难时,服用了凭儿的半粒至圣金丹。”
崔明远终于明白了真相,手捻胡须笑道:“怪不得!”
他心中释然,现在看来,不仅这位太子子嗣年轻有为,当今圣上也变得清明睿智,看来典午中兴真的是指日可待啦!
冯凭说道:“先生来找凭儿就是想问贾南风之事?”
冯凭的话打破了崔明远的遐思,他说道:“还有一件事,凭儿要马上去办不能耽误。”
冯凭问道:“什么事?”
崔明远说道:“这次入洛都虽然遭遇重重险阻,但你都一一破解,化险为夷,这是个好兆头!但须知小心方可行得万年船。朝中高人云集,尤其是紫霞真人的梅山诸弟子,个个法力非同小可。凭儿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危,防止有人在暗处使阴招。另外,对两年后的北斗七星坛会也不能掉以轻心。凭儿务必要尽快用功修持,达到云笈九阶的第三阶灵关通峪。”
冯凭说道:“崔先生请放心,凭儿每日都没有间断修行。”
崔明远说道:“这个我知道,但道门中人修行必须从师,有师父带着,才能时时纠正修行过程中出现的偏差。道法玄奥,自古修仙求道,没听说自悟能破关得解脱的,再聪慧的人也一样。”
冯凭说道:“可恩师已经离开,凭儿现在不靠自练自悟还能靠什么?”
崔明远笑道:“凭儿说到点子上了!你要尽快再拜一位道师,但在名义上,他的身份却是要作你的随扈。”
“随扈?”冯凭口中重复道,心说难道崔先生要为我引荐道门高人作师父?
这时崔明远说道:“此地向北五百里,有一座北邙山,有一位称作北邙真君的道门高隐居于山中。”
冯凭问道:“崔先生的意思,是要凭儿去拜这位北邙真君为师?”
崔明远笑道:“这位高隐可不会随便乱收弟子!不过,他肯定会乐于收你为徒!”
冯凭奇怪道:“为什么?凭儿有什么特别吗?”他心说难道因为自己是皇室贵族的原因?那这位上仙也忒势力了!
崔明远说道:“事情还要从早年间的一件事说起。在当今圣上还是太子时,你父王刚降生,尚在襁褓之中。先帝对他非常喜欢,曾在洛都大设群仙会,召请天下精通望骨的术士相师齐聚洛都,为你父王望骨看相。这位北邙真君却在那次的群仙会上,捅了个大娄子,惹了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