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天君盈渊对幽怀君出现在天界一事,虽充满好奇,却还是忍住了心底的疑问。
“不知幽怀君此次回九重天是为何事?”
“雾云山中之物是上古时期遗落的神石。”
盈渊对此有些吃惊,没想到人间居然有遗落的神物。那照幽怀君前来的意思,是不是要将这神物交于天界?
“对此事,幽怀君可有何见解?这上古之物蕴含未知的力量,万不可大意了。此物是否要交于天界保管?”
“不能!”
盈渊没想到他会拒绝的如此干脆,殿外悄悄潜藏着的四个人,也顿时觉得异常寒冷。
怪不得天界谈幽怀君而色变,如此冷冰冰的人,任谁也不会自讨没趣。
盈渊实在不明白,既然不能交于天界,那他此次前来是为何?莫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不能并非不愿,而是此物已化成人形。本君欲对她加以教导,直至渡劫飞升为神。”
盈渊这才算是清楚了事情始末,脸上笑意盈盈。
“如此甚好,有幽怀君亲自教导,想必用不了多久,她便能身归天界了。”
幽怀君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想要离去的意思。
盈渊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意,小心询问着。
“不知幽怀君可还有他事?”
“有!”
盈渊心底吐出一口浓血,面上笑容有些尴尬。
殿外潜藏的四人更是面面相觑,这幽怀君真不是在下界呆的无趣了,前来消遣他们的么?
此刻,他们似乎忘了方才的忐忑,竟然无比的同情起了盈渊。
感知到外面四人幸灾乐祸之意,盈渊忍不住问候了一下他们,继而看着目中无焦距,面上无表情的幽怀君。
“幽怀君有何事便说吧!”
幽怀君微微扭头,余光扫过大殿门口。
“向天君借个人一用!”
听他一言,盈渊感觉有些莫明其妙。若说用人,他潮生涯的弟子个个都可算是人中龙凤,又何需来他天界借人?
像似猜到他的疑惑,幽怀君再次淡淡的开了口。
“我潮生涯弟子,每日要修炼,不得空。九重天闲人如此之多,便借本君一用吧!”
盈渊内心忍不住又问候了一下门外的四人,天界诸仙巴不得此生都遇不着幽怀君。
他们倒好,遇不着还偏偏自己撞上来,还连带着被说成天界闲人。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们四个刚刚才在外面与幽怀君打了个照面,顺带背后议论了那么一丁点。
“那不知幽怀君欲借用何人?”
他眉间踌躇一番便做了决定。
“司命星君。”
猛然听到幽怀君点名借用自己,星闻整个人无力的靠在了大殿的门上。
其他三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眼中的幸灾乐祸之意无需言明。
个个悄悄跟他道了声:“恭喜!”
盈渊似要解释什么,幽怀君随即消失在了大殿里,留给他们的只有那片还未消散的灵光。
“行了,别躲在门外了,就你们那点修为还能躲过幽怀君的眼睛么?”
星闻现身弱弱的问了句:“天君,小仙能不去么?”
盈渊面上一阵苦笑。
“呵,呵,你不去?难道要本天君亲自去?
幽怀君向来不在天界,对天界众仙知之甚少。惟一认得的除了本天君就是你了。此番,你就去潮生涯吧。”
在他们声声欢送之中,星闻百般无奈的离开大殿去了人间。
潮生涯上,众弟子正在练剑场上练习御剑之术。一阵灵光大盛之后,幽怀君便出现在了两峰之间的玉石桥上。
剑场上正在练习御剑之术的众弟子,没曾想到他会出现在此。
有些许子弟控剑的手指禁不住抖了抖,悬在空中的剑顿时晃动了一下,掉落下来。
幽怀君原本迈着的脚步微微一顿,头也不回冷冷的道了句。
“心有杂念视为修行大忌,修心方可修行。”
诸弟子略显尴尬,何来心有杂念?怪只怪向来不露面的幽怀君突然出现,以至于让他们一时惊讶而分了心。
虽是如此,但他们仍旧恭敬端正的行了礼数,齐齐回应。
“是!”
没做停留,幽怀君抬步往另一座山峰走去,而后顺着潮生涯的青石板路下山,去了温岭的小镇。
镇上车水马龙,人头涌动,铺天盖地的吆喝声,一片欢腾之气。
伴随着嘈杂的议论声,向来清冷的他不禁双眉微皱,似觉有些吵闹。
抬眼看了下距离没有多远的绸缎庄,幽怀君快步走了过去。
甫一进门,庄内攒动的诸人刹时间停了所有动作,安静的有些吓人。
幽怀君简单的扫了两眼选了几块颜色明亮的布,付过钱便将它们放入了储物袋中。
周遭的人对此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他们都知道,对于修仙的人而言,修为达到一定阶段都会修炼出各自的法器、法宝。
然而,修仙这件事,却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除了自身的体质,修仙最讲究的还是要有仙缘。
在众多羡慕向往的目光中,幽怀君离开了绸缎庄。
在他踏出门的那一刻,一名衣着有些褴褛的男子同他擦肩而过。
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男子的呼吸有些不稳。转头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男子浓密的双眉下闪过一丝错愕。
方才那人想来修为定是不俗,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家的仙门,养出了如此仙资绰约之人。
男子进了绸缎庄,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柜台之上。
“老板,长途奔波而来,贵店可有衣物?”
老板收了银子,笑容满面的点了点头。
“不成问题,只要客官想要,我们便有!”
男子眯着眼睛盯着门外,若有所思,而后转头看了看老板出出声询问:“方才出去那名男子,他身上的衣物可有?”
老板惊的差点扔掉手中的银子,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公子,你别说笑了!方才那位仙友身上的衣服,我们小店哪有啊。
公子既是从远处而来,不知道也不足为奇。那是温岭潮生涯的人,他身上穿着的是潮生涯的仙袍。”
男子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讯,震惊的一把抓住了老板的手腕。
那老板抬眼看了他一下,抬起另一只手打上了他的手背,吼道:“放手,放手!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男子略微尴尬的笑了笑,依旧掩盖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意。
“你说的是那个生来为神的幽怀君的潮生涯?”
老板有些鄙夷不屑:“除了幽怀君的潮生涯,道友莫非还知道别的潮生涯?”
男子摇头道:“那倒是没有!”
“那你还多此一问?”
男子一时语塞,他从来没想过,他堂堂清溪涧的少主,居然被人呛的回不了声。
老板没再理会他,翻箱倒柜的找了身与幽怀君的衣物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长袍递给了男子。
“喏,只有这件比较贴近潮生涯的衣物了。”
男子有些无语的看着老板手中那件相差甚远的衣物,万分无奈的进了内室,换好之后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