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兽人结为伴侣时都要会向兽神祷告,祈求日后能够生出强壮的小崽子。
这个仪式,对于他和白清来说,可有可无。
毕竟,谁都知道白清是个不能生崽的雌性。
他和白清一起向兽神祷告时,部落里的兽人必须在一旁观看、见证。
当时,他隐约听见他们窃窃私语地说着嘲讽的话。
“明明就不能生崽,还向兽神祷告,这样麻烦兽神,小心被兽神降下天罚。”
“真烦!为什么我要来看一个不能生崽的雌性和别人结成伴侣?”
“银尘总是一副嫌弃我们的样子,没想到最后他却选了一个不能生崽的雌性,他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银尘肯定是脑子坏掉了,脑子坏掉的他和白清在一起,其实挺般配的。”
“如果兽神听到他们的祷告,真的生气了怎么办?兽神会不会迁怒我们整个尤陆部落?”
“快闭嘴!兽神那么宽容,一定不会那么做。”
……
当时觉得并不怎么在意,现在想起来,银尘觉得那些声音真的是刺耳极了,让他说不出的烦躁。
脑海中的画面再次突转。
他身受重伤回到部落,渐渐地,总能看见白清受欺负。
这个看起来娇弱美丽的雌性被欺负时总是一声不吭,决定离开他时,更是忍受着各种伤痛和艰苦,尽所能地收集食物,打算留给他。
明明是那样一个娇嫩的雌性,却比任何其他雌性都要顽强、冷静,也比任何其他雌性心狠。
离开他时,这个雌性的表情是那样的冷淡又漠然,和跟他结为伴侣时一样。
他在白清眼中,什么也不是。
银尘试图在回忆里找出白清不一样的表情,可无论他如何努力,白清的神情都没变过。
石床上的雪白狐狸又开始细细地颤抖起来,咽喉处发出嘶哑的低低的呜咽声。
白清这会儿刚升起两个火堆。
一个火堆上架起了石锅,白清打算用石锅里剩下的河水煮鱼汤。
她只煮了三条鱼,还剩下三条,她打算烤着吃。
毕竟,烤鱼比煮鱼汤要快。
她这会儿已经饿到脑袋有些发昏,必须尽快吃点什么。
白清将插上干净树枝的鱼架在另一个火堆上,舔了舔上唇角,抬眸就看见石床上那只正不停发抖的雪白狐狸。
她起身走了过去,将那只狐狸搂进怀里,一下一下地抚着他滚烫的脊背,时不时再给他喂些败酱草的汁液。
雪白的狐狸痛苦地缩在她的怀里。
也不知道这只狐狸梦见了什么,弧形漂亮的毛绒绒的耳朵时不时细微地抖动一下,嘴里偶尔溢出一点哼哼唧唧的声音。
白清为了安抚他,错过了从火堆上拿走烤鱼的最好时机。
最后,等这只狐狸稳定下来,烤鱼已经明显烤得有些焦黑。
白清坐在石床上,一口一口吃着烤鱼,轻啧了一声,想了想,屈指轻弹了一下一只狐狸耳朵。
吃完烤鱼,她将煮好的鱼汤晾了晾,然后将入口温热的鱼汤一点一点地喂银尘喝下。
喂了一些鱼汤,她又细细地将鱼肉一点一点全都剃给银尘吃。
直到夜晚降临——
刚升起的火堆发出哔剥声响。
被白清仔细注意并照顾了一天的银尘才渐渐有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