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尝不知道孩子没有错,华筝知道,错的是自己。
当初为了保护家人不被詹艋琛伤害,而选择委曲求全。
以为那样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是结果,阿姨还是离她而去……
这让她怎么不痛彻心扉……
华筝噙着眼泪,心痛难忍……
如果自己没有和詹艋琛在一起,而是在阿姨身边,至少也不会如此愧疚和遗憾……
在婴儿房的外面不远处,詹艋琛伫立在那里,看着里面的华筝。
华筝走出婴儿房,回到病房里。
里面还是安安静静的。红玉和护士依旧沉睡着。
詹艋琛走进病房,床上的华筝已经入睡,淡淡的灯光因颀长身影的靠近而被驱散。
就像一道阴影覆盖在她身上。
华筝就算睡着,脸上的悲伤之色也是那样的明显……
两天后,华筝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医生说可以安排出院。
华筝是想回到老宅的,她不想再留在詹艋琛身边。
可是就在要离开的时候,詹艋琛出现在病房。
红玉立刻出去了。
华筝平静地看着红玉离开将门带上,留下了她和詹艋琛在病房里。
“你说过,我身体恢复后,会放我走。”华筝无惧而理所当然地看着他。
是的,她还有什么害怕的么?最多还有她这条命。
“你现在并没有康复,先回詹家。”
“我不会回去的。”华筝僵着。
“身体彻底康复我才会让你走,或者,永远都别想。你选择。”
“不,我不会回去的。我要回老宅!我要去看看阿姨!”华筝害怕自己一走进詹家就再也出不来了。
而且阿姨……她都不知道葬在那里。
“华筝,你应该是了解我的吧?至少知道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所以,别再反抗,对你没有好处。”詹艋琛开始将话说得冷硬残忍,黑褐色的双眸也变得深邃危险。
华筝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脑袋里无法思想的一片空白。
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么一点要求都不愿意成全?
詹艋琛拉过她:“走吧!”
华筝就像没有灵魂似的被他带离出医院,一直塞进车子里。
车子安稳地朝着詹家行驶。
车厢里沉默地压抑。
华筝怔怔地看着窗外。
她忽然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了什么?她在努力寻找着活下去的理由……
似乎越想越不明白她为什么还活着……
华筝回到了詹家后,有大批佣人伺候着,还有家庭医生程十封的随传随到。如此精心调养,她的身体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只是华筝变得更加沉默了,几乎都是在发呆,要么就是睡觉。
詹艋琛也几乎在詹家,晚上与华筝同床共枕。
华筝没有能力去排斥,顺从着一切,却显得没有了生趣。
夜晚,詹艋琛走进房间,躺在床上的华筝已经睡着了,静静地垂在长长的羽睫,在灯光的柔软里画出一片灰暗。
詹艋琛轻轻地坐在靠华筝的床沿,深沉地看着她,低声:“怎么可能会放了你。休想。”
或许华筝知道自己很危险,根本就很难逃出詹艋琛的手掌心。
只是她自己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天天守着日子等自己康复,等着重见天日,因为她感觉现在就像生活在地狱,身体的,心理上的……
她不知道现在能够做什么。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
不管前面是什么,总是不要原地踏步,那样会觉得没有任何生存的理由了……
詹艋琛走出房间,直接往别墅的另一边走去,沉稳的步伐经过,每一步都让人感到胆战心惊。
阴暗的房间,灯光瞬间点亮。
照亮了屋内的设置,包括地上五花大绑,正痛苦蜷缩在地的小茹。旁边还站着两个冰冷的黑衣人。
灯光一亮,小茹便不适地呜咽着,脸上的眼泪和血混在一块,触目惊心的画面。
不用想,这段期间,她是被怎样的手段伺候着。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
詹艋琛往沙发上一坐,修长的腿交叠,身体向后微靠,面无情绪地对着地上的小茹。
小茹抬起模糊的视线,害怕让她全身颤抖。
其实就算不去看,那可怕的威慑力也让她知道来人是谁。
“二少爷……二少爷,我不是故意要说的,求你放了我,求求你……”小茹哭着求饶。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那你说说谁教你说的?”詹艋琛问。
“是……是荆雅媛让我这么说的。说这样能让詹太太流产,最好是……一尸两命……”小茹战战兢兢地说。
从她被关进来就一直被毒打着,就像是不问青红皂白。
开始的时候,就算小茹想说,也没有给她那个机会。
“还有。”
“没……没有了。”
詹艋琛鹰锐的眸光沉下,旁边的黑衣人立刻上前,一刀刺进小茹的脚筋处,直接被镬断了。
“啊——”小茹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直接在地上打滚。
要不是房间隔音好,恐怕整个山庄都听见了。
“没关系,你可以不说,反正你身上还有脚筋手筋,或者其他器官。可以一个个来,我不急。”詹艋琛说。
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眼眸依旧是那样绝情。
“我说,我说……”小茹痛得快要晕过去。
而确实,在她开口后的下一秒晕死过去。
旁边的黑衣人立刻又将她用水泼醒。
小茹的身体就像筛糠似的抖着,似乎随时就要死亡的样子。
一看到沙发上的詹艋琛,本能地开口:“我本来……本来是不想的,但是,我要为大少爷报仇,是你害死了他……我跟在大少爷身边,知道你和他是敌对的,除了你,没有人会有本事让大少爷消失。”
“他真是浪费了你对他的情意。既然你如此衷心,总不能让你们阴阳相隔。”
詹艋琛站起身,没有人性地吩咐:“带她离开这里再处置。别让她死的那么痛快,给我一块块割下她的肉喂狗!”
“是。”
小茹听完直接吓晕了过去。
只是有谁会在意她的凄惨下场。
詹艋琛一向都不手软,更别说这种找死的人。
华筝修养的期间,越想越不对劲。
为什么老宅的天然气会泄露?阿姨难道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么?有一点味道就可以闻得出来了吧?
又是什么引起爆炸的?
一有这个疑点,华筝便无法安静下来。
华筝现在基本上都不在床上了,而是经常在客厅。
这也没有什么差别,最多在卧室向外看的风景和在客厅时看的稍微有些不同罢了。
华筝打开房间门,离门几步远依旧是女佣在站岗。
她看了一眼,从她们身边经过。
华筝一走过,一个女佣就跟在她身后了,就像监视似的。
“不要跟着我,我很闷,就是想四处走走。”华筝说。
“……是。”女佣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没有再继续跟着。
华筝知道,女佣不跟着,不代表没有人注意着她。
詹艋琛的命令又有谁敢不听呢?
她只能装作自己是自由的,往别墅的另一边走去。
到了那边后,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小茹,便问一旁的女佣:“小茹呢?”
“小茹已经不做,离开詹家了。”那女佣说。
“什么时候的事?”华筝皱眉。
“前两天。”
“没有说什么原因么?”华筝问。
“没有。可能是她自己做错了事,所以才主动离职的。”
华筝转身离开。
是了。如果不是小茹对她说阿姨的事,孩子不会早产,还差点出了事。
这样的话,詹艋琛会让她继续呆在这里?绝对不会的。
她只是想,小茹知道阿姨的死,会不会知道更多?所以她才试着来问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