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气急,“老爷怎么可能赏你这些,分明就是你偷的!”
秦文珺在这些女人的眼中看到了嫉妒、愤怒,不过,她若不说是曹岳赏的,只怕会被当成贼送去衙门。
“即便这些首饰是老爷赏的,可是,这根木簪,你又作何解释?”大夫人轻握着木簪,凝视着她,“你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秦文珺镇定地说道:“刚刚孙姨娘说有人瞧见我偷了,不如把那人叫来对质一番。”
大夫人对家丁说道:“去唤柳姨娘来。”
没过一会儿,柳芸哭哭啼啼地走了屋子,跪在大夫人面前,“姐姐,您要为妹妹做主啊!”
大夫人蹙眉道:“出了何事?”
柳芸声音哽咽地哭诉:“刚才乔策闯进老爷书房,企图对妹妹行不轨之事,好在妹妹及时唤来婢女,才逃过一劫。”
“岂有此理!”大夫人气得将茶杯摔倒地上,滚烫地茶水溅到秦文珺的鞋子上,“乔策人呢?”
柳芸哭道:“跑了!”
大夫人目光如冰地看向秦文珺,“我记得乔策是你带进宅子的。”
“是。”秦文珺点头道。
大夫人接着道:“眼下奴才逃了,只能罚主子。”
“乔策不是奴才!”秦文珺更正道。
孙姨娘抬手,便打了她一巴掌,“不得顶撞大夫人!”
大夫人缓缓起身,扶起柳芸,安慰道:“好妹妹,让你受委屈了!快别哭,你告诉我,今日,在南院看到了什么?”
柳芸泪眼朦胧地看向秦文珺,指着她说道:“我看到小珺去南院,偷了夫人的发簪。”
孙姨娘阴狠地说:“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面对这早已计划好的阴谋,秦文珺实在没什么可以解释。
“无话可说。”
大夫人沉着脸,“上家法!”
家丁夺走了秦文珺怀中的孩子,押着她到了外面,冰天雪地,只见家丁们不断地往一口缸中倒冰水。
很快,水缸便被填满。
“你就在这里好生思过,两个时辰后,自会有人放你出来!”大夫人说完,便带着孙姨娘等人离去。
随后,家丁绑住秦文珺的双手双脚,将她整个人吊在树上,身子浸在缸中。刺骨的冰水侵蚀着全身,片刻功夫,便已经失去了知觉。
好在,她意识还清醒,这种“家法”倒是比宫中的刑罚折磨人,如此寒冷,人不会晕倒,但身体会在冰水中变得麻木、僵硬。等到受刑之人意识完全模糊后,也就剩下半条命了。
十几个家丁守在北院门口,乔大娘只能抱着芍药远远地瞧着,期盼着老爷早点回府。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开始说着胡话:“阿昊,你在哪里?”“救救我,阿昊。”“阿昊,你为什么要杀我们的孩子?”“秦家!放过秦家!”
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那个人的身影。
最后,那个身影也渐渐变得不清晰。
她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秦文珺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救下,只隐隐地听到嘈杂地声音,接着,便觉得仿佛死鱼一般被人从水中捞出。
醒来时,床榻前围了许多人:曹岳、乔策、乔大娘,以及几个年迈的郎中。
这些人望着她的眼神中带着欢喜、还有悲伤。
她想说话,但是嗓音沙哑,旁人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
乔大娘趴在她的嘴边,倾听着,听得泪流满面。
曹岳忍不住问道:“她说什么?”
乔大娘哽咽道:“她说,乔策是清白的……”
这一刻,曹岳感觉心头被什么东西猛地撞击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心疼。他跪在床榻前,眼角缓缓流下泪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男儿有泪不轻弹,而他,哭得那么伤。
直到很多天之后,秦文珺才懂曹岳为何这般悲伤。
而此时,她虚弱到没有半点力气,闭上沉重的双眼,缓缓睡去。
颠倒黑白地昏睡了许多天,每日只醒来一炷香的时间,喝了药便睡下,连句话都没有力气说。
彻底清醒的那一日,正好是除夕之夜。
她被炮竹声惊醒,乔大娘搀扶着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正好瞧见挂在树上的红灯笼。
“过年了。”她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浅浅的微笑。
这时,有丫鬟敲了敲,送进来一盘刚煮好的饺子,瞧见秦文珺站在窗前,又惊又喜“姑娘好了!奴婢这就去告诉老爷。”
丫鬟走后,秦文珺沉声问道:“我昏迷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乔大娘知道她是在问大夫人、和柳芸,“救下你后,老爷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一纸休书把大夫人送回娘家,柳芸、孙姨娘都被逐出曹家。”
这倒是像曹岳的行事作风。
“小珺……”乔大娘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疑惑地问道。
乔大娘摇摇头,“没什么,你没事就好。”
秦文珺深深地看着她,乔大娘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没过一会儿,曹岳便带着几个郎中走进屋子,郎中们一个个走到床榻前把脉,都言“已无大碍”。
郎中退下后,秦文珺谎称想吃糕点,支开乔大娘。
屋子里只剩下她与曹岳两个人。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道:“乔大娘已经告诉我了。”
“告诉你了?”曹岳满眼都是伤感,“放心,我会找人治好你的病。”
她握住他的手,目光锐利,“什么病?”
曹岳瞬间反应过来,“乔大娘没有告诉你,你在套我话!”
“到底是什么病!”她追问道。
他垂下头,似乎鼓足了很大一番勇气,才开口道:“郎中说你寒气侵体,这辈子不会再怀子。”
她怔住,脑中一片空白。良久,才低声道:“无妨。”
“对不起!”曹岳突然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娘娘,草民心中有愧!”
“这不怪你。”秦文珺宽慰着,“我之前身子便受过寒,无法怀子,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几年,跳冰湖,入天牢,睡冰窖,她的苦难仿佛都来自无情地冰雪。所以,只要感到了冷,便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个人。
心也会很痛、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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