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吓得四处乱窜,正因为有绳锁着,才没有践踏到人。它拼命扯着鼻环,恨不能立即脱离被束缚的情况。
沈建木在第一时间惊醒,立即摸起立在身旁的洗衣服的棒槌。因熟悉牛棚里的一切,沈建木摸黑走到门口,一声不吭,埋头苦打。
那些人一边尖叫,一边破口大骂,外面还传来了属于沈玉壁的声音,“你们鬼吼鬼叫个什么劲,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沈幼清安抚好了芸娘,立即点燃了油灯,昏暗的光线下,三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左蹦右跳的躲闪着沈建木的棒槌。
沈建木出手快、狠、准。那些汉子刚踩过淬了毒草水的碎陶片,碎陶片尖锐,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刚想撤出去,却又被人用棒槌劈头盖脸的打了起来。
沈幼清眼神一沉,拎着大半桶的水走了过去,冲着沈建木说,“哥,你让让!”
沈建木听了沈幼清的话,立即躲闪到了一旁。恰巧这个时候沈玉壁探头进来看情况,那大半桶水泼在了三个汉子身上,也泼了沈玉壁一头一脸。
“你个贱货,你疯了!”沈玉壁被泼了一脸的水,气的头发都快冒烟了,看到那三个汉子的惨样,以及地上锋利一面朝上的碎陶片,沈玉壁没有敢进来。
反观三个汉子,鞋子已经被碎罐子扎破了,脚上定然有伤,方才又被沈幼清泼了水,人人跟落汤鸡一样。
若单纯受了点伤,出点血也没什么,关键是碎罐子被毒草水泡过,迎头泼的水里也早就泡上了毒草。四个男人的脸瞬间就跟发馒头一样肿了起来,毒草的药性比想象中的要快,这些人脸肿的连眼睛都成了一条线。
沈玉壁只是脸肿成了猪头,而那三个汉子就不幸运了。他们被碎罐子扎破的脚也肿了起来,经过刚才那一番躲闪,毒素已经迅速的侵入了双脚中。
他们抱头哀嚎,想要骂却骂不出。
“沈幼清,你对我们做了什么?”沈玉壁扯着嗓子叫着,因为脸肿成了猪头,双手想要摸摸脸,却又不敢。一双手就在脸旁边晃着,肿成猪头的脸也做不出愤怒的表情,那模样实在是滑稽。
一旁的牛还在挣扎着,沈建木见危险已经解除,连忙走过去安抚着受了惊吓的牛。
沈幼清脸色一沉,冷声道,“我倒是想问问,三更半夜,你带着三个男人来牛棚是想做什么?若是要偷牛,这牛可不是沈家的,而是王员外家的。今日若是失窃,只怕卖了你们娘三都抵不过这头牛的钱!”
“你浑说什么?”沈玉壁被气得跳了起来,指着沈幼清大声嚷嚷,却忌惮着地上的碎罐子,而不敢冲进来。
沈幼清一声冷笑,朗声说,“若说你们今日不是来偷牛的,想必定然是谋财害命来的,我们这就去一趟里正家,让里正评评理!”
“你敢,你他x的贱货,还想翻天不成?”沈玉壁慌得没了着落,只顾着瞎骂。
赵氏和沈梓芸听到了动静赶紧出来瞧瞧,却没想到沈玉壁脸肿的亲妈都认不出来了。赵氏一看,心疼的不行,坐在门口的地上就开始嚎,这一嚎不要紧,将婆婆林氏吵醒了。
林氏肩膀上披了件衣服,端着点燃的烛台就来到了牛棚门口。见状,皱着眉头道,“三更半夜不睡觉,哭丧呢?我老太婆还没死呢,你哭什么丧!”
赵氏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林氏的手,走到儿子跟前说,“你瞧瞧你那死瘫子媳妇生出来的好闺女,把你孙子给折磨成什么样了!”
林氏端着烛台仔细看了看,连忙扯着嗓子说,“我的乖乖心肝大孙子,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把你弄成了这样啊?”
沈玉壁咬牙切齿的指着沈幼清说,“就是那个破烂货,她见不得我好,大半夜把我弄成这个鬼样子!”说着就哎哟哎呦的直叫唤,说是脸疼的要命,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脸上的肉一样。
“二丫头,你跟你弟弟较什么劲?他可是我沈家的命,玉璧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这贱命能赔得起吗?”林氏颤抖着嘴唇,大声呵斥。
“奶奶,我大哥就不是沈家的命了?若是今日这三个汉子把我和我哥都杀了,也是我们活该?”沈幼清朗声说,“姨娘纵容沈玉壁带着三个汉子来我牛棚害命,我还不能反抗,得束手就擒是吗?”
说到这里,沈幼清脸色更加的不好,“还是说,奶奶和姨娘已经容不下我们母子三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你们商量好了,支开父亲,好对我们下手?”
“你浑说什么?”林氏怒了,声音不由的也跟着提高,“你这个小贱人,不仅嘴坏,心更是坏的透透的!你这个小贱人有哪一点像我们沈家人?倒是跟你那个娘学的十足十!哪里有什么汉子?红口白牙竟然要污蔑自己的长辈,我瞧你是活腻了!”
赵氏见状,连忙将自己的儿子拽过来,示意那三个依旧在鬼哭狼嚎的汉子赶紧走。
那三个汉子吃了亏,又见瘦瘦小小的女人污蔑他们谋财害命,哪里还敢多留?
三人一瘸一拐的就往外走,沈建木想去拦,却被沈幼清制止了。
“妹妹,这些都是证据啊!”沈建木急了,沈幼清道,“他们身上都是毒,现在谁敢上去拦着?今日且让他们去吧。”
眼睁睁看着那三个人相互扶持着,嘴里仍旧哎哟的叫着,摇摇晃晃的离开了沈家。
赵氏见三人离开,阴恻恻的笑着说,“骚浪蹄子,红口白牙的造谣,也不怕闪了舌头。现在哪里有什么汉子?”
“既然汉子已经走了,你们也该散了。”沈幼清懒懒的说,正琢磨着门口这一堆碎陶片怎么解决,却听得赵氏说,“你今天要不将你弟弟治好,我就撕了你这张脸!”
“那也要姨娘你进得来才成。”沈幼清毫无畏惧,“这些碎陶片可都是淬了毒的,地上这些水渍也都是有毒,只要沾染上,就能肿的跟四弟的脸一样。”
“你……”赵氏气得咬牙切齿,沈玉壁却哭叫着说,“娘啊,我疼啊,疼的我难受啊!你快让那贱人给我拿解药,我疼的受不了了!”
赵氏哪里能眼睁睁的瞧着儿子受罪,撸起袖子就要找工具打进去,沈幼清不慌不忙的说,“今晚的毒药做的有些多,还有些剩余。哥,你在这瞧着,我去把那半桶毒药水给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