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圣浪子?哈哈哈哈……”奇魂拍着膝盖大笑道,“我还有这么响亮的名头?哎唷,倒跟我挺配的啊!谁给起的啊?简直是入木三分呐!那好,往后我行走江湖就用这个名号了!”
“刚才下人来报,说有人闯上了山顶,我还说谁这么本事,可以不惊动山脚以及山腰的守卫直接闯到我这儿来,原来是你,倒也是说得过去的。你奇魂人虽疯癫,但本事还有的。”
奇魂笑得嘴巴都裂了:“过奖了过奖了!你可真会说话啊!你那样子虽然长得跟我未来岳父还有獒獒很像,但你说话口气比他们俩好多了,叫我听着心里真是舒服。我告诉你,他们俩一个阴森森的,一个凶巴巴的,我就不爱跟他们说话。我说,你这性格是随了你娘吧?借问一下,你娘是哪位啊?”
“你不必知道,说吧,你来这儿是打算救金贝螺的吗?”
“唉,”奇魂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道,“你以为我想来吗?我不来,獒獒一准又到他姐姐坟前告状,所以我只好来了。那小子是个缺心眼你知道吧?不是难事他不会找我的,每回找我就准没好事儿!就拿这回来说吧,你这大本营还找得真不错,山高不说,还陡,悬崖峭壁也多,我刚才往上爬的时候有两回差点摔下去没命了!所以啊,你也体谅体谅我,我也不容易,你就让我把贝螺带回去交差得了。”
莫无呵呵地笑了起来,搁下茶杯斜靠在软枕上道:“奇疯子就是奇疯子,说话真是有趣啊!我要把金贝螺交给了你,我拿什么去跟獒战谈呢?”
奇魂转头问道:“你想跟獒獒谈什么啊?说来听听呗!”
“獒青谷。”
“獒青谷?你不会是打算用贝螺去跟獒战换整个獒青谷吧?”
莫无转过脸,面带阴阴的笑意反问道:“有何不可?”
“你这不是为难人嘛!”奇魂拿起桌上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包嘴道,“你这根本不叫交换了,你这叫存心报复了,兄弟,做人要厚道些,仔细以后生儿子没辟掩你知道不?”
“原来你抓我就是为了跟狗狗换獒青谷?”贝螺在奇魂身边坐下诧异道。
莫无淡淡一笑道:“那公主你猜,獒战会不会拿整个獒青谷交换你呢?”
“别回答他这话,贝螺,他这就是在挑拨你和獒獒之间的关系。你让獒獒怎么选呢?选你,把獒青谷送给他,那獒青谷那些人怎么办?獒獒答应,只怕我未来岳父都不答应;如果选獒青谷,獒獒就没了你,那不伤心难过死?这压根儿就是不能选的,别理他,这就是一满腔怨气恨不得找所有人发泄的家伙!”奇魂吃着点心喋喋不休道。
贝螺看了莫无一眼问道:“你非得给狗狗弄这么一个难题,发泄了你心中多年积攒的怨气你才觉得高兴吗?”
莫无一脸云淡风轻道:“这不也趁机让公主看清了獒战到底爱你有几分吗?你那晚也曾说过,獒拔视女人如草菅,那么獒战呢?你觉得獒战就会奉你如珍宝吗?在权势和财富面前,痴缠柔情不过就是个笑话而已。”
“既然你笃定獒战不会拿獒青谷来交换我,那你抓我来这儿有什么意思?”
“我相信獒战待你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只是还没真到你眼前这位情圣浪子这般。若要将这份真心割去,好歹也得痛他个三五几年,叫他尝尝这滋味也好,我心里也痛快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呀?我看你温文尔雅的,以为你尚有点人气儿在,谁知道你竟是一肚子的鬼主意,哼!”贝螺气愤道。
“都说别理他了,他比我还不正常,”奇魂索性将盘子端起来吃道,“我们就在这儿好吃好喝地待着,等着獒獒来救就好了,理他做什么?对了,你住在哪儿?领我去瞧一眼!我要好好睡一觉,这一路赶来可累死我了!”
贝螺白了莫无一眼,带着奇魂去她住的小院了。莫无冲旁边那个使女使了个眼色,那使女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悄悄地跟了过去。贝螺和奇魂进了房间后,那使女便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房门外,侧耳细听了起来。只听见贝螺问奇魂:“奇魂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奇魂反问道。
“就是怎么逃出这破月崖啊!难道你来之前都没弄个越狱计划什么的?”
“谁有空弄那玩意儿啊?我一接到穆当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根本没来得及想什么越狱计划。”
“啊?那怎么办呀?难道我们俩就在这儿坐以待毙?要不然,我们还是像上回那样,先烧他几个院子然后再逃出去?”
“别傻了,你以为这天月崖是上回虎娇那破营地啊?我告诉你,这地方可不简单,不是那么容易逃出去的。你跟我呢,眼下就只有好好地待在这儿,等獒獒来救我们了。”
“只能这样了吗?我还以为你是带着惊天大计划来的呢!”
“呵呵呵……你以为哥哥我是故意被他们抓住,然后设法见到你再拉上你一块儿逃跑的吗?我是真被他们给抓了,天月崖我不熟,没想到这崖上还有那么多暗卫,差点就摔死了!你也别着急,獒獒那边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知道?”
“告诉你吧,獒战没把穆当招回寨子,现在穆当正带着花狐族增援过来的人和百刀族的人把夷陵国的五千大军以及血鹰族堵在了隘口崖那儿!隘口崖那地方易守难攻,那群家伙想攻过来可不那么容易。穆当把巴氏的援兵一堵,就算他们占据了谷口又怎么样?没有援兵,那也白搭!”
“真的?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舒服些了。可我一想到那个寂寞无趣要拿我换獒青谷,我就觉得火大!”
“随他去吧!他要开开心心地做梦,就让他梦去好了!我们俩吃饱喝足,养足了精神,等獒獒来救我们的时候,我们才有力气跑啊,对不对?”
“那獒战什么时候来救我们啊?”
“再怎么也得等收拾了巴氏,少说……也要半个月吧!”
“唉……半个月……脖子都要等成长颈鹿的脖子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来吃块点心,消消气儿!”
听到这儿,那使女返回了正堂内,将所听见的全部禀报了莫无。莫无思量了片刻后说道:“话虽如此,但还是要小心那个奇魂。他那奇疯子之名不是白得来的,做事常常不按常理来,保不齐他不会有阴招。红香!”
“奴婢在!”那使女应道。
“派两个人看住金贝螺和奇魂,别让他们走出这宅子。”
“奴婢明白!”
“若水怎么样了?”莫无端起桌上的竹茶杯问道。
“已经好了许多了,主上要不要见见她?”
“不必见了,等她身子好了之后就送她下山吧!”
“主上不打算留她了?”
莫无抚摸着光滑的杯壁,垂眉道:“一个已经对敌人动了情的女人已无大用,还是随她去吧!我当初救她一命,她也为我谋事一场,宾主之谊已尽,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那叫红香的使女点头道:“奴婢明白了,奴婢会将主上的话转告她的。”
红香正要退下,獒通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见着莫无便道:“我听探子说穆当带人堵住了隘口崖,照这么下去,巴氏的援兵赶不到,巴氏很快会被獒拔父子灭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再派人去一趟獒青谷?一个金贝螺能问那两父子交换什么?我们至少得把凌姬刚生下来的那个小屁孩子弄到手。”
莫无十分淡然,比划了一个请他坐下的手势道:“眼下谷口被巴氏看死,没有其他入谷的路,想再去把那小孩弄出来谈何容易?局势未明,暂且等等看。”
“我怕再等下去,那俩父子的人马就到你这天月崖下面了!”獒通显得有些着急,拍了一下膝盖懊悔道,“早知道那天就不该跟贝螺打什么招呼,一开始就该偷袭他们,说不定贝螺和那母子俩都到手了!谁能想到,贝螺警惕心那么高,居然把我识穿了!真是有够倒霉的!我跟你说,莫无,我们手里只有贝螺是不行的,我太清楚我大哥的为人了,他是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把獒青谷交出来的,我们手里得有那个孩子才行!”
莫无悠闲地提起茶壶为獒通注上了一杯,笑道:“二叔,不必那么着急,我们看戏得有看戏的心情。獒青谷内胜负未定,如果獒拔父子输了,那即便有孩子在手也是白忙活一场。喝口茶,先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得下来?要知道,我是携家带口地奔你这儿来的。万一被我大哥抓回去了,我一家老小还有命活吗?这几天你婶娘都在指着我骂忘恩负义,我心里有多不痛快你能知道吗?我就想确保个万无一失而已!”獒通急躁道。
“如果微凌夫人也来了这儿,二叔是不是会冷静些?”
獒通一怔,忙放下茶杯问道:“你说微凌会来这儿?真的?”
苦无浅笑道:“其实早几天前我就派人去百刀族了,相信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獒通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表情欣喜道:“真的?你可想得真周到啊!这么快就把微凌接来了!”
“当初我就答应过您,只要您跟我联手,我就会分一半的獒青谷给您,以及把微凌夫人从百刀族救回来送到您跟前,我莫无说话算话的。”
獒通心急道:“那微凌什么时候能到?”
“算算日子,应该就在这两天了吧!”
就在这天晚上,獒通和莫无笑谈微凌的到来时,微凌正狼狈地在一处密林中狂奔着。三天前,她被几个来自天月崖的人从百刀族带走了,之后便遭到了百刀族的追杀。今天傍晚时,他们被百刀族人追上,慌乱中,她与那三个人跑丢了,只得独自一人逃命。
听那三个人说,獒通在天月崖等她,可她已经不想去找獒通了。那个男人让她失望透顶,已再无利用价值了。她打算先逃到别处去,安顿下来再做打算。
跑过几堆坟时,她不由地心惊肉跳,一边双手合十作揖一边绕开坟地继续往前跑。跑出坟地没多远,她忽然停了下来,表情愕然地看着前方。
在前方二十步开外的那棵松柏下,立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当她转身想跑开时,另一个矮矮的身影从她背后窜出,手握一柄短剑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沉沉地喘着粗气,打量着眼前这个大概只有十二三岁的男孩子问道:“你们……你们什么人?百刀族的吗?”
“我们不是百刀族的,”那带着眼罩的男孩子说道,“你放心,百刀族的人已经被我引开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微凌有些惶恐道。
“喏,前面那位会告诉你为什么的。”男孩子指了指松柏下背对而站的那个高一些的身影。
微凌无奈,只能缓步上前,咽下一口冷口水后问道:“这位夫人……请问你拦下我有什么事儿吗?我就是一个路过的……”
“微凌夫人你太客气了。”那身影缓缓地转了过来,脸上如同她身旁的那个女孩子一样罩着面纱,月光暗淡,看不清楚她的双眼,却能从她的声音判断应该是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只是这声音陌生,微凌听不出是谁。
“请问,您是……”
“夫人,”那女人打断了她的话,声音轻柔地问道,“有没有兴趣与我做笔交易?”
“我?”
“对,就是你。”
“你想找我做什么交易?”
“我知道你跟几个来自天月崖的人正前往那里,如果可以,请夫人到了天月崖帮我一个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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