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只有淡淡弦月。
江水黑沉沉一片,少年的眸底映着船上的昏黄灯火,比天上的碎星还要璀璨。
他稍稍歪了歪头,看着面前的少女,莞尔一笑。
白清眼神一瞬不转地看着少年,唇角不自觉上扬,眸色暗沉了几分。
她缓缓抬手,漂亮修长的手抵在心口,轻缓的声音在夜风中响起。
“公子,这里跳得很快。”
闻言,燕翎眸光微闪,鸦黑的眼睫颤了颤,悄悄红了耳根。
他指尖微微攥起,又松开。
等回过神,他已经稍稍垫脚,吻上了少女的唇。
白清被少年按在船梆上,伸手揽过去,不急不缓地回应着急切的少年。
好在这会儿夜色渐深,甲板上除了他们,并无旁人。
若不然,他们定要被人骂上一句——
“不知廉耻!”
小半会儿后——
燕翎轻喘着气,伏在白清怀中,仰面看着她,颇有些得意地开口。
“是不是跳得更快了?”
说着,他抬手捏了捏白清红得发烫的耳垂。
白清看着他,娇嫩的唇一张一合,嗓音微哑。
“确实。”
“所以——”
“公子该负责。”
几天后。
江南,细雨朦胧,江面上泛着点点涟漪。
岸上小贩吆喝声不断。
下船后,影云便似乎有些焦躁,甩着尾巴,不时打个响鼻。
白清将手中的油纸伞倾了倾。
在油纸伞的遮挡下,她看着少年,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燕翎看着已经抬头的少女,微微拧着眉,抿了抿唇,开口。
“小心些。”
白清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嗯。”
说着,她抬起右手,搭在身旁的黑马上,一下一下地抚着马背。
倏忽,凛凛剑光划破缠绵平和的烟雨。
蹲在小贩身后、戴着斗笠的五个女子,突地起身,拔剑,一跃而起。
她们手中的长剑直直地向白清刺来。
白清神色平静地抽出挂在马背上的剑,迎了上去。
她的一举一动看似不急不缓,却裹挟着令人心惊的杀伐之气。
燕翎握紧手中的油纸伞,视线紧紧跟着一身雪白衣裙的少女。
影流牵着另一匹枣红色的马,稍稍侧身,将燕翎和燕扬护在身后。
她神色镇定,身子微微绷紧,仿若随时要上阵杀敌的将领。
原本笑着吆喝的小贩正急匆匆地收拾着,要离这是非之地远些。
下船的人四散逃走。
远远传来喊叫声。
“快把捕快喊过来!”
然而——
仅这短短几息内,白清已劈开三个女子的斗笠。
接着,被劈开斗笠的三个女子,腕子一痛,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地。
鲜血从腕口涌出,三个女子神色大变,连忙捂着腕口,急急后退。
尚且未受伤的两个女子仍不依不挠地朝白清攻来。
白清轻啧了一声,提剑或劈或刺,十分干净利落。
还没一会儿,两个女子便倒在地上,斗笠滚落一边。
见此,三个捂着腕子的女子欲逃。
白清提着剑,踩过地上的一顶斗笠,轻松地追过去,将三个女子挨个敲晕。
她转身,随意地将剑上的血液甩去,视线与一直看着她的少年对上。
少年轻抿着绯红的唇,神色间未见丝毫慌乱、惧怕。
细雨宛若一层轻笼的薄纱,眉眼精致的少年撑着油纸伞,站在黑马前。
白清一步一步走过去,墨发上沾染了细密的雨珠。
风雨吹散她身上的淡淡血腥味,她在少年跟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