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京城——
“奉瀛公主病了,你当初那般直接的拒绝人家,现在难道不该去看看她?”皇帝蹙着眉,眼下明显笼了一层青灰。
邵司瑾僵直的站在他面前,沉默不语。
皇帝无奈叹了口气,“朕知道你怪朕,可那件事实在是……”
当初撮合林月同邵司瑾之时,皇帝并未想到眼下局面,现在真是两头难做。“朕……”张了张嘴,又无奈摇摇头。
瞧见皇帝这般,邵司瑾有了些许动容,“儿臣从未怪过父皇,甚至要感激您这般坚持的站在儿臣这边。这件事请父皇放心,儿臣有分寸。”
“那便好那便好。”皇帝松了口气,抬手拍拍他的肩,“怎样,身上的伤口可好些了?”为了邵司瑾这伤,他可没少请御医去齐王府,那奇珍药材更是一箱箱的用。
看了一眼院外忙碌的下人,阿福适时提醒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宫了。”
身为一国之君,公务繁忙,怎能一直迁就儿女私情?今日皇帝也是好不容易才找了机会从宫中出来看看邵司瑾。
“那朕,改日再来看你!”皇帝顿了顿,道。
指导收回手之时,才发觉曾经那个青葱少年,现已比他还要高了。褪去年幼时的稚嫩,一双眸子倒是愈来愈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皇帝了然大笑,阿福早已备好马车,上前来搀他。
“皇上怎的这般开心?”阿福问。跟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都显少见他这般爽朗的笑。
摇摇头,拈起袖边一枝绿叶,露水顺着叶上纹路落在皇帝手心,清凉又透彻。
直至皇帝远去,邵司瑾才收回目光。
阿应守在门口,听他一声唤,立即像是闻了肉的军犬一般走过来。
“去行宫。”
行宫距离齐王府多少有一段距离,邵司瑾身上的伤虽好了些,不过做了一路的马车多少还有些不适。
阿应小心搀扶着他下马,方才前去敲了敲行宫大门。
“你是……?”不一会儿有个婢女蹿出头来,疑惑的目光现在阿应身上打量了一圈,方才看到他身后的邵司瑾。
“齐王殿下!”婢女恭敬道,眸中还有些不可置信。
关于舜国三皇子当众拒绝同奉瀛联姻的消息可是三天前就传了全城,行宫的婢女又怎会不知?
因为这事,慕容雪鸢回来时可没少发脾气,光是被砸坏的东西就有一箩筐,更别说被撒气折磨的婢女。
“齐王殿下可是有何事拜访?您同奴婢说便是,我家公主有些不方便见客。”婢女话音刚落,阿应就皱起眉头,“你家公主有何不方便的?不妨说出来。”
就连堂堂齐王亲自到访都敢拒绝,要是换做旁人阿应早就发怒了。不过关于慕容雪鸢的传闻,他最近可没少听。好中文吧
同邵司瑾私语了一阵,回过来看小婢女,她正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说。
邵司瑾眸光微变,语气却是和缓近人,张口问道:“可是你家公主身子不好了,才不愿见客?”
“是是是,殿下英明。我家公主前些日子不幸得了风寒,最近身子虚弱,生怕传染了旁人,更何况是您这样尊贵的大人,不如……齐王殿下就先回府,改日公主殿下身子好了,奴婢再知会您可好?”
“啊,您若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可以尽管跟奴婢说,奴婢定然准确传达到我家公主手里。”许是看邵司瑾态度亲和,婢女胆子倒是比方才大了不少。
阿应有些为难的看向邵司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场面静了大约三秒钟时间,看着婢女眉眼弯弯的笑脸,邵司瑾飞快做出选择,“好,那本殿下就不多打扰,只愿公主殿下能够早日康复。”
淡淡拱了拱手,邵司瑾转身就走,那神情那态度,简直冷酷无情。
阿应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将手中几个礼盒交给婢女,又简单吩咐了一些事,方才顾上去追赶主子的步伐。
看着齐王府的马车彻底消失不见,婢女方才松下一口气,拎着两个礼盒一路小跑去了慕容雪鸢所在的院子。
恰逢卞云正从屋内出来,看见气喘吁吁的婢女。
还不等她张口询问,婢女已然将手中之物交到她的手上,“这是方才齐王殿下送过来的。”将方才发生的尽数告诉给卞云,婢女又想起临走前阿应留下的那几句话,也一一说了出来。
“当真?”卞云眸光微眯,一时间神色有些莫名。
小婢女却只顾滔滔不绝自己方才所见之事,并未有任何察觉。“是啊卞云姐姐,那齐王殿下可是亲自来的呢!听说他身上还有伤,真不知道……”
“对、对不起!”猛然意识到什么,婢女连忙住嘴,一张因为奔跑而红扑扑的小脸瞬间惨白无华。
他怎么会这么蠢!怎么能在卞云姐姐面前提起这件事呢?
婢女现在只恨不得能将自己的嘴封起来,逃过这一尴尬场面。“对、对不起卞云姐,是、是奴婢说错了,求您放过奴婢吧,求……”
“够了够了!”不耐烦打断婢女,卞云眸中虽然凶狠却比往日少了些戾气。“你做的很好,先下去罢,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应该知道该如何做了吧?”
“是!”婢女兴冲冲道。
许是因为难得卞云这般好脾气,婢女颇有一种幸免于难的感觉,一蹦一跳没了身影。
眼看四下无人,卞云拿着手中礼盒回道屋内。
阳光透过打开时的门缝照进来,隐隐有些绰约朦胧之感,周围窗户紧闭,整个屋子显得昏沉。倘若此时有婢女一不小心闯进来,定会发现这屋子的不同寻常。
床榻干干净净,看不到一丝皱褶,触手一摸,只有一股冰凉感,想来是在这殿内沉寂好些时间了。
“公主,亲启。”右手拈起一支沾了墨的毛笔,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洋洋洒洒写下一封信。上面公主二字当真是重中之重,叫人一眼便注意。
可惜慕容雪鸢此刻还根本不知道卞云从遥远的京城给自己寄了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