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沈竹的娘子吧?”
“你要借笔墨做什么?”
说着,他看了眼沈竹。
见沈竹并未有阻止的意思,他伸手将旁边他自己用的笔墨一一拿过来。
“请用。”
笔墨都是方才用过的。
半个巴掌大的圆形砚台里,墨汁浓重,色泽饱满,散发着淡淡松香。
白清提笔,沾墨,笔尖朝着纸面落下。
她落笔毫不迟疑,行笔流畅,字形潇洒俊逸。
字句段落分布均匀,堪比刻印。
中年男子眼神微变,看着纸上,开口念着。
“法会因由分第一
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
白清停笔,将笔放回笔架。
中年男子又反复看了一会儿,很是惊奇。
这是《金刚经》中的一小段。
没想到这姑娘不仅能默下,字也写得这般好。
他抬头,开口。
“姑娘这是何意?”
白清挑了挑眉,语气随意。
“不知这《金刚经》,我抄不抄得?”
中年男子伸手捻了捻山羊胡子,笑着开口。
“姑娘的字很好,自是抄得。你们夫妻二人,谁都抄得。”
“但有一点我必须要说。无论你们谁抄,都只得一人抄。”
白清点头。
“嗯,只我一人抄。”
接着——
中年男子拿出一个大方盒子,将书、纸、墨放进去,装好。
“那就有劳姑娘。”
他又看向沈竹,将盒子递过去。
“盒子下次来时还给我就好。”
沈竹接过盒子,声音清润。
“好,多谢掌柜。”
说完,他便和白清离开。
出了书铺,二人走在街上。
沈竹淡淡开口。
“娘子总是让我意外得很。”
白清走了几步,走到他前面,转身,看着他。
她柳眉微弯,红嫩娇好的唇瓣勾出一抹笑意。
“如此,相公有何感想?”
沈竹垂下眸子,唇角翘了翘,低低地开口。
“不可说。”
未时中,下午两点。
骄阳高照。
沈竹和白清来到镇子口。
刘老汉正在那等着。
牛车被拴在了一边。
上面一坐一躺着两个人,正是村长与何大壮。
何大壮正躺着。
看见白清,他眼睛一亮,下意识想要起身。
顿时,牵扯到断腿,他痛得一阵龇牙咧嘴。
村长抬手拍了一下牛车,没好气地开口。
“乱动什么?成天不让人安宁!”
他一看见自己这儿子,就来气!
也不知道他这不成器的儿子招惹了什么牛鬼蛇神!
现在村子里到处在传他家撞鬼了,说他这个村长做不久了!
都是他这好儿子害的!
何大壮还是很怕他爹的。
他立即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动。
只是他那眼神,还时不时往白清身上瞟。
沈竹皱眉,微沉着脸,走至白清身前,挡住了何大壮的视线。
何大壮瞪了沈竹一眼,直接气冲冲地开口。
“沈竹,你干什么?快让开!”
沈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微冷。
“你本就招惹了鬼神,被断了一条腿。”
他微顿,看了一眼村长,再次开口。
“若是你还不懂安分,怕是要害得村长也跟着你倒霉。”
闻言,村长脸色大变。
他看着何大壮,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沈竹说得对!你给我安分点!不然我打掉你一层皮!”
何大壮心中气闷,却只得乖乖听话。
他憋屈地开口。
“爹!我知道了!”
而白清看着挡在身前的少年,唇角止不住上扬。
她伸手,指尖划过他的后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