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哀家觉着很合理。边境多年来一直动荡不堪,虽说短时间内未遭敌袭,可若不将危害彻底铲除,那终是无用。司瑾这孩子一向优秀,哀家派他去正合适。”轻咳一声,太妃缓缓说道,俨然一副为民着想之态。
“可这……”
“哀家说如此,便是如此!”太妃冷冷打断皇帝,语气已然带了几分不悦,“皇上难道就不想边境彻底安定下来吗?哀家相信司瑾能力,这是交托于他在合适不过。”言罢,却是再不肯多说一句。
皇帝沉了沉眸,一双眸子从亮转暗,紧接着又从黯淡亮了起来。
“是,既然如此,朕公务在身不多打扰,太妃可要好好休养。”点点头,皇帝竟是意外的没再多说,转身朝身边阿福抛去一个眼神,只余一个潇洒的背影。
待皇帝彻底离开之后,屋内两人这才松下一口气。
“皇上……”亦步亦趋的跟在皇帝身后,阿福欲言又止。
他毕竟只是一个下人,若是说错了难免失礼。
“去查。”皇帝皱眉,方才那一番对话,看似并无异常,可他却愈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归鹤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转眼之间,又是两天时间过去,夜幕缓缓降临,归鹤宫中气氛格外压抑。
邵洺钰站在窗前,神色是说不出的癫狂,“成了,本殿下努力这么久终于要成功了!”
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马上就是他的了!
邵蕊儿站在他身后,一张小脸泛着青灰,双眼凹陷,眼神空洞,嘴唇毫无血色。
毒……她竟是忘了,那毒至今还未解开。
之前太妃囚禁邵柠妍,命她为研制解药,如今太妃被他们囚禁,那解药,又能问谁要?
“你说过的,我帮你,你不会不管我!”一把抱住邵洺钰的大腿,邵蕊儿哆嗦着嘴唇,近乎疯了一般的叫道。
“闭嘴!”抬脚之间,一脚将她踹开,邵洺钰眸中哪有半点所谓的兄妹之情?“真是吵死了。”他不耐烦的撇撇嘴,面色阴郁,看向邵蕊儿的神色是鄙夷、是厌恶的。
“不!”察觉到这一点的邵蕊儿当即哀嚎出声,她已经意识到,可……事到如今是不是太晚了?“你当初说过的,怎么可以不作数?我一直这么帮你,那玉玺也是我帮你找来的,你怎么可以!”
剧毒折磨的她没日没夜都无法正常安眠,蚀骨的痛折磨肉体,乃至精神。
骨头中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痛的几乎昏死过去,邵蕊儿坚持不懈的抱着邵洺钰大腿,从最开始的厉声指责,渐渐变成卑微的祈求,“我求求你,你救救我,我可以、可以不要那些东西,我求你救我一命……”
她不想死,她不过十四的年纪,还有大把生活要享受啊!
“邵蕊儿。”邵洺钰已没了耐心,一双眸子扫向她,其中幽冷,令人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蠢,还是说你太天真。事到如今,你觉得还可能回头吗?”
嘴角微勾,邵洺钰露出一抹讥讽,“你说说你,放着尊贵的公主不做,非要在这死皮赖脸的求我,现在后悔了?晚了!”
“你!咳咳咳。”不知是不是情绪太过激动,邵蕊儿说着,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几乎把整个嗓子都要咳破的咳法,只听了就令人一阵心疼,可惜她面前的是邵洺钰,那个狼心狗吠忘恩负义的禽兽!
这些天,他借着邵蕊儿找来的太后玉玺,用尽各种手段去拉拢朝中诸方势力。炫书文学网
那些贪婪愚蠢的宵小之辈,早在邵洺钰开口,便见风使舵投入了他的麾下。而那些一心忠于大舜的重臣,则被丢弃到一旁,配合还好,若是敢反抗……杀!
而那封派遣邵司瑾去往边城的信纸自然也是他的计划,只要将他引开,那么剩下的,基本都已不用害怕。
准备这么久,那一天终于要来临了!
“你就在这好好呆着吧,现在的你,已经没有用了。”他幽幽道,能清晰感受到邵蕊儿宛若实质性看过来的目光,
那里面,满是对他的愤恨和憎意。
“咳咳咳。”古院中——一阵风吹来,屋内的咳嗽声登时更甚了。
擎风擎竹两人站在屋外,可谓是急的团团转。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主上的身子更差了,你到底是怎么照顾主上的?!”擎风迫不及待的跺脚,看向一旁擎竹的目光满是责备。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任务失败,然后被迫的回来照顾主上,不曾想,这一照顾就出了这档子事。
都怪那狡猾的女人!入了京城后,她便像条泥鳅一样,任凭他如何搜寻也没有半点下落,想来主上也是因为这事气的吧。
撇撇嘴,擎竹低下脑袋,不敢多语。
擎风知道责备他也无济于事,偏生曹文丞也不让他们进去屋里。“主、主上?您让属下看看吧,您总这样咳也不是办法啊!”
主上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又,这可如何是好!
“都怪你!”
他一阵咬牙,只得将满心怒气撒在旁边的擎竹身上。
可怜的擎竹,只能再次无辜的摆了摆手。
“槐儿……咳。”屋内,明明外面还是大亮,屋内却紧闭门窗,昏暗的气氛更显压抑。
曹文丞一双骨节分明的素手,很是好看,他轻轻抚过那枚红色香囊,用指尖细细感受那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槐”字,好似这样,就能慰藉自己那颗孤寂的心。
一群蠢货。
“咳咳。”轻咳一声,他心里暗骂。
早听擎竹说了那件事,曹文丞并不担心红槐会从他手掌心逃出,一颗心却迫不及待想要早点将她抓住。
京城之地人多物广,更何况又是他们的故地。
若是红槐成心想躲,就是曹文丞想找怕是都没那么容易。不过,如果他知道红槐一直躲在大舜的冷宫中,怕就不止是现在这般平淡了。
这般想着,他的目光不自觉看向窗户,眼下正值春季,娇艳的桃花朵朵开,他却紧闭窗户,不愿多看一眼。
如果是她,定然也不会喜欢这种看起来娇艳实则不堪一击的花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