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礼服下面,米莱将她的一只脚从高跟鞋里脱离出来。一会儿再换另一只脚,来回着。
这样就舒服多了。
而她的小动作没有被任何一个人发现。
除非把她的晚礼服下摆掀起来,可是不会有人那么做的。
一直回到詹家,属于他们的新房。
詹惟凌还没有回来,米莱先在房间里等着的。
还好让她先回来了,不然的话,她的脚都要断了。
没有穿过高跟鞋的脚全部是嫩肉。
这折磨可不是一般的,把脚从高跟鞋里脱离出来。脚后跟都磨出了水泡。
但是这不是顶要紧的,水泡以后会消失,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如果入了洞房,是不是就要给詹惟凌生孩子?
可是一想到要生孩子,米莱的脸色有点苍白。
她不想生孩子怎么办?
因为她没有忘记自己的妈妈是因为生她难产而死。
那如果是自己的话,会不会也生孩子死掉?
就在米莱为这件事担心不已,在屋里团团转的时候,房门毫无预兆的被推开。
米莱本能的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走进来的人。
詹惟凌的视线往下。
只见一双白皙的脚站在地毯上,另一边,鞋子七倒八歪地在不远处。
米莱好不容易回神,立刻慌张的去把自己的鞋子穿上。
她居然忘了,这个不是她一个人的房间。詹惟凌进来也不需要敲门。
她怎么能把鞋子随意的脱在那里呢!这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就像被人看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一样。
不,是小小的缺点。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想着,詹惟凌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退婚了?
空气中的氛围有些紧张。
不过詹惟凌什么都没说,直接进了卧室,开始脱衣服准备洗澡。
米莱有听到浴室里的水声。才慢腾腾地向卧室挪去。
她觉得自己变得木讷了,不知道该怎么做。
是等詹惟凌洗好澡自己再去洗,然后就一起睡觉吧?!
米莱吃力地将目光落在那张大床上,毕竟是初经人事。紧张又害怕。
这个男人看起来冷冰冰的,稳重寡言,他会怎么做呢?
米莱想着想着,脸色就发红了。
米莱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夜色发呆,淡淡的银光洒在她的身上,有一种朦胧的美。
浴室门打开的声音,米莱的身体几乎是一抖,然后僵立着。
转过身,她就看到詹惟凌走了出来,身上套着浴袍,胸口处微敞,看得到里面结实的肌理线条。
米莱本来羞涩的想低下头,但是紧接着她看到詹惟凌朝自己走来。她的神经立刻紧绷着。
呼吸更是不稳,急促。
就像有什么危险物体在靠近她。
那种压迫感越来越近。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气势袭击的,还是什么原因,米莱紧张的往后退。
穿着的高跟鞋差点站不稳跌倒,还好她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然后她就看到了詹惟凌靠近床,将窗幔拉上。
米莱脸色发红,她还以为詹惟凌要对她……原来只是将窗幔拉上。
而自己的动静却那么大,这显得太尴尬了。
米莱匆匆的进了浴室,镜子里她的脸很红。
她捧着滚烫的脸,欲哭无泪。
该怎么办怎么办?没有人告诉她新婚夜自己该做什么?
米莱以为晚上会发生点什么,毕竟这是新婚夜。
但是最后的结果告诉她,什么都没有发生。
甚至詹惟凌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他没有提任何要求。
包括生孩子。
米莱对于生孩子是有点害怕的,所以在詹惟凌靠近她的时候,她才会吓得后退吧!
她这个样子是不对的吧!可是米莱真的害怕生完孩子就一命呜呼……
米莱几乎是后半夜才睡着,这之前,她就在黑夜里睁着眼睛,感受着身旁多出来的一个人。
以往都是她一个人睡,这种感觉很奇妙……
清早的时候,米莱还以为自己还是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
但是当她翻了一个身,睁开眼时,看到了陌生的窗幔,她才惊觉自己结婚了。
而昨晚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米莱立刻坐起身,就看到詹惟凌在穿衣服。
“……早。”米莱的声音有些僵。
她觉得早晨打一声招呼没有什么关系吧!她总觉得自己多说了话会被人嫌烦。
毕竟詹惟凌是一个寡言的人,一定不适应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女人。
她甚至认为詹惟凌不会有所回应。
“早。”詹惟凌开口了。
米莱见他在系领带,便问:“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
被拒绝了。
米莱不说什么了,下床,洗漱穿衣。她可不能赖床。而且她也没有赖床的习惯。
弄好之后她就跟着詹惟凌一起下了楼。
詹家的人都是住在一所大房子里的,没有分家。或者更喜欢那种其乐融融的氛围吧!
一家人坐在窗前用早餐。米莱坐在詹惟凌身旁。
对她来说,什么都会生疏,不过既然嫁到他们家什么都要熟悉起来的。
在詹惟凌用完了早餐,准备离开去公司的时候,米莱立刻站起身,跟在后面。
“什么事?”詹惟凌看着她。
“我……送送你。”米勒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突兀了?要不然怎么会让詹惟凌问出这样的话,能让他开口?
詹惟凌什么都没有说,转身钻进了车子。
米莱有点窘。
在詹家,男的都去了公司,女的都是在家,无事可做。
米莱一个人坐在房间,在那里看书。她喜欢看书。
另一方面,她是不知道和詹家的人怎么亲近,特别是上次,罗莉跟她说的那种事情,她并不喜欢听。
她觉得,既然自己嫁给了詹惟凌,就会好好的做他的妻子,什么都不需要去想。
想到了什么,她将书放下。
走进詹惟凌的衣帽间,看着他的衣服鞋子领带,一切穿戴都在这里,整整齐齐。
不过都是清一色的黑。
米莱摸了摸那衣服,就像触碰了那个人一样,很奇怪的感觉。
她不知道怎么去了解詹惟凌,总感觉他将所有人都排斥在外。
不过她想着,时间长了就会好了吧?!
当天晚上,米莱和詹惟凌依旧什么都没有做,没有说。
但是早晨的时候,米莱还是主动帮詹惟凌拿衣服了,她只是想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詹惟凌居然没有拒绝她的殷勤。
米莱想,那是因为懒得拒绝吧?!毕竟拒绝的话就要开口说话。
詹惟凌出门的时候米莱还是送了他,看着他的车子离开视野,再返回家中。
“真是大家闺秀啊!嫁了人就变成贤良淑德了!”罗莉坐在沙发上涂着口红,看样子是要出去。
米莱不是听不出那话里有话,带着适宜的笑说:“哪里有。”
“我眼睛又没有瞎,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我也看出来大哥对你不领情啊?”罗莉说。
“那就是我做得不好了。”米莱说。
罗莉鼻子里哼了一声,拎起她的小包包就离开了。
这样千篇一律的日子下过去了一个月,她和詹惟凌之间都是相敬如‘冰’的。
那天晚上詹惟凌回来的晚,米莱一直在房间里等着,手上捧着书,直哈欠。
从嫁给詹惟凌的那天开始,她就知道他很忙,晚餐很少在家里用,晚上睡觉的时间也是不定的。
今天比任何时候都要晚。
背脊靠在沙发上,两只脚很想随意伸展,但是又怕詹惟凌突然回来,被他看见,那样就不好了。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真的是一点**都藏不住,那种感觉不适应,却也不是无法忍受,他是自己的丈夫,不是么?
米莱这样等着丈夫晚归,觉得完全是一个妻子该做的,所以不管多晚她都会等。
米莱没有那么晚睡过,昏昏欲睡肯定是会有的,就在她脑袋在那里一点一点的时候,房门打开了,她一惊,看到是詹惟凌,赶紧站了起来。
“你回来了?”米莱说。
“嗯。”詹惟凌算是应了声,就没有下句了。
詹艋琛进了卧室,米莱立刻跟上去,瞌睡早就飞到天外去了。在詹惟凌将外套脱下来的时候,她立刻上去接下来,还对他笑笑,整整齐齐地将衣服放在一旁。
然后米莱就站在一旁,詹惟凌松了松领带,就进了衣帽间,米莱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总感觉站在詹惟凌身旁好压迫,是因为他个子高的原因么?
她知道詹惟凌有个习惯,回来必会洗澡,感觉他特别爱干净。所以她就没有跟进衣帽间,觉得太过亲密会让她害羞,脑袋都抬不起来。
当然,有些事情她还是会提前做准备的。
比如詹惟凌洗澡要用的东西都会帮他弄好,以前那都是佣人做的,现在他有了妻子,就是妻子的责任了。
詹惟凌出了衣帽间,直接去了浴室,在经过米莱身旁的时候,他说了句:“以后不用等我回来。”
米莱愣了下,看着那背影说:“不是,我就是睡不着……”
回应她的就是那浴室门关上的声音。
米莱愣愣的,应该看不出来她是刻意为之的吧?
虽然詹惟凌那样说,米莱依旧每天晚上借着‘睡不着’的名义等着晚归的詹惟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