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蹉跎(1 / 1)

<>平整的县城,时而突起的高楼,一块又一块鳞次栉比的民房,都在诉说着有朝一日经济能更上一层的渴望。

时值傍晚,司皿漫步在一条政府刚修建好的马路上,目光时不时的扫着道路两旁的绿化带,上面都是新近栽种的崭新的草皮,以及一些他不认识的花,大多是粉的,红的。一颗颗国槐在路边的两条直线上规整的站着,像是“刚出炉”的卫兵,憧憬而又无奈。

凡是手头无事,脑袋里就会胡思乱想。

已经是第三十个春天了,茫然的脸庞下略显突出的弓字嘴一边叹气,一边嘟囔,抱怨着生活的各种不如意,可转念一想:生活的确不易,如果人人都一帆风顺,哪有什么奋斗可言?然后就又暂时宽下心、慢慢来。

毕业已经五年,可自己依然混迹在这“江湖”中,一点可说的成绩都没有,顿时心里又不太平了。

虽说自己毕业于一所非重点的大学,但自己当初也并不怎么失望,满怀期待的心态回到老家找了一份工作,只是可惜生活的道路真的好长好长,看不到一点希望。

天空阴朦朦的,开年之后的头一场春雨刚过,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暖阳。下班的路格外沉重,往常也都是这样,只是今天尤其沉闷,刚刚挂断电话,该给她一个交代了,只是不知拿什么来交代。

想当初大学时跟她馨馨念念的时光,曾经答应她好多好多事,回归到现实就是一个坚实而可靠的婚姻,不想让她太过担心,这份担心转到自身上就是一份责任,只是还缺点钱。

算了,回家吧!她还在家等我呢!

司皿疑惑:“咦,钥匙呢,分明放在口袋里来呀。”

左口袋没有、右边也没有、裤兜......

司皿又小声嘟囔:“还是没有。”

正出神想着钥匙放在哪的时候,门开了。

谢君:“又把钥匙落单位了?嗯?”

一个清亮又略显温柔的声音不快不慢的传到了耳朵。司皿的眼睛迅速的从女士棉拖上升到对方的脸,然后有点支吾:“我记得走的时候确实放兜里来着,明天去看看是不是落桌上了”。

谢君:“行了,赶紧换鞋脱衣服。”

一边向沙发走,一边唠叨:“我给你打电话那会儿,都已经到家了,你怎么那么慢呐,现在才回来?晚上想吃什么呀?家里又没什么东西了,明天又要去超市,好烦,真想天天宅在家里,什么也不用干,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司皿:“宝贝儿,家里有的先凑合下,实在不想出去,也不怎么饿,煮点粥,弄个菜,吃俩馒头对付下就好了。对了,后天周六想不想出去玩啊?”

谢君搂着抱枕蜷缩在沙发上,一边嚼着薯片一边拿着遥控器,倦怠着开口说:“不想出去,鹿谷就这么大,能去的地方都不下五六遍啦,再说你想去哪玩啊?”

司皿:“真服你了,你都快把我这游戏宅比下去了......过来炒菜呀。”

拖鞋啪蹋啪蹋的声音飘了过来,司皿随即说:“真不想出去啊?好久没出去看电影了,新上的那个《唐人街探案》挺好的,咱们去看好不好?”

谢君:“再坚持几天网上不就有了么,花那钱干嘛?”一边给土豆削皮,一边继续说:“《芈月传》我还没看完呢......喏,土豆削完了”。

司皿很无语:“削完就切了呀,猪,电视是电视,电影是电影,你要是不陪我去,那个包我就不买了昂,我那号怎么样了,今天做任务来没?”

谢君:“不要不要,你要不给我买包,我就跟你绝交,”继而又撒娇到:“去就去嘛,说清楚喔,爆米花我要吃三桶,”然后又像模像样的命令他:“把火打着,锅放上去,倒上油,去看你的游戏去吧!”

心想:一天一天就知道游戏,还让我给你做任务,美不死你。

桌上除了电脑,满满的都是两人的合照,谈不上靓丽,确然温婉,不美,但一双迷离的眼神再配上轻柔的嗓音,这辈子算是栽在她手心了。

该死的姑娘,果然没给我做任务......

不一会,谢君喊道:“小瓶子——吃饭啦——”

司皿回应:“来了。”

继而又假装疑惑:“咦?厨艺怎么下降了?”

谢君:“你说什么?居然昧着良心质疑我,我算看透了,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嫌弃我,指不定以后还怎么迫害我呢,你不爱我了,你不想要我了,我干脆死了算了!”

司皿苦笑着:“好了好了,老夫对天发四:这辈子栽你手里,绝无二话,若半点违心,让我绝后,好不好?”

谢君蔑视着他:“姑且信你了,哼!”继而又说:“今天累死我了,逛了半天,没一家合适的!”

忽然想到:咦?不对呀,只要老娘还活着,他怎么可能会绝后,混蛋!又被他耍了。接着蛮横不讲理的抢夺着他碗里的食物。

司皿:“你当逛街呢?要诚心,其实要我说啊,就在家宅着好了,反正有我呢,再说了,实在要找,文员啊,前台啦都可以呀!”

谢君:“有你?你那点工资顶多就喝喝西北风,主要是那些公司都离家太远啦,县城本地的就没看见有招聘的”。

司皿应承:“哦,这样啊。慢慢来吧!亲爱的,跟你商量件事”。

谢君瞪大眼睛问:“什么?”

司皿严肃的说:“我想今年把咱俩的事给办了!”

谢君稍感诧异:“想通了?”

司皿低头喝着汤略做思考:“鹿谷的房价没那么贵,我那点钱在加两三万就够首付了,我爸那里还有些积蓄,不行就先借点出来。”

谢君温婉的说到:“其实不想让你太勉强,我爱你,更不想让你过于沉重,有钱没钱,日子总是在过,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很知足了”。

司皿笑着命令道:“说啥傻话呢,快吃饭!吃完饭看你的电视去。”

谢君转而一脸愤懑:“吃就吃嘛,吃完你洗碗,哼!”

.....

看着绚丽的画面,角色在不停的杀怪,一个接一个,司皿半躺在沙发椅上,手里摩挲着猫身上细细的毛,好不惬意,不求上进的心和这副慵懒的躯体简直绝配。

房子是租的,当时下血本收拾了一番,算是像个家样,以司皿这“高贵”审美,勉强还能住人,同时也不算太委屈她。

不过终究不是办法,再怎么将就,生活总是逼着你要更加往前。房子之后,就是装修,最多再过个一两年,必须得添一辆车,这还不算彩礼。在钱面前感到深深无助,以及自己的渺小。

司皿:“宝贝儿,我去府前广场溜会,你去不去?”

谢君:“不去,都九点半了,记得早点回来。披件大衣,不要冻着喽!”

“知道了”。男人抱着那一团橘猫,门前看着自己如此可爱的女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孙俪,突然有好多话想要跟她说,只是默然转头就出去了。

走出小区,漫步在府前街,向东两个红绿灯后便是广场。初春毕竟不暖,广场上的人却不见少,司空见惯,茶余饭后的消遣对于大多人来说还是太少,手机肆虐的时代,也改变不了印在脑海里饭后散步的习俗。

十年前落寞的鹿谷与今天相比唯一值得欣赏的还是这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非凡。

司皿大老远就看见一个人走来:“刘叔,出来遛弯呢?”

老刘:“可不嘛,你看这兔崽子,又胖了,天天就知道抱个手机玩。”

司皿:“哈哈哈,刘叔,孩子嘛,何必呢,一会儿赶紧回去吧,天冷,别冻着孩子了!”

老刘:“嗨,没事,小司,我拉着他走走,回见!”

司皿:“好嘞,回见!”

暖暖的气氛隔绝着寒冷的气息,有时候在想为什么要生而为人,也许这也是一个原因吧。

漫无目的得走着,随处可见的四季绿植,以及前面广场正中央的圆型花坛中间的伟人雕像,都在为抵抗寒冷而散发着暖意。好一副广场语情悦意图,只是司皿的心跟冷暖无关。

大黄猫紧贴他的胸脯卧在左臂上,小脑袋时而左,时而右,或者平视前方,懵懂而又无知的随着主人的移动来领略这似曾相识的风景,有个主人真好!

生活不在于选择,在于坚持而后力,生活的路没法选择,唯有力发乎心,方能心之所向,指向所往,持之以继,知而后力,一步一脚印,踏实而前进。

......

回到家里,女人已经睡了,这傻丫头,暖气热的乱踢被子,司皿随即伸手把被子给她捂的严严实实。嗔怪到:“等过两天暖气停了,看你怎么办”。还是床上舒服,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翻看着百度新闻。

谢君纹丝不动的身体,突然悠悠问到:“回来了?”

司皿闻声平静的回答:“还没睡呢?还以为你这懒猪抛下老公不要了呢。”

谢君嗔怪:“哼!就不要你,要你干嘛?这么久才回来,让我一个人等半天,都困死了。”忽然转过身来话锋一转:“老公,问你件事?”

司皿:“嗯?什么事?”

谢君似乎想确认一下:“你真的打算结婚?其实我还可以再等等的。”

司皿沉缓的说到:“当然,咱俩已经不小了,你大学时就跟了我,怎么忍心再让你等?只是我一直做的不好,对不住你。一直在想如果换作别人,可能我早就成了孤家寡人,也只有你能傻傻的、无怨无悔的跟着我,从来不强求我做什么,打心底里我真想跟你说一句:亲爱的,谢谢你!另外结婚这个事老早就开始想了,直到最近才下定决心,不管以后有多难,该做的事总是要做的,拖不起。”

谢君平静的表面,心里却很幸福:“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弄啊?”

司皿依旧缓缓说着:“今年吧,但不会太早,过些日子随我去趟心悦星城,看看房子。不要太大,够咱俩就好,更何况也没那么多钱。无论如何,先搞定房子,装修么?以后再说吧。至于婚礼过程中的杂七杂八,我想直接甩给爸妈。”

谢君有些担忧:“不想因为这事让你背债,虽然只是跟父母借。”

司皿安慰到:“好啦,想那么多干嘛?不用为我担心,你老公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做事还算稳妥,你呀,只要顾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小公主!”

谢君温柔的看着他,双臂紧搂:“司皿,我爱你!”

注视着她那迷离而又湿润的眼睛,紧紧抱着她,在她微红的耳边:“谢君,我也爱你!”

夜凄凉,绵暖殇,佳人伴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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