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四十二(1 / 1)

贺老头贺老太和孙子孙媳妇聊的热热乎乎的, 何大发却躺在床上抱着老腰哎哟哎哟直叫唤,陈雪红没了办法,使唤贺高扬去喊村医,嘴里直嘀咕,晦气,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啊!”

陡地一道凄厉声从隔壁闺女房间传来,让陈雪红一惊, 看了眼贺大发,扭头拔腿去了贺美玉房间, 一到闺女房门口就瞧见地上摔碎的玻璃渣子,闺女房间带玻璃的东西, 只有一面镜子, 那么这地上摔的肯定是镜子碎片。

她怫然不悦:“你怎么把镜子摔了?”这镜子可是她好不容易买到的。

贺美玉此刻哪里有心情理会镜子摔不摔碎的事情, 只满心的想着她刚刚在镜子里看到的那张比发面馍还要肿胀的脸, 简直肝胆欲裂, 这张脸还能好的了吗?

“娘,你赶紧给我找医生, 我的脸要毁了。”贺美玉扑到陈雪红面前, 抱着她的胳膊使劲摇晃着, 一向自忖貌美的她,怎么忍受得了自己的脸毁成这个样子, 简直比杀了她还令她惊恐, 尤其是她明天下午还要去学校, 她怎么好意思见同学?

陈雪红脸沉下来, “即便你的脸肿了,也不能把镜子摔了呀?那镜子摔碎了,今后到哪里买?”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生气就摔东西,这什么坏毛病?

贺美玉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娘,“娘,我脸都成这样子了,你还有心情说其他的,你到底是不是我娘啊?”

“我不是你娘,你滚啊?”陈雪红本就心中不顺,闺女这话一出,更加让她怒火中烧,赌气的话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你刚刚把你爹绊倒了,我都没说你什么,如果不是你娘,就你这德行,早把你掉在梁头上打了,死丫头片子,年龄不大,嘴巴子倒伤人的很。”

贺美玉一慌,也知道刚刚自己那话有点儿过激了,转而讨好得道:“娘,我的脸成了这样子,我着急啊!你还在那里念叨镜子,是镜子重要还是我的脸重要?”

陈雪红听了闺女似道歉的话,心里的郁气这才稍稍缓和,瞅了眼闺女的脸,伸出手指点点她的额头,“你呀你,平常就会跟我犟嘴,被人打了怎么不知道还手?窝里横。”

贺美玉心虚的低下头,她能说她是被顾羡身上的气势吓到了,根本没来得及还手吗?

“你爹摔倒在锄头上咯到了,腰还疼着呢,你哥去喊村医了,等会让村医给你瞧瞧,应该没事,脸消肿了,就会好的。”陈雪红倒不怎么担心闺女的脸,反而很担心自家男人的腰,如果他的腰伤到了,家里的活谁干呀?

“这得多久才能消肿啊?我怎么上学啊?什么时候脸上消肿了,我什么再去上学。”如果顶着这张脸去学校,同学们还不得笑死她。

这个年纪正是爱美的时候,但也没必要为了这点点事儿,连学都不上,她紧紧的盯着贺美玉的脸,“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在学校谈对象了?”

贺美玉脸一红,支吾着道:“没,没有。”

闺女这个反应,像是没有吗?分明是心虚的表现。

陈雪红心中又是一怒,看着贺美玉威吓道:“让你去学校是上学的,不是让你去谈对象的,如果你不愿上学就回家,省的浪费钱。”学费就不说了,每个月那么多生活费,花的她心痛,闺女还不好好生生的上学,乱出幺蛾子,不如回家种地。

听得她娘不让她上学,贺美玉哪里还敢有其他想法,连忙保证:“娘,我没有,真的没有,我还想考大学呢,不信你问我哥。”

陈雪红盯着贺美玉看了半晌,见她不像撒谎,方放过了她。

贺美玉见她娘没在提谈对象的事情,松了口气,想想自己得脸,又恨上了顾羡,甚至连嘲笑她的贺思璇,也恨得不行。

“你爹的腰还在疼,我得去看看。”陈雪红说着转身就走,贺美玉想到他爹的腰是被她连累的,心里略微不自在,“我也去看看爹。”又想起推她的顾羡,“娘,如果不是顾羡推我,我怎么可能往爹身上摔啊?”

陈雪红叹口气,“即便是顾羡推的又如何,那时候天都上麻点子喽,我和你哥都没注意到,你又没有证据,咱们只能认栽,也只能希望你爹的腰没事吧。”

当时只顾着瞧自家男人教训贺思璇去了,那一瞬间根本没注意到顾羡的动作。谁想,没教训到思璇,到把自己腰伤到了。

“看来顾羡以前对我们好都是假的,现在露出真面目了吧?”贺美玉满脸的愤愤不平,“以前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现在竟然把我们家害成这样子,简直像换了个人,娘,你说她不会是被什么附身了吧?”

陈雪红脸一变,拍了她一巴掌,“死丫头别乱说,可不能相信那些封建迷信。”

贺美玉赶紧闭嘴了,她不过是那么说说而已,“咱们是找不到证据,可我们自己知道啊,就是顾羡害的爹被锄头咯到腰了,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她,我不甘心?”

陈雪红摇摇头,“丫头,咱们现在先忍着他们,等到你哥升连长了,到时候谁还敢招惹我们,哪怕你爷爷奶奶也不会再向着你二婶一家子。”

贺美玉点头,她娘说得对,他们现在对付不了顾羡,爷爷奶奶还向着二婶他们家,他们只能先忍着,韩信都还能忍□□之辱呢,他们也就需要忍这段时间,只要熬到她哥提干,他们还需要怕谁吗?

......

顾羡洗了澡,穿上新买的洗的干干净净带着皂香味道的内衣内裤,又套上了秋衣秋裤,披着外套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扭头瞥了眼贺博言,见他正点着煤油灯低着头,趴在桌子上,满脸认真,手上的笔唰唰唰不停的写出一个个数学字符,她没去打扰他,顺手把白天洗的衣服,一件一件折叠起来。

贺博言做完一道数学题,动动僵硬的脖子,抬起黑眸往床边望去,见顾羡散着柔顺的黑发站在床边,晕黄的灯光下,娇嫩的脸颊显得晶莹剔透,圆润晶亮的眸子柔和的看着手里的衣服,他又朝那正被她折叠的衣服瞧去,纤纤手指熟练折叠着的正是他平时穿的蓝色劳动褂子,脸颊蓦地一烫,垂眸再去看书本上的内容,却怎么也看不下去,苦笑一声,合上书,站了起来。

顾羡察觉到他的动作,挑眉问:“我打扰到你了吗?”说着又放轻了手里的动作。

贺博言摇摇头,几步走到床边,清冷的调子里带上温润:“叠衣服?”

顾羡低着头继续手里的动作,轻轻嗯了声,“你去看书吧,衣服一会儿就叠好了。”

“学习要有计划,今天要看的书,要做的题都完成了,就连明天要做的题,我都完成了。”贺博言压低声音,十分淡定的说,“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拿自己学习得事儿开玩笑的。”

顾羡又嗯了声,叠好最后一件衣服,才偏过头看向他,“你要不要洗澡?”

贺博言一本正经的:“当然要洗,天凉,你赶紧到床上躺着,我一会儿就洗完了。”自两人结婚,贺博言发现顾羡哪怕再累,也会坚持洗了澡才睡觉,他也不用顾羡说,自然而然学她每天也洗了澡再睡。

顾羡抿嘴好笑,她以为他会说,让她先睡觉,不用等他呢。

贺博言不仅洗了澡还洗了头,穿着秋衣秋裤,怀里揣着一根毛巾,进了屋顺手把门关上,顾羡到没有睡着,见他湿着头发进来,本躺在床上,立马坐起来皱眉道:“怎么晚上洗头了?”

这么冷的天,又没有吹风机,晚上洗头可不容易干,好在他头发短,多用毛巾擦擦总能擦干的。

“洗澡的时候顺便就洗了。”贺博言声音淡淡的,及拉着拖鞋两步走到床边站在那里,拿着毛巾胡乱的擦着头发。

顾羡蹙眉,瞪他一眼,“赶紧爬上床,穿着那么薄不冷啊?”

贺博言拧起好看的眉头,声音清淡却带着丝丝委屈,“头发还没擦干呢。”黑眸巴巴的瞅着顾羡。

每每这个时候,顾羡就会心软,心里却还有点儿气自个,对他硬不起心肠,没好气得道:“毛巾拿来,我给你擦头发。”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贺博言嘴角微微勾起,把毛巾递给顾羡,掀开被子一角爬上了床,半躺着让顾羡给他擦头发,顾羡无奈的笑笑,拿起毛巾,半跪在他身后,十指灵活的在他发间不停的穿梭。

感觉到身后紧挨着的馨香绵软的身体,贺博言从开始的享受,慢慢变得煎熬,顾羡没察觉到贺博言的异样,飞快的给擦着手里的湿发,边擦边忍不住说道:“今后晚上不要洗头,即便用毛巾擦,也不能完全把湿气擦干,这样对身体不好。”

贺博言嗯了声,清冷的语调里竟带着一丝暗哑,让身后的顾羡听得一怔,加快手里的动作,擦了十几下后,她摸摸了他的头发,几乎干了,“好了。”她把毛巾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想慢慢躺下来,却发觉自己的腿麻了。

她轻呼一声,贺博言立马做出反应,“怎么了?”

顾羡秀眉皱起,杏眼竟带着娇意,“我腿麻了。”

贺博言看的眉头动了动,清了清嗓子,“别慌。我帮你揉揉。”说着一双大手就钻到被窝里轻轻的给她按揉起来。

顾羡只觉得那双大手,所到之处皆是一阵酸麻,她慌忙止住他的动作,“行了,别揉了,差不多了。”

贺博言的手却没从顾羡腿上移开,“我轻点儿按,不会再酸胀了。”

等到腿没有那么麻了,顾羡缓缓的躺下来,“很晚了,睡了吧。”

贺博言眼睛却透亮,没有一点儿睡意,但还是跟着躺下来,侧过头面向顾羡,顾羡被他盯得脸热,“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贺博言垂下眸,语气期期艾艾的:“羡羡,咱们...咱们结婚好多天了...”

顾羡脸上就带了点儿笑意,她心里明白博言话中的含义,自从结婚那天贺博言把她弄疼了,之后再不敢碰她。

直说那天她流了很多血,那里还没好,万一再流血怎么办?等到她完全好了,他们再亲近。当时把她气的哟,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高中生呢,难道不知道女生的生理构造,只会在头一次才流血。

贺博言确实不知道,平时书本上碰到暧昧情节的他都会略过不看,更何况是关于女性生理状况的知识,他更是脸红的瞅都不敢瞅一眼。

顾羡语气淡淡的:“是啊,怎么了?”

贺博言微微着急:“那里,那里该好了吧?”

顾羡挑眉瞅他,“不知道呢。”

贺博言盯着顾羡瞧了又瞧,“一定好了,这么多天了,”羡羡真调皮,老喜欢逗他,难道逗他,是她的乐趣不成?

顾羡嗯哼一声,贺博言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头一仰,就亲上了她的嘴巴。

顾羡愣了愣,好家伙知道主动出击了,不过她到底是老阿姨一枚,马上反应过来,就回应回去。半晌后,两人亲的气喘吁吁地,贺博言黑眸亮晶晶的,瞅着顾羡说道:“再来一次?”

顾羡翻个白眼,亲一下而已,用得着这么激动,又没有真枪实弹的干。她都不好意思吭声,直接伸出胳膊把他的头拉低,红唇凑上去。

两人亲着亲着就开始脱对方身上的衣服,先是秋衣秋裤,秋衣秋裤脱完了,贺博言却不动了,躲在被窝里盯着顾羡身上的内衣研究个不停,嘴里还嘀咕着,“跟那天穿的不一样,这纽扣到底是怎么解开的呢?”

顾羡冷笑,结婚那天她根本没穿文胸,而是穿的自己做的背心,当然不一样了。

“研究好没?”顾羡没好气的问。

“就快了。”他还颇为认真的回答。

顾羡催促:“快点儿。”

贺博言嗯嗯两声,有点不舍的把那内衣纽扣解开,心道,其实光穿内衣,也挺好看的。

顾羡慌忙捞起旁边滑落的被子把两人盖上,贺博言趴在顾羡身上,有点儿紧张得道:“这次不会再痛了。”

顾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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