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漫天,京城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宁王府的下人正准备在朱门前挂上灯笼,开门便看见门前站着一个穿着侍卫服的人,便上前礼貌的询问,“大人是哪个府的?”
那人回过头,“我找你家主子。”
下人见此人眉宇不凡,也未多问,引着他进了王爷的书房,李延清见到来者先是一愣,随后让下人退下,关上房门,轻笑道:“上元之夜,皇兄因何事来此?”
“来等人。”李延昊坐在椅子上,慵懒地拿起桌上的酒杯,细细品味起来,“延清能分得清朝堂与私情吗?”
李延清眸色暗下去,果然什么事情也瞒不过李延昊的眼睛。暗潮无声地在这件书房中涌动,两人阴沉的目光交错着,仿佛随时都会兵刃相见。
终于,李延清还是妥协的拿出虎符,“骁勇军听凭皇兄差遣。”
之所以交出兵权,只因杨氏一族日渐猖狂,太后隐约也有垂帘听政之意,他帮李延昊,只因不想大梁江山落入他人之手。在朝堂之前,他们是友,但日后……
“她忘记了,并不代表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李延清握紧酒杯,可惜如今珺儿谁也不信,纵然他说出真相也毫无意义。
李延昊不紧不慢的为他倒着酒,“她记起之日,才是你我刀剑相向之时,朕着实期待。”
两人饮着酒,偶尔谈起年少的事情,若有所思。正在这时,下人又敲了敲门,“王爷,有客到。”
彼此对视一眼,李延清快步打开门,见到秦文珺那副侍卫打扮,便故意遮住她的视线,“找我何事?”
“进去说。”她脸颊冻得发红,急着烤烤炭火,可李延清却双手张开挡住门前,“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传不出去有辱你的清白。”
她无所谓的摆摆手,“什么清白不清白,我们以前不经常这样嘛!”
“哪个样子?”李延昊故作无知的样子。
秦文珺脸上一红,“我忘记了。”
“撒谎。”李延昊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满眼溺爱,“真是和十四岁时一模一样。”
熟悉的动作,可她总觉得不舒服,退后几步,严肃地说:“我找你是为杨家之事。”
李延昊自然知道她也想除杨家,不愧是李延昊的皇后,夫妻二人的心思不谋而合,原本如暖阳般的笑脸顿时冷了下来,“助你不难,但事成之后本王要你离开皇兄。”
那日还说全力相助,现在就变了心思!秦文珺不知怎样回答,正纠结着,只听屋内传来:“你们二人休得胡闹。”
她听得出是李延昊的声音,也明白了李延清是故意作弄自己,不悦地把他推开,走到屋内一边烤着炭火一边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等你。”李延昊把自己的酒杯递给她,“暖暖身子。”
接过酒,仰头喝尽,胃里暖了许多,望见李延昊手中的虎符,顿时明白了过来。杨家大都武将出身,若要对付杨家,少不了宁王的兵权,既然李延昊拿到兵符,看来早有除杨家之意,是她今夜多此一举了。
“火也烤了,酒也喝了,还不走准备在宁王府过冬?”李延昊也未同李延清道别,拽着她的衣襟便离去。
回宫的途中两人默不作声的坐在马车里,街边叫卖声不断此起彼伏,烟花爆竹声震得她紧紧捂着耳朵,李延昊把手覆在她的手上,车子离闹市越来越远,周围也静了下来。
掀开帘子,见已到了宫门口,她准备下车,又被李延昊一把揽在怀里。“你这是做什么?”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心虚地不敢看他逐渐阴冷的黑眸。
半响,李延昊才松开她,眼中恢复一片平静,“下次去哪里要告诉朕。”
他在意着今夜事情,刚才相见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他神色不对,不得不说李延昊真的将情绪隐藏的很好,若不是多日相处,恐怕很难察觉。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与李延清私会了,纵容也好,宽容也罢,她终究是过分了。
“去未央殿。”他在下命令。
“不行!”她硬着头皮拒绝,回避着李延昊锐利的目光。
马车继续前行,赶车的是李延昊的护卫,只听从他一人的命令,全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来未央殿做什么?”她不情愿的站在宫殿门口,不愿往里面迈步。
李延昊托着她走到屏风后,“脱衣服。”
“啊?”她怯生生的捂紧衣服,李延昊眉头微微皱起,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女衣搭在她手上,“换完衣服出来找我。”
她这才发觉自己与李延昊都还穿着宫中侍卫的衣衫,若是被宫人瞧见的确不妥。磨磨蹭蹭的换完衣服,看见李延昊正在案前批阅走账,蹑手蹑脚走到门前,准备不告而别时,只听身后传来深沉的声音:“真的要走?”
迟疑的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圆月,子时已过,若这个时辰出去,想必宫人定会以为她不得圣宠被赶出未央殿,人言可畏,万事还是小心为上,她可不想沦为别人口中的“弃妇”。
“不走了。”她走到李延昊身旁,乖巧的为他磨墨,也不敢提就寝的事情。
“你看看。”李延昊把奏折递给她。
秦家暗卫的首要任务便是将这宫中的奏折秘密抄送一份递交到秦府,所以秦文珺自小便看过许多奏折,偶尔也会偷听父亲与下属议论朝政。
她漫不经心的翻看着奏折,“都是些灾啊、难啊的,也有没什么喜事。”
“依你之见,该如何治理北方雪灾?”李延昊随口问道。
秦文珺想了想,缓缓说道:“雪灾年年都有,可百姓依旧哀声哉道,可见并非治理不当,而是地方官员中饱私囊,未能把粮食及时发放。”
李延昊沉沉叹了口气,“朝堂也该好好整治一番。”
“杨家的事情,你如何打算的?”她急切的想知道他的计划。
“这里所有奏折太后都已看过。”李延昊将奏折扔在一旁。“太后她已隐隐动了干政的心,朕自有打算,你不必担忧。”
秦文珺同情的望了李延昊一样,看过奏折的人还真不少,李延昊这皇帝当得好生窝囊。
整整一夜,秦文珺都未歇息,这样的独处让她紧张又害怕。李延昊时不时递给她一本奏章,问些她的见解,伴君如伴虎,她答得小心翼翼,引来他一阵沉默。
当天边第一缕阳光洒进殿内时,她暗暗松了口气,“我走了。”还没等李延昊回答,便急匆匆跑回长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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