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流贼精锐已入黑虎寨五里。”
“再探。”
“得令。”
泥鳅驻地一里外的山丘遮盖处,驻扎着耿如杞带来的八千精兵。
耿如杞抚了抚手里的信鸽,信鸽的腿上是王则之送来的求救信。
“要失陷了么?”
耿如杞看了眼信的内容,递给了张鸿功。
“大人,咱们是不是该去营救了?”
张鸿功看完内容,试探着问道。
“还不到时候。”
耿如杞说完,往大营里一坐,静静等待起来。
“报!流贼精锐已深入黑虎寨十里。”
“好。”
耿如杞一拍桌子,说道“鸣炮。”
“嘭嘭嘭!”
“杀!”
三声炮响之后,这八千精兵中的骑兵一马当先,浩浩荡荡向着黑虎寨冲杀了过去。
他们冲了不过五里,就遇到了溃败而来的流民。
骑兵对步兵那就是屠杀,骑兵们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直至他们遇到了泥鳅的兄弟营。
“盾车!”
其实,在一里地之前,泥鳅就收到了消息,他们的退路被官兵堵截了。
泥鳅自从看了爆炸现场之后,他宁远死也不愿面对黑虎寨,他是真的怕了。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都在萦绕着那些画面,这画面如同梦魇一般折磨着他。
在收到官兵围堵退路的消息之后,他立刻组织兄弟营的流贼排出了盾车阵。
这是专门针对骑兵的防具,盾车是由两层木板、两层沙,两层棉被,再搭配长枪使用的。
骑兵先锋看到盾车的时候,就知道要糟了,可他不能停下来,他一停下来,整个骑兵冲锋的气势就会溃散,他只能在看到盾车的时候怒吼一声。
“盾车!”
“嘭~”
一时之间,先锋骑兵人仰马翻。
当然,盾车也不好过,整个盾车车碎枪断,至于推着盾车的人更是吐血被撞飞了出去。
“弓箭手,射击!”
流民们肆虐乡里的时候,收集了不少武器,这些武器如今都在泥鳅的兄弟营手里。
“咻咻咻~”
由于前锋的警告,骑兵们勒紧缰绳,放缓了马速,就在他们准备调头的时候,箭雨袭来。
一时之间,骑兵们损失惨重,被泥鳅杀出了一条血路,兄弟营的精锐带着流民们开始疯狂逃窜。
之所以会这样,除了盾车的作用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通往黑虎寨的道路狭窄不利于骑兵发挥,他们受到了限制施展不开。
“冲!给我冲出去!”
前有兄弟营的精锐开路,后方的流民们一窝蜂的冲了过去,只要遇到来不及调转马头的骑兵,他们就一拥而上,连人带马一起弄死。
后方的骑兵眼见事不可为,纷纷策马逃了出去。
流民们见状,士气更盛,驱赶着骑兵向官道而去。
官道上,张鸿功率领枪盾兵列阵等待在这里,逃出来的骑兵为了避免冲阵向着两侧散去。
骑兵后方就是紧随而来的流民,他们喊叫哄笑。
正在他们得意的以为骑兵是被他们驱赶之时,枪盾阵缓缓的展露在他们眼前。
这种强大的压迫力使他们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流民们慌乱起来了。
最前方的流民迫于枪盾阵的压迫力,再次向着黑虎寨的方向跑去,后方的泥鳅命兄弟营把他们拦下来问情况。
当他了解情况之后,立刻命兄弟营的流贼驱赶着流民推着盾车向着枪盾阵冲击而去。
在黑虎寨这种狭窄的地势内,枪盾兵的优势尽显。
但是,当枪兵遇到盾车,孰强孰弱就不好说了。
“冲啊~冲啊!”
“冲过去就能活命!”
流民们推着盾车狠狠地撞上枪盾阵,接着从盾车上一跃而起冲入盾后的兵士中。
刚开始的时候,枪盾阵还能顶住,但是随着人越来越多,枪盾阵出现了一个缺口。
泥鳅瞅准时机带着兄弟营的精锐一冲而过,由于他们装备精良,兵强马壮,竟然被他们冲了出去。
泥鳅冲出去之后带着残余的兄弟营向着盂县而去。
“标统,追击。”耿如杞对着抚标营的标统下令道。
标统面色一喜,这可是功劳,标统领命带着本营骑兵追了出去。
至于张鸿功他亲自上阵,带着枪盾兵、刀盾兵一步步向着流民压去。
没有了兄弟营的精锐,流民们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撑住,他们慌不择路之下,再次向着黑虎寨冲了过去。
张鸿功带着人马一路追击,一直追到黑虎寨前二里。
逃过来的流民停步在黑虎寨战场边缘,死活不愿意踏入如同地狱一般的黑虎寨战场。
犹豫再三他们纷纷跪地求饶,希望张鸿功能放过他们。
张鸿功不懂这些流民为什么不逃了,不过巡抚的命令他还是记得的。
“巡抚大人有令,只要是男人,一个不留。”
“得令,杀!”
“杀!杀!杀!”
枪盾兵列阵缓缓逼迫过来,那些流民看了眼身后的黑虎寨,最后一咬牙,拿起武器,向着张鸿功的枪盾阵冲了过去。
“不给活路,拼了!”
“横竖是死,他娘的跟他们拼了!”
“杀!”
陷入绝境的流民们退无可退,竟然诞生了一股死斗之志。
当第一个流民被长枪刺中之时,他狠狠的抓着长枪不撒手,后方的流民踏着他的肩膀一跃而起向着盾后的枪兵冲去。
哪怕他们被长枪刺成了串,可是他们仍旧悍不畏死,一个接一个的冲入了枪兵的阵列。
张鸿功的枪盾兵一时之间损失惨重,甚至有流民冲杀到了他的面前,张鸿功浑身浴血,一阵砍杀。
直至灭杀完最后一个流民,张鸿功粗略的查看了一番,他竟然损失了上百士兵。
张鸿功嚯的看向黑虎寨,他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
“三郎。”王则之一招手,王三郎会意,一连射出十箭,十箭成排,挡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张鸿功对着地上的箭矢挥刀砍了一番,气愤的问道“寨内可是雁门关游击?”
“正是。”
“方才为何不出寨营救?”张鸿功气势逼人,厉声喝问道。
“你是何人?”王则之皱眉问道。
“放肆!你一个小小游击,好生嚣张,本总兵问你,为何不出寨营救?”
王则之思索了一瞬,总兵,那应该是张鸿功,是了,肯定是他。
“原来是张总兵,末将这里有礼了。
本寨受到流民攻击损失惨重,末将也想出寨营救,奈何有心无力啊,还请大人见谅!”
王则之施礼躬身,诚恳的说道。
张鸿功持刀翻了翻泥土立刻就知道王则之用了火药,这种大剂量的火药在战场上一般只能用一次。
张鸿功眼珠子一转,他猜测王则之已经无兵可用了,顿时动了坏心思。
“本总兵追剿流贼至此,恐有遗漏,王游击快快打开寨门,让本总兵查看一番,免得有流贼混了进去,害了你的性命。”
王则之眼睛一眯,一般这种要搜查的开场白,必然没憋什么好屁,这种借口对王则之而言太过拙劣。
“放你娘的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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