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回到林府之后,简单洗漱一番,便直接睡了个天昏地暗。
虽然跟踪熊总督是白跑了一趟,但意外见到邵司瑾还是让林月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一些,转而才能更加用心的处理正事。
这天,林月刚刚去到邢府想要探望一下刑远伤势,却意外发现整个邢府都张灯结彩一片红。
直至被下人引领着进了刑远的房间,林月还揶揄他道:“怎么,你府里谁大喜了,办的这么热闹?”
刑远正靠在床头看出,听闻她来,本想出言打招呼,却在听闻她这句话的瞬间回给她一个似怨似恼的眼神。
林月瞬间就僵住了,然后看着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不会……是你、吧?”
“你说呢?”
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刑远的脸上写满的头疼二字。
他一向自由惯了,本来就没想着这么快成家,现在还忽然给他安排上结婚,不论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觉得无法接受。
以至于原本就没好的伤口都有些隐隐作痛起来,“我那个混蛋老爹,一天不整事都难受。”
听他痛骂刑南,林月只是笑笑。
看着他浑身不舒服的模样,心里不知怎的竟有些快意,转而在椅子上坐下,方才问道:“你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到时候别忘给我几分请帖,看在我们相识这么久的份上,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份情面来参加的。”
“省了吧,没有请帖,也不会有婚礼。”低头继续去看手上的书,刑远冷道。
林月还真显少看见他这般不近人情的模样,一时心里倒有些好奇新娘来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将这个算天算地狡诈腹黑的刑狐狸给压制住?
自给自足的倒了杯茶,林月端起茶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小口方才笑着调侃起来,“这件事恐怕已经轮不到你做主,你是没看见,方才我一路进来,整个邢家从上到下都已经被装点好了。到处红彤彤一片,还真喜庆。”
“依我看呢,你就从了吧,人家新娘都没嫌弃你,你有什么好拒绝的。”
“拒绝,我压根就没答应过。”冷嗤一声,刑远每每想起那件事还有些郁闷,“要不是我那不靠谱的爹喝酒误事,也根本不会有这档子事!”
喝酒,误事?
林月喝着茶,感受着舌腔内那淡淡的花香气,忍不住砸吧砸吧嘴,隐隐觉得这话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你不会是说你和曲家大小姐的那桩婚事吧?!”林月瞬间惊了,一瞬间有呆了。
她记得自己上次想要刑远帮忙联络曲家被他拒绝的时候,刑远有和她讲,刑南以前和刑老家主醉酒之时为两人定下娃娃亲。
“这么说,这次是邢家和曲家的联姻?”林月忍不住蹙了蹙眉。
她并非不支持刑远的婚事,只是……
“曲家不是知道你和我合作的事吗?这个时候突然联姻,到底是想要加入的意思,还是……”看了刑远一眼,林月没有继续说下去。
以刑远的头脑,自己能猜到的他心里自然也有所知。
在此之前,曲家一直保持了中立的态度,现在看来,江南的格局又要发生变化。老友书屋
眸中一抹深色闪过,林月一时间却不知是喜是忧。
而此刻另一边的曲家,也正陷入着异常矛盾中。
曲襄端坐于书桌台前,她正执笔在宣纸之上写下一个又一个的精致字迹,对于面前曲胜廷絮絮叨叨的劝说恍若未闻。
“老爷,您休息会吧。”
丫儿在旁亲眼见着曲襄的态度,生怕会惹恼了曲胜廷,连忙倒下一杯茶水递给他。
说了这么久,曲胜廷却是有些口干舌燥,一口将正杯茶喝的一干二净方才又问道曲襄:“这件事情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爹都已经和邢家主说好了,不日就是黄道吉日,你快些准备好,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一声,不懂得去问……”
“爹。”
眼看曲胜廷又要开始唠叨,曲襄先一步打断他道:“爹,女儿已经说过,不会嫁给刑远。”
她眸子黑白分明清晰透亮,里面的坚决即使隔着老远也能看见。
曲襄一向听话,极少出现这等直言反抗之时,而这一次,曲家主却被气的不轻。
敲了敲手中拐杖,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曲襄面前,整个人气的都在哆嗦,“你不嫁给刑远你还要谁嫁给他?曲家就你一个子嗣,你总得为曲家为你爹我想想啊!”
“你和刑远那小子的婚事是我们早就说好的,容不得你反悔!”冷哼一声,曲胜廷也是咬紧了牙关不肯松口。
这些年来,他是亲眼看着曲襄一个人扛起整个曲家。
在为自己这个女儿心疼的同时也对她格外严厉,方才早就曲襄这个不易近人的冰冷性子。
可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刑远虽然年纪不小,但性子稳重,如今他肯回来掌管邢家说明已经收了心,你嫁给他,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我是你爹,我能害你吗?”
叹了口气,曲胜廷语重心长的劝说。
但于曲襄而言,却恍若对牛弹琴。
她摇摇头,坚持己见都:“女儿知道,但就算是为曲家,女儿也不能嫁给他。”
“什么意思?”曲胜廷皱了皱眉,问道。
在他看来,有刑远执掌的邢家只会愈来愈好,单凭曲襄一个人支撑,是定然比不上的。既然如此,还不如以联姻打定基础,可确保曲家安然无忧。
曲胜廷的想法只要曲家能够继续在江南保留一席之地即可,但曲襄却不是那么想的。
她微微垂下眉眼,羽扇般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衬的她此刻模样格外安详。屋内沉默了一会儿只听她道:“爹,我相信曲家就算不能站稳江南第一大家族的位置,也不必伏低做小的去做别人附属品。”
“曲家是我们的家,是我说什么都会保护的存在,联姻只会毁了曲家,并不能成就曲家。”
叹了口气,曲胜廷眸中闪过无奈。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但……“可爹不知是曲家的家主,爹也是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