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秀娘也是第一次听到寒玉华受伤的真相,正错愕着,可一听到寒永松的话,她还是反应过来了,这是在威胁她小闺女呢。
“三哥,二丫虽然年纪小,但她从来不撒谎的,而且她跟玉祈又没啥仇,连面都没见过几回,她用得着冤枉他吗?”
寒玉祈已经慌得有些口不择言了,“谁说她跟我们家没仇,她这是恨我们家拿了你们十贯钱呢,那次在罗家她就巴不得我们父子被打死,她还跟寒玉华走得很近,她这是在帮寒玉华诬陷我,她这是在借机报复我们家。”
寒永松也直点头,“对,玉祈说得对,她这是报复,大伯,叔公、各位叔伯,她这是在报复我们家。”
秀娘气得脸都白了,可她本来就不是擅长吵嘴的人,又气又急之下,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得颤声的道,“你们、你们这样编排一个小孩子,亏不亏心呀。”
寒三婶一看她这渣战力,急忙冲出来救场。
“说啥二丫冤枉你们,这事看到的人多着呢,那些证人罗家少爷全都交给县令大人了,否则你们以为县令为啥说抓人就抓人,那证据足着呢,还有那客栈的老板和伙记,人家可是亲眼看着你这儿子去找咱华儿的,如果不是咱们顾着寒家的名声没把人交出去,你以为你儿子现在还能站在这,早蹲大牢去了。”
寒初雪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没想到寒三婶居然还是个可教的孺子呢,之前还只会撒泼哭闹的人,经自己指点几回后,现在居然说得这般有理有据,条理清晰了,末了还不忘给自家又拉了拉名声。
没错,寒永竹夫妇后来那一步步极有计划的闹腾,那一段段极能煸动人心拉同情票的话,全是她暗中传音教的。
经过寒玉华的事,她知道不只是寒永松这寒玉祈也是个祸害,两家早已结怨,她段不可能给机会他成长起来谋害自己家,所以借这次的事,这寒玉祈必须自食其果,反正要闹,由自己家来闹当然没有让寒永竹这苦主来闹恰当,但是这两人虽有些小聪明,最会的还是胡搅蛮缠很容易让寒永松父子反拿住话柄,所以她才会出手指导了他们一番。
等媳妇骂完了,寒永竹这才走上来把她拉了回去,本来女人是进不来祠堂的,这次是因为关系到自家开宗立枝的事才会让媳妇进来的,可不能让她闹过头了,让寒永松抓住话柄把她赶出去。
所以没等寒永松发招,他倒先开口了,“四哥,咱只是没想到,咱家肯放你们一马,你们父子却想把咱家往死路上逼,咱真的很想知道,咱到底哪里招惹你了,你就真的这么恨不得咱家的人死绝?”
他没像媳妇那般破口大骂,但那痛心疾首,又万分不解的痛苦模样,却比任何破口大骂都来得有杀伤力,寒大爷爷等人看向寒永松父子的眼神,有谴责、有鄙视、有失望……却没任何一点的认可和同情。
寒永松只觉得全身冰冷,有种大势将去的感觉,他不明白,那个原本并不怎么聪明的弟弟如何有本事把自己一步步的逼到了现在这翻身都无力的境地的。
没等他想出应对的办法,手臂一紧,却是让人拉着扭过了身去,寒秀才一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你说,玉华真是被故意撞伤的?真的是玉祈下的手,他真的不顾兄弟之情,就这么任由玉华在那等死?”
寒永松一惊,如果连寒秀才都放弃他们父子了,那他们就真的再无翻身之力了,“爹,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你还有什么能解释的?”寒秀才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相信一直看重的大孙子真的会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可是事实又让他不得不信,如果这不是真的,老三夫妇俩不会宁愿接自己的断绝书都不肯撤状纸的,当时他还很不解,很生气,但现在他却是什么都明白了。
“官字两个口,有理没钱莫进来,陆家有的是钱,如果不是证据太足了,就算有罗家插手,人家县令会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挣,硬扣着陆家豪这么些天吗?如果、如果这混帐东西没去客栈,老三媳妇敢当着这么多宗亲族老的面说出那样的话来?”
要知道这里可是祠堂,可不是在自己家,上面坐着的是村里的各家族老和村长,不只是一个寒家族长,就是再给个胆子老三媳妇她也不敢在这种场合,在这些人面前撒谎的。
不得不说,寒秀才虽然为人糊涂迂腐死要面子,但能考上秀才,一定的智慧和分析能力还是有的。
寒大爷爷等人都纷纷点头,到底是个读书人,说出来的话就是在理,陆家可是富商,那个陆家豪又是陆家的独苗苗,就是倾家荡产陆老爷也是要把人救出来的,那么多的银子放在眼前,那个县令都不肯放人,除了这事证据确凿,连点活动的余地都没有,还有啥解释。
这些人只知道罗家是镇上的大户,家里有人是当官的,却不知道罗家在泽陵到底有多大的能量,自然更不会了解复杂的官场文化,所以思路都朝着正常的逻辑去想了,县令有银子不挣,肯定就是因为这银子挣不了,为啥挣不了?当然就是像永竹媳妇说的,证据太足了,连狡辩的可能都没了呀。
换句话说,寒玉华确实是寒玉祈和陆家豪联手给害的,只是寒永竹一家顾忌到家族名声,所以才放了寒玉祈一马,可惜这人死不知悔改,当着族长宗老的面,还在那狡辩,甚至诬赖一个作证的几岁小娃儿,这人品、这心性,真是让人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嗝应。
三叔公是寒家如今最老的长辈了,只是他是旁枝,又跟原本的族长也就是大爷爷的爹交恶,所以嫡枝这边的事,他一般都不会管的,但今天这事影响太恶劣了,这可是同室操戈,兄弟相残呀,这已经是影响到寒氏子孙繁衍的大事了,他可就不能不开口了。
“德福,你说这事该咋办?”
寒大爷爷心中其实早有决议,否则他也不会把这些族老都找了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