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qΒ5、com/”
对着眼前如柳絮般的大雪,黄来福举起了酒杯,缓缓吟颂道。
“好酸……”顾云娘白了黄来福一眼,一边逗了逗怀中的黄大郎。
此时黄来福正是在后花园的望梅阁中,雪花中,阁外几树寒梅开得正盛,红白相间,极为美丽。
冬时的第一场大雪,己是下来,黄来福来到大明朝几年,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瑞雪兆丰年,相必明年的年景会好一些。
顾云娘见雪下得这么厚,也是来了兴致,要在望梅阁亲自煮热奶子给大家吃。此时大家都是聚在阁中闲话。黄来福难得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也是非常放松。又想起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下的,又感自豪。
望梅阁中烧着地炉暖炕,地上又放着几炉的黄铜火盆,阁门口夹着厚绢暖帘,此时炉火正旺,炭火轻响,透着一股难言的舒适。黄来福一身锦袍,舒服地靠在一张铺着厚垫的醉翁椅上,顾云娘只是坐在他身旁,手中捧着一个小手炉儿,她今儿穿了一身的黄绫棉比甲,头上戴着银丝髻,更显俏丽。虽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反而越见风致。
旁边的刘玉梅和柳环、眉月三女也坐着,三女的小腹都是高高隆起,离生产不远了。为了照顾她们,母亲杨氏,专门请了许多的丫鬟老妈,随时陪伴身旁。
黄来福摇头晃脑地吟完,将热酒一饮而尽。听顾云娘笑话黄来福,刘玉梅认真地道:“姐姐,我觉得相公的诗吟得很好啊,一点也不酸。奴家就一直想识字,却总是认不会。”
刘玉梅今儿穿了一套天青色的缎裾,头上戴着鬏髻,或许是出身贫穷。地位低贱的缘故,刘玉梅平时有些自卑,在府中不怎么说话,老是娇怯怯的,一双眼睛,就是整天在观察别人的神情。
她最在意的。就是黄来福怎么看待自己,整日随着黄来福的脸色而悲喜变化,平时也很在意顾云娘等人的眼色。好在她己经有孕了,她最大地希望,就是将来生个儿子,这样她未来才能稳定在府中的地位。
听刘玉梅这样认真地为黄来福辩解。顾云娘不由抿嘴笑了笑。她道:“玉梅妹妹就是太宠着相公了。要知道。男人有时候啊。可是宠不得地。”
刘玉梅看了黄来福一眼。眼中满是浓情。她轻声叹道:“相公就是奴家地天啊。奴家愿意为相公做一切……”她声音越说越细。最后更是细若蚊鸣。满脸红晕。
柳环、眉月二女眼中闪过异样之色。各人都是摸了摸自己地肚子。顾云娘只是嘻嘻笑了两声。若是别地妾室这样在大妇面前争宠。或许她就要行家法了。
不过对于刘玉梅。顾云娘倒是一直都不担心。自己是正室妻子。身上注着老爷子。老太太地万千宠爱。又有五品诰命在身。眼下又生出正室大儿。可说是地位固若金汤。至于柳环、眉月二女。更是一直以她马首是瞻。她们地命运。向来是和顾云娘连在一起。
顾云娘在府中地地位超然。她不象别地妾室一样地在黄来福面前战战兢兢。一向是谈笑自若。她娇腻地嗔怪旁边地黄来福:“你呀。真是个多情种子。让玉梅妹妹。这样为你销魂。”
黄来福听得微微一笑。心中略略也有些得意。不过他是个以事业为重地男人。对这方面地感受。并不是很在意。
顾云娘亲了亲怀中的黄大郎。低声道:“儿啊儿,将来你可不能学你地父亲。到处留下情债,徒生冤孽。”
黄大郎睁着圆圆的眼睛,震惊地瞪着黄来福,嘴中咿咿呀呀地叫了声:“爹爹……”
黄来福不满地道:“哪能在儿子面前,这样偏排他老爹的。”
顾云娘吃吃而笑,侧立在旁地几个丫鬟老妈子,也是掩口而笑。
在这时,一股浓浓的奶香味传出,顾云娘道:“好了,奶子煮好了。”
一个丫鬟上前,将那精致的小罐从一个火炉中取下,顾云娘接过了,亲自倒了一盏牛奶子,只见滚热无比,白潋潋的如鹅脂一般浓腻。顾云娘加了白糖,递于了黄来福。
黄来福接过,趁热呷了一口,闭眼回味了一会,赞道:“好。”
顾云娘甜甜笑道:“就知道你喜欢加些糖。”
黄来福放下盏子,伸手握住了顾云娘温软嫩滑的小手,道:“还是娘子懂我。”
顾云娘眼波流动,微转头看着黄来福,只是抿嘴而笑。
黄来福看她神情,不由心动,轻声笑道:“不如晚上我们试试玉女坐莲式如何?”
他声音再轻,众人都是听到,刘玉梅诸女都是红着脸低下了头,同时又是心下羡慕。后面几个丫鬟也是羞红了脸,只有一些有经验的老妈子吃吃而笑。
顾云娘脸上如同抹上一层胭脂一般,她指若兰花,点在黄来福的眉心上,腻声道:“你呀,在姐妹面前,说这些话,也不知羞。”
她正了正脸色,又倒了几盏牛奶子给刘玉梅、柳环、眉月三女,三女都是道:“谢谢姐姐。”
顾云娘接着道:“海棠,你将这奶罐子,送于老爷,老太太,让她们也尝尝。”
一个丫鬟应了一声,提着罐儿去了。
她这边忙,黄来福尽管喝奶子,一边赏雪。见雪越发的大,如梨花乱舞一般。他将奶子放于旁边桌上,道:“如此美景,该有乐相佐。”
顾云娘听了,招来一个丫鬟,吩咐了几声,那丫鬟应了声:“是,太太。”急步去了。
黄来福继续赏雪,不久,娇声艳莺,几个穿着大红斗篷的女子来到阁内,各女捧着琵琶,筝,弦子等物,娇滴滴地向黄来福等人道个万福。正是渠家送于总兵府邸地一个乐班,都是乐艺俱佳的女了。黄来福见他们心诚,也就收下来了。平时没事就听个小曲,也是一乐。
诸女行礼后,各人便坐于下首,弹唱起小曲来。
此时大江南北,都是流行昆曲,品着曲儿那委婉细腻的韵味,黄来福不由微闭双目,躺在醉翁椅上,只是合着曲调轻拍着。几个丫鬟上前,细心地为他敲肩捏腿着。
正品着味,忽然黄来福听到顾云娘的声音:“秀荷妹妹来了,快请坐。”
渠秀荷清柔的声音响起:“谢谢顾姐姐。”
黄来福睁开眼,只见渠秀荷身着一袭纯白的貂裘,正俏立在自己身旁,见黄来福看来,渠秀荷甜甜一笑,向黄来福裣衽行礼,道:“大人安好。”黄来福道:“秀荷姑娘太多礼了,请坐吧。”
渠秀荷依言坐在了顾云娘的身旁,黄来福侧目看去,正见渠秀荷与顾云娘言笑晏晏,不时发出咯咯的声音。阁外红梅正在怒放,映着渠秀荷的一身素白,更显她肤色白腻,娇柔秀美。
黄来福不时闻到一股淡淡地幽香传来,也不知是红梅的寒香,还是顾云娘与渠秀荷身上的幽香拂鼻。
在渠秀荷进阁后,刘玉梅与柳环、眉月二女的心思就放在黄来福身上,见黄来福似乎是很注意渠秀荷,诸女眼中都是闪过了嫉妒之色,对上渠秀荷时,都有些若有若无的敌意。相比顾云娘,渠秀荷自然是对她们的地位造成了威胁。
不久,渠秀荷告辞而去,她与顾云娘约下了午后扫雪的约定。二女都是知情识趣的女子,相互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况且这一年多来,渠秀荷一直帮着顾云娘地忙,为她整理府中帐目等,很讨顾云娘地欢心。
渠秀荷去后,顾云娘对黄来福笑道:“相公,你看秀荷妹妹这人如何?”
黄来福立时见到阁中诸女都竖起了耳朵,他道:“很好啊,怎么了?”
顾云娘瘪着嘴哼了一声,道:“我有意将秀荷妹妹招进门,与你为妾,你看如何?”
黄来福道:“不会吧,哪有妻子为丈夫纳妾的,你不吃醋?”
顾云娘看着黄来福,似笑非笑地道:“我为你找,总好过你自己出去偷食,坏我姐妹名声。再说了,秀荷妹妹经常往来府中,外面早有闲言碎语,不将她纳进门,你以为还会有好人家娶她?”
黄来福双手一摊道:“这样啊,那你做主吧,我是无所谓地。”
顾云娘哼了一声:“哼,看你那样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随着黄来福身份地位的提高,顾云娘知道自己丈夫将来妾室肯定不少,作为妻子,自己是不能干涉的,否则就是七出之罪。不过自己为黄来福找,总好过他自己出去找,这样女子纳进门后,她容易掌控。渠秀荷这人她也观察好久了,肯定不会威胁到她将来的地位。她的父亲顾千户,母亲宋氏,也是这个意思。
不过说句实在话,黄来福刚才说的倒是真心话,他知道将来自己妾室肯定不少,这是有权势男人的苦乐,不过自己出门找女人太麻烦,有自己妻子为自己料理,那是再省心不过了。来到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让他爱一个女子的话,那就是顾云娘了,余者,自己都可有可无。
当下黄来福道:“娘子辛苦了,让为夫抱抱。”
顾云娘欲拒还迎,嗔道:“讨厌,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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