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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轩见继母顾左右而言他, 眼神变得锐利, 他沉声道:“不慌。婶子,你先跟我说,我和羡羡的婚事成了吗?”说着他又笑了,“肯定成了, 毕竟你是羡羡的娘, 你做主她的婚事, 不是很正常?”
顾美娟讪笑着, “我虽然是羡羡娘, 但我没养她一天,她的婚事我还真做不了主。”
周子轩脸色阴沉, “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不过,想到这女人是顾羡娘, 他脸色缓和下来。
继子这犹如训斥小辈的话, 让顾美娟很难堪, 她心里委屈的不行, 刚刚在娘家受了气,没想到到了婆家还要受继子质问,她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顾羡已经订婚了, 我也没办法。”顾美娟弱弱的说道。
周子轩哼了声, 转身进了屋里, 门哐的一声从屋里关上了。
顾美娟肩膀缩了缩,看向继子房间的眼神,却带着惊恐。要知道这继子,可真是杀过人的,虽然没杀死,她也怕得很。
门刚关上,又打开了,他不善的问道:“顾羡和谁订的婚?”哪个人胆子这么大,竟然跟他抢媳妇?
顾美娟又是一惊,“是,是贺博言。”
周子轩眼睛迷了起来,“是他。”如果是他的话,就有点麻烦了,不过他也不怕他贺博言,敢跟他抢媳妇,就是天皇老子,他也要抢回来。
顾美娟看着继子在那里阴着脸沉思,她悄悄吁口气,回了厨房做饭。午饭时,周顺平从地里干活回来,一家子坐在饭桌前,他问董问萍:“子轩和顾羡的婚事,确定了吗?”
在自家男人面前,顾美娟胆子要大些,她直言道:“羡羡已经和贺博言订婚了,我去晚了。”
顾美娟的继女周凤珠听到她的话,脸色一变,急忙大喊道:“你说什么?”
顾美娟不解的看向她,不过还是说道:“羡羡和贺博言订婚了。”
周凤珠一把抓住顾美娟的胳膊,阴着脸质问:“他们怎么可以订婚?贺博言怎么能这么对我?”
继女的话,让顾美娟听得冷汗直冒,胳膊也被她抓的生疼,不过她没心思管这些,凤珠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曾经和贺博言谈过对象?可这事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顾羡和贺博言订婚了,凤珠心里还不难受死啊?
周凤珠放开顾美娟的胳膊,一脸的失魂落魄,嘴里不停念叨:“贺博言怎么能这么对我?”她向他告白,他分明说了,他不会找对象。现在怎么回事?
周子轩见到妹妹的动作,眼睛眯了眯,如果妹妹真的和贺博言有关系,那么这就太有文章可做了。
“凤珠,你和贺博言好过?”周子轩斜着眼问周凤珠。
周凤珠有点尴尬,她哥问得真直白,忍不住白他一眼,在周凤珠心里,她虽然没和贺博言谈过对象,可她已经发誓非贺博言不嫁,心里早已把贺博言当做自己今后的丈夫,乍然听到顾羡和贺博言订婚了,她哪里接受的了?
周凤珠的反应让周子轩失望,他以为凤珠和贺博言有些什么呢,弄了一圈子,却是他妹妹自作多情了。他嗤笑一声,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漂亮女人的,不是他嫌弃自己妹子,她确实没顾羡长得漂亮。贺博言愿意娶顾羡,说明他眼光好。不过,贺博言敢跟他周子轩抢媳妇,就是他不懂事了。
周凤珠瞟到她哥不以为然的眼神,羞恼不已,她瞪了眼顾美娟,质问道:“顾羡今年都二十三岁了,她还好意思和贺博言订婚,她脸皮可真厚。”
周子轩有点不悦,凤珠真是被后娘惯坏了。顾羡比凤珠大,按理凤珠该喊顾羡一声姐姐,哪有当妹妹的这样说姐姐的?
贺博言救了顾羡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心里懊恼,他怎么就没这么幸运救了顾羡呢,要不然他也能利用救命之恩让顾羡嫁给他了。他坚信顾羡愿意嫁给贺博言是因为救命之恩。不过即便他们订婚了又如何,有顾美娟在,他不信,顾羡还能嫁给贺博言,哪怕顾美娟在顾羡那里说不上话。
顾美娟讷讷不语,周顺平敲敲碗,“凤珠怎么跟你娘说话的?没大没小。”
对于顾美娟,周顺平还是有点感情的,这个女人虽然没能给他生孩子,但她为这个家操劳这么多年,没有功劳,苦劳总该有。凤珠虽然不是顾美娟生的,却是她带大的,她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跟她娘说话,惹怒了顾美娟,今后不管她,她怎么办?
周凤珠把筷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猛地站了起来,恶声道:“不吃了。”说着就跑回了屋里。
顾美娟见她进了屋里,桌子上碗里的饭,动都没动一下子,急忙站起来:“这孩子怎么能不吃饭呢,下午这么长时间,该饿肚子了。”说着就想抬脚进屋去喊她。
周子轩却道:“不吃就不吃,喊她做什么?她这脾气不改,将来嫁人了,婆家人能受得了她?”最主要的将来顾羡嫁进来,她还这个样子,顾羡不是要受她的气,他可舍不得。
继子的话,她向来不敢不听,可周凤珠是她带大的,她自己闺女不在身边,就把满腔的母爱给了周凤珠,她一气之下不吃饭了,她心里还是很心疼的,她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周顺平看着媳妇那个样子心里叹口气,这媳妇性子软弱他好拿捏,这有好处也有坏处,一个人太没主见了,就容易让人忽视。如果不是每天两人抱在一处睡觉,这女人简直就像他们家的烧火做饭的婆子。
“美娟,你坐下吃饭吧,凤珠这丫头是该好好管管了,脾气也太大了。惯的她。”前妻留下的两个孩子,他都疼爱,但对于重男轻女的他来说,儿子的话,还是很管用的。何况,顾美娟确实娇惯凤珠。
继子和丈夫都这样说了,顾美娟只能坐下来吃饭。
周顺平看着儿子下了决定:“既然顾羡已经订婚了,就不要再多说了,今后叫你婶子给你找个更好的。”如果不是儿子吵着闹着娶顾羡,他心里是不愿儿子娶她的,毕竟顾羡不比她娘,嫁进来是要生孩子的,万一她有了孩子,再和她娘联合起来,算计他们家怎么办?这些都不得不考虑。
周子轩没说话,周顺平以为他同意了他的话,不再多说。顾美娟却没有那么乐观,继子对羡羡的执念那么深,是那么容易就能打消的吗?
果然不出顾美娟所料,第二天早饭过后,周顺平下地干活去了。周子轩就开口让顾美娟带他去大山村,顾美娟昨天才被她娘撵回来,哪里想去?周凤珠在旁边听着两人的谈话,心里意动,嚷嚷着让顾美娟也带她去。
继子继女都要去大山村,顾美娟很为难,她娘昨天说了让她没事就不要回娘家。可现在是继子继女要去顾家,这样算是有事吗?顾美娟一直拿这两兄妹没办法,这两个孩子虽然不是她生的,也算她的孩子,带孩子去外婆家,她娘还能再撵他们吗?
周子轩见后娘答应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摸了摸头发,他心里不满意,打了盆水,就把头洗了,然后又去屋里换了套衣服出来。周凤珠见周子轩在那里梳头换衣,撇撇嘴,看到自己身上带着补丁的衣服,眼珠子转了转,嘟着嘴朝顾美娟说道:“娘,什么时候再给我做身衣裳,身上这衣裳到处都是补丁,难看死了。”
顾美娟心里发苦,她虽然疼爱这个继女,可继女也太能花钱了,前段时间刚刚做了身衣裳,现在又要做,家里哪还有布票?
“你刚做了衣裳,家里没票了。”顾美娟只能这样说道。
周凤珠哼了声,“那衣裳是夏天的穿不了,再说家里没有票,你不会想办法?”
顾美娟知道凤珠嘴里的想办法,是让她回娘家问顾羡要布票。以前凤珠想要什么东西,家里没有的,顾羡那里有,只要她张嘴,顾羡就会把东西送到她面前,她再送到凤珠面前。联想到昨天顾羡对她的态度,她如果开口问她要布票,她很怀疑,她会不会给她。不管给不给,继女要要,她都得问问羡羡。
周凤珠才不管顾美娟为难不为难呢,以前她向顾美娟要东西要习惯了,只要她开口,想要的东西,就能得到,根本没意识到顾美娟可能弄不来她要的那些东西。
继子继女换好衣服,三人就步行往大山村走去。走到村头,周子轩停下脚步,甩了甩空荡荡的手,说道:“婶子,咱们这样空手去不太好吧?”什么都不付出,他觉得想娶到顾羡,还是挺困难的。
顾美娟疑惑的看向他,周凤珠却不屑的嗤笑一声,难得这人还能想到带东西去走亲戚,真难为他了。
周子轩瞥了眼周凤珠,周凤珠立马闭嘴,眼睛却是不甘的瞪了他一眼,周子轩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周凤珠才老实了。见妹子没再找事,周子轩朝顾美娟说道:“我记得家里还有半斤红糖,这个女孩喝了好。”
周子轩其实也不知道女孩喝了红糖有什么好,每次凤珠不舒服的时候,后娘都会给她冲泡一碗红糖水,他就认为女孩喝了红糖水对身体好。
周凤珠瞪眼,那红糖可是给她喝得,她每次来月事,身上不舒服,就喝点红糖水,身上就会好些,这可真是她好哥哥,明知道那红糖是给她喝得,还要拿给顾羡,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妹妹。
周子轩不惯她,自顾回去拿了红糖过来。周凤珠一路上脸色都是阴沉着的,顾美娟即便心疼,可她在继子面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犹如小媳妇似的跟在两兄妹后面快步的走着。
贺博言很想说他不想她去做这些,可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却怎么也张不开这个口。只能僵着脸问她:“为什么要卖豆腐?”是担心他养不起她吗?
这几年人们谈生意色变,博言不愿她去做这些很正常,她也理解,眼睑垂下,她缓缓说道:“我文化不高,参加不了高考,你将来要去考大学,我总不能差你太远。”
闻言,贺博言抬眸看她,村里女孩爱俏,喜欢留着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梳一根粗粗的乌黑大辫子走起路来在背上一甩一甩的,像一道独特的风景。
顾羡曾经也有一头乌黑顺直的长发,他看得出她很喜欢她那头黑发,她的手灵巧,梳的发型比村里姑娘都好看,即便那时他很小,对这些事并不放在心上,但顾羡每天都梳一个漂漂亮亮的头型,也给他留下了些微印象。
这么爱护自己头发的顾羡,却在她十六岁时,把那头发一剪子齐肩剪了。当时他无意间听到大伯娘问她头发这么好看,怎么剪了,怪可惜的。
她不以为意的说了句:头发剪了,方便干活。外婆病了,如果我再不立起来,这个家就败了,虽然我是女孩,只要肯吃苦,照样能把日子过下去。
说完这句话,她摸了摸头发,神色复杂,眼里有不舍划过。
他爹刚去世了,家里没了主心骨,他的生活一下子从彩色变成了灰色,人也变得颓丧。
顾羡说的这几句话虽然普普通通,却让他听了狠狠一震。他是家里的长子,他娘一直不怎么靠谱,如果他再不立起来,他的弟弟妹妹怎么办?连是女孩的羡姐都能下定决心把自己的家撑起来,他一个男孩为什么就不行?
那之后,他就不再虚晃度日,不管是学习上,还是家里,他都一一照顾到,但不知何时起,他的目光就习惯追逐着顾羡,哪怕知道她是堂哥的未婚妻,就像入了魔似的,管不住自个的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头发还是齐肩长,仅在脑后随意的捆着,这样即利于清洗,又不妨碍干活。她一直都是这样肯吃苦,他低声道:“我不介意。”
是的,他不介意。能娶到顾羡,就是他向上天祈求而来,只要顾羡不离开他,其他的他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也不想管。
顾羡微笑着看了眼贺博言,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介意。可外面那些人也不介意吗?即便外面那些人咱们都不放在心上,可我却不想庸碌一辈子,我更想和你站一起时,让人夸一句,这两人真般配。”
她不想让人抱着怀疑的眼神审视她一个村姑凭什么能嫁给大学生。
贺博言尖微微变红,他抬起眼瞧了下顾羡,斟酌着道:“会很累。”
即便知道羡羡肯吃苦,他也不忍心,曾经很多夜里他睡不着觉,就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如果顾羡能嫁给他,他一定让她把头发留的长长的,让她每天梳个好看的头型给他看,再也不让她因为要干活,连头发都留不起,她想怎么留发就怎么留。
“做什么不累呢?”顾羡觉得二十岁的博言虽然很聪明,但还是很天真的。
贺博言也知道他的担忧有点靠不住,他想了想道:“我打算让你去供销社接我的班。”那样总该没这么累。本来他想等到结婚后再说的,可现在顾羡要做生意,什么时候说,都无所谓了。
去供销社上班?
顾羡想到博言现在可不是就在供销社上班,可他要去考大学,供销社的工作就做不了,博言能想到把工作让给她也无可厚非。
但她并不愿意去供销社上班,虽然在那里上班,每月有固定的工资,相比做生意轻松很多。可她更愿意做生意,如果生意好的话,她相信挣得钱肯定比供销社上班的工资多。
“你那个工作让给思璇做吧,我就算了。”顾羡说道。
贺博言眉头皱了皱,“思璇的工作你不用担心,供销社的工作她未必喜欢。”
不管供销社的工作思璇喜欢不喜欢,顾羡都不愿去供销社上班,她秀眉挑起,问道:“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卖豆腐呢?”
贺博言抿抿嘴,黑润的眸子瞅了眼顾羡,慢吞吞的道:“卖豆腐太累,我不想你太累。”说来说去还是怕顾羡辛苦。
顾羡无奈,她认真的道:“博言,我想挣钱,我希望你能支持我。”两人就要结婚,她希望她不管做任何事都能得到博言的谅解和支持,如果得不到他的谅解,这生意做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被顾羡圆溜溜的杏眼坚定的瞅着,贺博言心中叹息,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即便他心里架起厚厚的墙,也会被一一攻克。
既然劝服不了顾羡,他只能叮嘱道:“如果碰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定跟我说。”
顾羡点头,博言的爷爷奶奶是退役军人,在村子里很有名望,如果她遇事了,连博言都解决不了,那么她也没人可找了。
顾羡哼了声,她相信,她确实没其他意思,不过是想看她笑话而已。
贺老四家的尴尬的解释,“我真没其他意思。”
顾羡冷眼瞟她,冷硬的开口:“不管你什么意思,我和博言已经领了结婚证,是合法的夫妻,管他村里什么流言,影响不了我们。”
贺博言听到顾羡的话,嘴角微微勾起,显然心情很好。
贺老四家的张着嘴巴看着两人离去,这两人是真不惧流言啊,伸出头,想往顾家院子里瞧瞧,却对上贺博言冷冰冰的警告眼神,吓得嗖的一下子缩回了头。
顾外婆做好了午饭,边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晒太阳,边等着两人回来。见到孙女和贺博言并肩走了进来,她看了看贺博言推着的自行车,见模板上没了豆腐,她咧嘴笑着问道:“豆腐卖完了?”
“卖完了。”顾羡把今天去镇上发生的事情,笑着同外婆讲了一遍。
外婆听完连连点头,“可真是遇到贵人了。”
顾羡也觉得今天的事情顺利的出奇。贺博言却有不同的看法,黑眸看着婆孙两慢慢说道:“羡羡做的豆腐质量好,她又实诚,得到他们的喜欢与支持,不是正常。”
顾羡难得臊红了脸,她的豆腐是好,可博言也太不谦虚了。
“羡羡打小手就巧,没想到豆腐也能做这么好。”顾外婆的语气里含着毫不掩饰的骄傲与得意。
顾羡脸更红了,她的手真没这么巧。
贺博言却认同的点点头。
“你们两结婚证办了?”顾外婆一直惦记着这事,刚刚话赶话说到卖豆腐上去了,就没顾得上问。
顾羡微笑着道:“办了。”说着把口袋里的结婚证拿出来给外婆看。
顾外婆虽然不识字,可还是小心的把手里的结婚证看了又看,看完后,她眼睛湿润,“好好好,办了结婚证就好。”
两人已经办了结婚证,算是一家子人,顾外婆留贺博言在家里吃午饭,贺博言没有客套。
顾羡在厨房收拾碗筷,贺博言在旁边想给她帮忙,被顾羡给赶开了。她洗完碗,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考大学的事儿,和你大伯娘他们说了没有?”她急急的问道。
“没有!”虽然不知道顾羡为什么这样问,贺博言还是老实的说道,他不仅没有和大伯娘他们说,连家里他都没来得及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