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极低,距离阿染有一段距离,他没有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宁仙仙醒过神来,忙摇头:“没什么。”
这一瞬间,她已经敛起了眼中的那抹震惊之色。
她仔细的打量着墨染,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与墨霖安相似的地方。
墨霖安也是个容貌英俊的男人,但他身上更多的是冷酷凛冽。远没有眼前少年如三月暖阳般的温暖清新。
看来这对叔侄,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宁仙仙稍稍放下心来。
她对墨霖安的愤恨不言而喻,虽然墨染是他的小叔叔,但她不会随意牵涉到别的人。
这般想着,她又着重看了墨染两眼。
看他的样子,现在顶多也就十三岁左右,那么现在的墨霖安,也有十五六岁了。
前世在她十五岁嫁给墨霖安的时候,因为受到极度的厌恶,生活的十分狼狈。也根本没有心思去探听其他人的消息。
因此她并不知道那个身份尊贵的墨染小皇叔,前世到底怎么样了。
墨染见她这般平静,反倒有些讶异起来,微微笑道:“你没听说过我的名字?”
“没有。”宁仙仙回答的十分利落。
“是么”墨染笑起来。
也是,她不过是个从未出过家门的乡下小姑娘,对于那般遥远的事情,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以后你慢慢就会了解姑姑的,不着急一时。”他看着小姑娘肉嘟嘟的脸颊,说道。
“你说得对。那我就先回家去了。”宁仙仙冲他摆摆手,转身走开。
白鹿书院每年都要招收二十来个学生,除了今天刚入门的学生,书院里起码还有二三百名学子,年纪从十来岁到二三十岁不等。
有阿染这般不凡的少年在此,不知道惹了多少女学子芳心大动。
他坐在廊子下晒太阳的时候,就有不少女学子或远或近的朝他张望,却不敢靠近一步。没想到却看见那个刚刚出了极大风头的小农女,站在那里与他十分轻松的说笑。
眼看着这小农女摆摆手走开,脸上一点留恋之意都没有,那些窥视的女学子心中,也渐渐的没了嫉妒之意。
她们都听说了,今天青夫人亲自收了一名亲传弟子,也有不少是想来看看这位亲传弟子,到达什么什么样的人物,竟能被青夫人瞧上。
如今一看,她们不免大失所望。
那身棉袄虽然洗的极其干净,她的头发虽然扎的非常整齐。她的眼眸虽然清澈如水。
但这全都掩盖不住她浑身上下的旧衣所带来的寒酸之气。
实在是太普通了。
女学子们看着她脚步轻快的走过来,心里既觉得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闷闷的。
她长得普通,出身也很差。必定不会被染公子所喜欢。
但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却能够得到青夫人的青睐,一跃成为学院中所有女学子的顶头师姐。
这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啊
直到她走得近了,这些女学子才猛然记起,按照如今的身份,她们都需要向她行礼,忙在路边站好,低头道:“见过小师姐。”
宁仙仙心里正想着墨染和墨霖安他们之间的事情,完全没有意识到有许多人正在看着自己。
听到路边忽然冒出来的问安声,她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就看见十来名身穿院服襦裙的少女,正在低头向自己行礼。
她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说道:“师妹们不必多礼。”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但大周是极其注重礼仪的地方,书院更是严禁逾矩。
书院里的所有女学子,都算是青夫人的记名弟子。有的甚至已经升为学院的先生,也收了弟子。
既然宁仙仙如今做了青夫人的亲传弟子,应承一声“师姐”,也是应当的。
年龄学识都不是问题,地位才是关键。
进山门不过两个多时辰,她就一跃成为了书院的地位极高的二代弟子。
只是她暂时还没有这种自觉。
十分亲切和蔼的和师妹师侄们打过招呼后,她便一路穿过书院偌大的院子,来到院门,想要拐到后面去找宁菜菜。
宁菜菜已经背着篓子,等候在大门口了。
里正赶着驴车,也候在那里。
见她出来,宁菜菜连忙迎上来,问道:“阿妹,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这件事两三句话也说不清楚,宁仙仙说道:“回去慢慢再跟你说,对了,刘丹枫还没出来嘛?”
“你在里面见到他了吗?”里正问道。
他看起来倒是挺淡定。
宁仙仙笑道:“里正叔,你不担心他考不上吗?”
“唉,这臭小子,一天到晚的鬼混,他要是能考上,我才觉得奇怪呢。”里正摇摇头,显然对自己儿子的品性十分了解,根本就不抱什么希望。
宁仙仙有些奇怪:“既然您觉得他考不上,为什么还送他来考试?”
“是这臭小子自己要求来的。”里正有些无奈的笑道,“原先这小子对看书学习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说要念书,将来打算考科举我看过两天他就腻味了。”
“爹又说我什么呢?”刘丹枫不知什么时候,从大门里走了出来,十分不满的瞅着自己老爹。
里正瞪他:“还不上车回家!考不上也不早点出来,老子可没这么多时间跟你瞎耽误!”
“谁说我考不上了?”刘丹枫有些无奈。
“你要是能考上,母猪都能上树了!”
里正说着,就看见刘寒枫随着其余学子们,也陆陆续续的走出来。
毕竟是自己亲侄子,又十分的出息,里正还是很关心他的,问道:“寒枫一定考上了吧?”
“恩,考上了。”刘寒枫看了眼宁仙仙和刘丹枫,轻声应道。
里正不由十分高兴,拍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考上了白鹿书院,那可了不得。将来啊,咱们刘家,不,整个刘湾村,都指望着你光宗耀祖啦!”
刘寒枫听了,表情有些尴尬,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难堪,低声说:“大伯言重了,二堂兄比我要出息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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