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8 小狼妖(1 / 1)

<>这不是正文。阮萌是被市坊的谈论声吵醒的,因客栈临街的缘故,外头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嘈杂的议论声持续了半个多钟头,阮萌被吵得实在是睡不着了,干脆伸了个懒腰,顶着两个黑眼圈披衣起床。

没休息好的身体有些迟钝,阮萌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地摸索到桌子边,将昨天剩下的茶水提起来,朝自己头顶灌去……她现在是一株植物,植物恢复体力的最好办法,莫过于浇水和晒太阳了。

果不其然,小半壶水浇完,阮萌登时跟喝了十吨咖啡似的神清气爽,随手掐掉头顶上新长出来的绿芽,精神抖擞地出了门,将隔壁的一猫一兔从被窝里扒拉了出来,一同下了楼。

这座小客栈冷清得很,除了阮萌一行人外并没有其他客人,一楼的大堂空荡荡的,零星摆着几张半旧的桌椅,玄念上仙正在同客栈老板娘结账,整个人如同自带柔光似的,仙气逼人。

阮萌抱着喵星人和蠢兔子下了楼,刚要同玄念问个早,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大堂的神龛下立着一个病弱苍白的蓝衫青年。说来也奇怪,杭州明明是滴水成冰的隆冬时节,那男人穿的却是一身单薄的春衫,面容带着几分病态的瘦削。

男人从写有‘先夫王氏元庆’几个大字的灵位后伸出半个脑袋,静静地望着在门口择菜的老板娘,神情温柔而眷恋……可怕的是,他的身体是半透明状的,地上没有影子!

说实话,昨天夜里阮萌投宿这家店的时候还被堂中那男鬼吓了一大跳,但见他没有恶意,只是跟老母鸡护崽似的护着店中孀居的老板娘,她才放心跟着玄念住进这家店……

尽管如此,阮萌对于鬼神还是存有敬畏之心的,她眼神飘忽,一寸一寸地往玄念身边挪,企图汲取一点安全感。一旁的老板娘肉眼凡胎,自然看不见身边那抹飘忽的游魂,只笑着同阮萌打了个招呼:“火炉上热着粥饭早点,小娘子请自便。”

玄念并未点破男鬼的存在,只掏出一片银叶子放在柜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不敢与鬼魂对视一眼的阮萌。

一见到那片精致漂亮的银叶子,阮萌的注意力瞬间从男鬼身上转移,眼都看直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我天!没想到上仙还会随身带钱,我还以为神仙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呢。”

玄念缓缓负手,漫不经心道:“蓬莱神树上随手摘的。”

“啊?树上还能结银子吗?”

“金枝银叶,取之不尽。”

“!!!”

啊啊,我们家玄念上仙不仅武力值爆表,而且还帅气多金呢!阮萌状做无意地朝玄念靠拢,靠拢,再靠拢,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了,状做严肃道:“上仙这么冰清玉洁的人,怎么能够被金钱的腐臭味玷污呢!不如这钱我帮您保管,让腐朽的铜臭味冲着我来吧!”

玄念轻笑一声不说话,他已看穿了一切。

躲在远处窥伺的男鬼飘飘忽忽地靠近,挠挠头歉声道:“那个,仙子……”

一听到男鬼那忽远忽近的,凉丝丝的声音,阮萌忙抱紧了怀中的小灰和毛毛,一溜烟儿躲到了玄念身后,扯着玄念一片洁白如雪的衣袖,战战兢兢道:“要死要死!上仙,他怎么老盯着我啊!”

阮萌打了个寒噤,身体更加僵硬了。说出来不怕笑话,她有个小毛病,不怕妖也不怕魔,唯独怕了纠缠不休的鬼魂……

不知何时,腕上多了温暖的触感,玄念将她从自己身后拉出,清冷带着笑意的嗓音自头顶传来:“无碍,那鬼没有恶意,只是舍不得抛下独活的妻子,而化为守护灵留在了她身边,并不会害人。”

阮萌悬着的心冷静了些许,指了指那道飘忽的身影,又指了指柜台后浑然不觉的老板娘,“可是,昨晚他盯着我们的样子好像很有敌意啊。”

“仙子误会了,昨夜是我有眼无珠,见诸位仙人深夜投宿,还以为你们是城中作乱的妖魔所化,怕内子会有危险,这才现身试探诸位仙人,实在是护妻心切,冒犯之处,还请仙人宽恕。我一直想找机会道歉,但是仙子总是躲着我……”

男鬼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将温柔的视线投向柜台后忙碌的孀妻,像是怕惊扰一个梦似的轻声道:“我答应了她,要护她一辈子的,哪怕我先行一步,也要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继续等她。”

“这样啊,吓死我了。”阮萌长舒了一口气,看向那抹游魂的眼中已没有了惧意,她甚至有些同情起这对阴阳两隔的夫妻来,小声问道:“那你这样可望而不可即地守护老板娘,连句话也不能说,岂不是很难受?要不要告诉老板娘,你一直都呆在她……”

男鬼只是笑着摇摇头,并不说话。

“不必了。”见阮萌疑惑,玄念出声解释道:“便是她知道了她丈夫的魂魄所在又能怎样,阴阳殊途,只会徒增痴愿罢了。一个人守护,总好过两个人痛苦。”

男鬼有些不好意思,苍白的面容上泛出一抹红晕来,“仙人所说,便是我心中所想。”

阮萌好像明白了什么,笑打趣玄念,“上仙很懂嘛!我还以为神仙都是不通人情世故,没有七情六欲的呢!”

玄念似乎被她的话逗笑了,轻嗤了一声,若有所思道:“没有七情六欲的,不就是一块石头了么。”

桌子上的毛毛已经吃完早饭了,也不顾远处还有老板娘在场,自顾自舔着肉垫道:“喂,咸鱼……”接触到玄念瞬间冰冷的目光,毛毛猫眼一转,硬生生改口,压低了声音道:“……上仙,你刚才不是说要出门吗?早点找到地仙,修好我的法器再说!”

经他一提醒,阮萌也想起来这事了,忙问一旁的男鬼,“大哥,你方才说杭州有妖魔作祟?”

“是呢,城中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你们瞧,外边议论声那么大,就是因为昨晚又死了两个人,俱是被吸干了精血,变成了干尸,弄得城中百姓人心惶惶的。”说到那妖魔,男子的面容上也呈现几分忌惮之色。

闻言,玄念目光沉了沉:“那邪物是何时现身此处的,你可知它是属于哪条道上的?”

男鬼道:“我受灵位限制,不能离开客栈,因而并不知道那魔物究竟是何方神圣,只知道它约莫两个月前出现的,每隔四五天就会出去杀一个人,现在已经死了十来个了。官府也请过法师驱邪,但都不管用,那些法师也全都命丧魔物之手。”

“连此地地仙都被这邪物抓走了,怪不得杭州灵气越发衰败了。”毛毛晃了晃猫尾巴,蹲在阮萌肩头冷哼了一声,“看来,要想修好小爷我的法器,就必须打败那魔物,救出地仙。”

阮萌思索了片刻,揣测道:“上仙,那作乱的妖怪是不是就是白府的那株桃花妖啊?若不是吸足了人的精血,它又怎么可能在大雪天开出那么鲜艳的花朵来?”况且系统给她绑定的剧情二副本就是这株桃花,杭州妖怪杀人事件肯定与那妖花脱不了干系!

“去白府。”听完阮萌的话,玄念不置可否,只眯了眯眼,嘴角的笑意凉了下来:“既是犯下了杀孽,本仙就不得不管了。”

说着,他向柜台后的老板娘点头示意,便负手跨出门去,走入松软的积雪中。阮萌忙抱起还在贪吃的兔子,又蹲下身让毛毛跳上自己的肩头,追随者玄念的脚步出了客栈,一边疾驰一边问道:“可是上仙,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混进白府捉妖啊?”

闻言,前方玄念的脚步一停,转过身来笑道:“你倒提醒了我。”

青砖藏雪的街道,雾凇弥漫,玄念眯着眼打量着阮萌,露出一个莫名且高深的笑来。

阮萌打了个哆嗦,有种不好的预感……

片刻,人迹罕至的街角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俊俏道士,看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就知道,道士乃是玄念所化。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位童子,女童子执佛尘,男童子抱桃木宝剑,正是被抓了壮丁的阮萌和罗小灰。

阮萌摸了摸头顶两个哪吒似的双髻,苦着脸道:“上仙,能不能给我换个造型啊!这发型太坑爹了,谁瞅谁尴尬!”

一旁的罗小灰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指着身后那头驴道:“跟毛毛相比,你的造型已经够好看了!”

被强行变成驴的毛毛蹶了蹶蹄子,暴躁地跳来跳去,看向玄念的目光中充满了屈辱和怨恨。阮萌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摘下头顶的猫薄荷叶递到他的驴嘴面前,安抚道:“没办法,多出来一个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置……乖啊,给你猫薄荷吸,就配合一下上仙咯!”

玄念蹙眉,嘴角勾起一个淡薄的笑来,“他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让本仙想起了一个非常讨厌的人。”

味道?阮萌皱着鼻子深吸一口气,咦,除了桃花香之外什么味道也没有啊!

玄念的心思从不显山露水,这是阮萌第一次从他嘴中听到‘讨厌’二字,不由心生好奇。她朝小灰努了努嘴,小灰亦是一脸茫然。

这还未开始降妖,双方就剑拔弩张了。廊下的白举人接过徐姨娘递过来的热茶,亲自奉送到玄念和和尚的面前,笑着打圆场道:“天寒雪冷,两位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罢。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这么久了,还未来得及打听法师和道长的名号。”

老和尚接过热茶饮尽,客气而从容道:“贫僧法号明远,云游僧人。”

玄念没有接茶,只淡淡道:“名讳不重要,本事才重要。明远和尚,你先请罢,免得说我欺负后辈。”

此话一出,白府主仆面色皆有些古怪:一个年纪轻轻的道士,称呼一个垂垂老矣的和尚做‘后辈’,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违和。

只有阮萌和罗小灰心里明白,以玄念的年纪,便是做那老和尚的第一代老祖宗也是绰绰有余的。

明远和尚也不讲客气,在院内缓缓踱步一圈后,用禅杖在后院石阶旁的雪地里画了一个圈,沉声道:“昨夜,那两人应是在此处遇害。”

白举人面色一喜,道:“正是此处!”

玄念面色淡然,阮萌不服气地说:“这里的积雪被践踏成泥,显然是发生过事情的,我都能看出来。”

罗小灰赞同地点头。

明远法师仿若不闻,继而道:“敢问施主,尸首现在何处,能否抬过来给贫僧瞧瞧?”

徐姨娘拥着暖炉坐在廊下绣椅上,皱了皱柳眉,不太高兴地说:“那尸体死相凄惨得很,还是不要抬出来了,找个地儿赶紧埋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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