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凭三人在石府奴仆的引领下,来到宴厅旁的一个纱门前。
只见门前侍立着两名身穿粉色纱裙的婢女。
她们向冯凭躬身施礼,抬手撩开纱门。
冯凭对引路来的石府奴仆说:“你先回去,本王一会儿自己回宴厅。”
那奴仆施礼退下。
冯凭笑着对彭三丘说了声:“等我一会儿啊。”抬腿便进了纱门。
进到纱门里面后,冯凭眼前豁然一亮。
只见这间屋室内非常宽阔,四壁的粉墙全都由黄色缎帛贴面。
沿一边墙放着三个类似座墩般高矮的金箍木桶。
三个矮桶的左侧,是被一幅纱帘遮挡的一个屋中内室。
透过纱帘朦朦胧胧可以看到那里面,蒸蒸腾腾有热气缭绕,满屋暖洋洋的,里面似是一个沐浴用的巨大木桶。
桶中应该早已经注满了热腾腾的沐汤。满室清香扑鼻。
冯凭一愣,他被满屋的香气熏得有点头昏脑涨,意识恍惚。
室内的三个矮座金箍木桶旁,各有一名服饰光鲜、美丽娇艳的婢女侍立。
对面浴桶纱帘的两侧,也分别站了一名容颜秀丽的婢女。
她们身上穿的纱裙,与外面服侍婢女的穿着明显不同。颜色都非常光鲜艳丽,透出一种隐隐的暧昧。
她们不单单妩媚无比,而且透出一种妖艳的气息。
冯凭看着这一群美姬,感觉再一次被闪瞎了眼睛。
这屋里的杀伤力不比门口的大金球弱。他一转头出了屋。
彭三丘见冯凭出来,奇怪道:“这么快就完事了?”
侯六六接话道:“不能!公子每次没半柱香的时间完不了。”
冯凭瞪了他一眼,对纱门旁的婢女道:“不好意思,这是哪位小姐的闺阁吧,在下无意冒犯。”
纱门前的婢女掩口轻笑,说道:“贵人没走错地方,请您在里面随意更衣就是。”
侯六六说道:“没错,没错!解个手还那么麻烦?”
冯凭又瞪了他一眼,低声斥责道:“你知道个屁!”
他只得又转身进去。
冯凭来到三个矮座桶中的一个前面,向里面望了望。桶中有一股幽香向上扑鼻而来。
三个矮木桶前各有一个小木几,每个木几上,除了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杯外,还有一个朱漆盘,盘中盛着一盘子红彤彤的尖头细身小枣。
冯凭心想,拉个屎还准备了小吃?
这时,桶旁的婢女对冯凭躬身说道:“奴婢为贵人宽衣。”
冯凭连忙摆手道:“不用!我说你这桶里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
那女婢笑道:“是海外贡香。”
冯凭看了一眼满屋的婢女,诧异地说道:“你们就这么看着?”
身旁的那名婢女答道:“奴婢们随时伺候贵人。”
冯凭直起身,自言自语道:“我还是呆会再来吧。”说罢他又走出了纱门。
彭三丘说道:“这回完了?走吧。”
侯六六又插嘴道:“不能!公子每次”
冯凭打断他道:“一时拉不出来,先溜达会儿。”转头瞪了侯六六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带我去那儿。”
侯六六应了声,引路向石冬居住的下人居处区走去。
他们沿着金谷园内曲曲折折的回廊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个似是后花园的地方。
冯凭问侯六六:“你认识路吗?”
侯六六笑道:“当然!小的别的不会,就这点儿本事。只要去过一个地方,以后便是蒙着眼睛,也能知道东西南北。”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团鲜红之物,在彭三丘眼前晃了晃说道:“大师父,您可知道小的发现什么好东西了吗?”
彭三丘不屑地骂道:“别人偷人,你小子偷物!都他妈够恶心的。”
侯六六咧嘴笑,刚要接话。园中突然传来有人悄悄说话的声音。
侯六六赶忙把那团东西收回怀中,冯凭一瞥之下,看那似是一件什么红色的内衣肚兜之类的贴身小衣服。
冯凭侧耳静听,只听一个压得很低的年轻女子的声音:“几时开宴?”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答道:“时辰就要到了。”
先前的年轻女子依旧用低低的声音问道:“人到了吗?”
另一人也是低声回答:“前面传话回来,刚到。”
这时,冯凭他们三人转到了花园的另一侧,便看见了两个女子正站在一个假山石后面。
其中一位年轻女子身穿杏黄色衣衫,正是先前问话的人。
另一人则是一个身穿普通粗布奴婢服饰的下人。
他们几人从回廊上一转过来,那两人的目光便警觉地同时盯向他们。
穿杏黄色衣衫的年轻女子秀眉挑起,娇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园中乱闯!”说罢手伸向背后,只见青光一闪,一把长剑已经拿在她的手中。
冯凭连忙说道:“姑娘不要误会,我们是赴宴的宾客。还未开宴,便在园中溜达溜达,欣赏一下金谷园冬色美景。”说罢含笑看向这位黄衣少女。
只见面前这位女孩,年龄也就在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材高挑,腰肢婀娜。她的肤色洁白细嫩,眉清目秀的一张俏脸显得很有个性。此时她正满脸怀疑之色地怒视着他们几个人。
只听那姑娘冷冷说道:“大冷的天,有什么景色可欣赏?你们是哪家府上的?报个名上来。”
冯凭还没说话,侯六六便不乐意了。
他作奴仆时间长了,早成了老油子。
一看对面这两个女子的服饰,侯六六便知道她们顶多就是石府的婢女。
只不过这位穿杏黄衣衫的应该是个高级丫鬟,充其量也就是小姐或太太房里的贴身细使。
侯六六开口顶撞道:“我们是哪家府上的用得着向你这丫头报告吗?连卫尉大人都没你这么牛,昆仑山上一棵草,你算哪根葱啊?”
那黄衣女孩闻言大怒,手中长剑一抖,便要向侯六六冲过来。
这时,又有一个粗布衣服的丫鬟从远处跑来,她到了那黄衣女子身旁,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
那杏黄衣衫女子收起长剑,手指冯凭娇声斥道:“你们既是宾客,就不要在园中乱闯!小心把你们当作匪人拿下,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侯六六气道:“哎我说你这”
冯凭一把拉住他,对黄衫女孩笑道:“我们遵命就是。”
那女子向两名粗使丫头使了个眼色,三人转身急匆匆离开。
彭三丘撇了一眼侯六六,说道:“看不出啊,你这奴才还真有尿性,狗仗人势耍的不错!对谁都这么得理不让吗?看人家少东家多有礼数。”
侯六六对彭三丘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家公子也不是对谁都这样,他对漂亮女孩子一向客气。”
冯凭看着侯六六笑脸上堆起的嘎达肉,低声斥责道:“快走,别耽误了正事。”
侯六六应了一声,脚底下加快了步子。
几人很快来到园中下人居住的区域。
眼前只见一排一排的青色砖瓦房屋鳞次栉比,一间间挨得密密麻麻。
这些低矮房屋的颜色和格局都很普通,明显不像前园的建筑那般奢侈。
冯凭看着眼前这一间间象班房一样的房屋隔断,皱着眉问道:“这么多,看得眼都花了,是哪间啊?”
侯六六引着冯凭往里走,低声说道:“公子请跟我来。”
侯六六在头前带路,几人屏住呼吸,一声不出,沿着一排排紧凑地挨在一起的房屋之间的过道往里走。
就在这时,冯凭听到经过的一间房屋中,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必须一剑封喉,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声音很低,但冯凭听到耳中,却感到非比寻常。
这种敏感的话语,出现在下人居住的区域,不是很奇怪吗?
久经江湖的彭三丘更不会忽视这个声音,他警觉地和冯凭对望了一眼,一把拉住闷头走在前头的侯六六。用手紧紧捂住他的嘴。
有杀气!
侯六六莫明其妙,大睁着眼睛看着彭三丘和冯凭。
只听那声音突然低声喝道:“外面有人!”
但他们此时,仍未分辨出这声音出自哪间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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