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正月二十五。
禄格和托博克瓜分了高杭的族人,同时召集了四千余青壮,这一日他们拿下了俄木布的护卫,包围了俄木布的大帐。
俄木布喝的醉醺醺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禄格,逃兵都解决了?”
俄木布迷迷糊糊的问道。
“你已经不适合当我们的王了,你错误的行为惹怒了明人。
而今明人带着犀利的火器打上门儿来了。
西边的叶尔羌人,北边的喀尔喀人,对咱们土默特部虎视眈眈,土默特部已经腹背受敌了。
我们土默特部将要遭受前所未有的灾难了,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想拉着整个部落与你陪葬吗?”
禄格进入大账怒声喝斥道。
“放肆!反了你了,卫兵,卫兵!”
俄木布听到禄格的喝斥,愤怒的站起来,大声叫唤着。
“哼,你喊破喉咙也没用了,现在部落里全是我们的人。”
禄格把手放在刀柄上,眯着眼睛随时准备拔刀,要不是王则之交代过要活的的,他真的忍不住会宰了俄木布。
“诶,他怎么说也是咱们的王,不能杀了他,我们需要他召集族人。”
托博克按住禄格的手,阻止了他拔刀。
禄格松了刀柄,恶狠狠的刮了一眼俄木布。
俄木布听到两人的话语,立刻清醒了大半。
“你…你们要造反了?”
俄木布颤抖着说道。
“你给我听着,眼下我们只有一条活路,那就是带着族人投降明朝,向着三娘子城迁徙,要不然咱们只有死路一条,听清楚了没有?”
禄格提着俄木布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
“好,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俄木布被吓坏了,他只是木然的答应。
俄木布答应了禄格的提议,立刻召集族人,宣告下去准备举族迁徙。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族人都响应了他的召。
因为有些族人不想离开这里,选择继续留着,有些族人投奔北方的喀尔喀亲戚去了,有些族人往更西边的草原上去了,还有一些蒙化的汉人准备逃到陕西讨生活去了。
最后热÷书集起来的族人只有四万余人。
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因为明朝经常采取报复的行动,每年秋季,派兵深入草原纵火焚烧草场,称为“烧荒”,使牧区的牲畜因缺草而无法过冬。
明军还经常偷袭蒙古的营地,赶走大量的牲畜,称为“赶马”;他们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对牧民驻地进行快速精准的斩首行动并消灭对方有生力量称为“捣巢”。
此时河套地区的牧民们,又回到了单一、脆弱的游牧经济。
史书记载,北虏散处漠北,人不耕织,地无他产,虏中锅釜针线之日用,须藉中国铸造,铀缎绢布之色衣,惟恃抢掠。
鞑虏不能不资中国以为用,在不能够从明朝以和平贸易方式取得所需物资的情况下,河套地区牧民们的生活陷入极大的困难之中。
例如,他们缺乏布帛绢缎,衣用全无,毡裘不奈夏热又如,他们缺少铁锅,生锅破坏,百计补漏之,不得已至以皮贮水煮肉为食。
类似的记载史不绝书,其瘦饿之形,穷困之态,边人共怜之。
加之俄木布屡屡战败,把族中的青壮带出去,却再也没有带回来。
他的族人们心灰意冷之下,不想再跟着他了。
俄木布也知道,禄格的提议是对的。
因为此时的河套,沙漠化严重,已经不适合族人生存了。
愿意跟着他投降的族人,纷纷开始拆解蒙古包,驱赶牛羊,准备迁徙。
……
崇祯二年,正月二十七。
王则之已经等了禄格七天了,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小六子率领的哨探,查探到大股鞑子行军的迹象。
根据初步估算,人数在四万左右。
敌情不明,王则之不敢冒险,他立刻组织了一万骑兵,准备攻击这支队伍。
“报,禄格求见。”
就在他整顿好兵马准备出击的时候,禄格和托博克亲自押着俄木布来到了王则之的营地内。
“属下幸不辱命,活捉俄木布,请大人查验。”
禄格像个汉人将领一样,跪在地上向着王则之汇报起来。
其姿态之低,使王则之误以为禄格是他的老属下一样。
王则之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打量起俄木布来。
俄木布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圆脸蛋,高鼻梁,一头乌黑卷曲的头发,看来起来就十三四岁的模样。
唯一与他年龄不符的是他脸上酒气过度的苍白之色,王则之没想到俄木布这么年轻。
“会说汉话吗?”王则之对着俄木布问道。
“会。”俄木布小心翼翼的答道。
“你父亲在京师,你出兵不就是为了你的父亲吗?
你去京师与他团热÷书吧。”
王则之说道。
“真的吗?”俄木布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则之,他以为王则之会杀了他呢。
“来人,送他去京师,顺便给皇上报捷,河套收复了。”
“遵令。”
王则之不再和俄木布多说一句话,命令属下给他解开绳子,带着他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待俄木布走后,王则之询问禄格那四万余人是怎么回事。
禄格跪在地上谦恭的解释起来。
原来这些人都是驻牧在河套一带的牧民,由于河套地区已经不适合生存了,而且还有其它部落虎视眈眈,所以禄格决定带着族人一起来投降。
如果换个人肯定会觉得这么多人来投降是个累赘,可是对于王则之而言,来投降的人越多越好。
除此之外,禄格还举荐了托博克,他说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活捉了俄木布,托博克出了大力。
王则之大喜,当场拿出顺义王的敕印交给了禄格,亲自封他为新一代的顺义王。
至于托博克,王则之也利用了起来。
他把禄格带来的四万族人,分成了左右两旗,从中抽出一万人为右翼归托博克管理。
禄格为顺义王,执左旗,托博克为他的副手执右旗,两人共同治理土默特部。
王则之此举也有让他们互相堤防,互相牵制的意思。
要不然,过个十八年两人麾下的青壮就多起来了。
到时候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养生息,若有反心怕是会成为祸患。
现在却不同了,他们两人若是生出了嫌隙,就会互相消耗,成不了大气。
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即使两人有联手的意思,王则之也会搞些手段从中破坏。
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做大了,再者说了,在两人头顶还有一个额琳臣管着他们,到时候三方角逐,哪里还有精力惹是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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