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酒量在平时看确实还可以,但跟范显这种看起来就很会喝酒的人比起来,定然比不过。
范显笑他太过拘谨,但还是抬手为他倒了杯酒。
见两人相处的如此融洽,熊夫人面上也露出一抹笑,“范统帅可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如自己一般爱酒如命,人是我尊贵的朋友,可不是来给你当酒友的。”
“哎呀,夫人这话说得,我范某人岂是那种心里没数的人?”
范显许是与熊夫人相识已久,因而说起话来也完全没有那种下属之间的唯唯诺诺,两个人更像关系及其亲近的朋友。
看着范显拎了一大桶酒猛灌的样子,熊夫人眸中一抹无奈闪过,转而对着邵司瑾笑笑,“让三殿下见笑了,范统帅的性子却比一般人豪爽,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夫人客气。”勾了勾唇,邵司瑾面上果然不见怒意。
他原以为这个人会比想象中要更加难缠,却不曾想竟是这般亲和,说来要比预想的更好才对。
在白天熊夫人说要给他引荐人的时候,邵司瑾就隐隐有了猜测。
方才从院子进来,远远就看见一张四方小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周遭虽然没有下人服侍,但胜在安静祥和的气氛。
明明已经入了夜,但亭子四面八方都被点了几盏煤油灯,柔和的灯光恰到好处的笼罩在这一方空间,别有一番滋味。
邵司瑾左手边挨着范显,右手边则是熊夫人,因而两人的对话就是想不叫范显听到都难。
只见他赫然一哆嗦,整个人就好像触了电一般,辛辣的酒水灌入他喉咙间,让他不可抑制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抬手指了指邵司瑾,范显似乎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却因为咳嗽根本无法表达出来。
一双眸子瞪得圆滚,看向邵司瑾的眼神里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熊夫人无奈摇摇头,她大概猜到范显想说什么,竟隐隐有些想笑。
“你、你是……”
范显死死瞪着邵司瑾,许是还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邵司瑾邵司瑾……”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范显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说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怎么感觉这么耳熟呢!这不是舜国的三殿下吗?邵,不正是舜国的皇姓?!
“草民、草民见过三殿下!”范显的神色瞬间变得惊恐,下意识就要往地上跪,却被邵司瑾抬手扶住。
“范统帅快快请起,不必拘礼。”邵司瑾笑道。
范显虽然是熊总督手下培育的势力,但毕竟也算是舜国百姓。
其实从邵司瑾听到翎骑队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一切。
他在还没有正是来到江南之前,对于总督府的势力基本已经打听了个大概——熊总督虽然贪财好色,但却掌握了整个江南的命脉。
在当初先皇发现江南是块无人踏足的宝地之后,就从朝臣之中精心挑选了一批人马来到江南。他原本是想找让这些人扎根江南然后开始慢慢扩大自己的势力。来看书吧
可没想到他还没等到亲眼见证这一切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人世。
后来舜国被年幼的现任皇帝接手,才发生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江南原本就隶属于舜国范围,只不过这里最开始只住了一些本土人员,他们早已习惯了江南的环境、位置以及生活方式。
但却并没有像邵泓澜那样的野心,邵泓澜不甘心江南这样肥沃的资源浪费。
而当时被委派前来的队伍中,为首一名是当时朝廷的忠臣,叫做熊天,也就是现在这个熊总督的父亲。
熊天为了江南可谓是呕心沥血,带领手下的人们,只用了仅仅三年时间就在江南稳住脚跟,然后又用肉眼可见的飞快速度将江南发展起来。
江南的人们也是那时候才知道自己所生活的是块怎样的仙境。
天然的森林,山峦,里面不缺乏一些天才地宝;这里土质肥沃,不论种上任何植被都能生存;周边还有一些不被人注意的小部落,十分便于运输和传送物资。
可就是这样仙境一般的江南,最后却不得不被舍弃,作为牺牲品一般。
现在舜国重新拥有了能力,江南也因运气好而勉强保下自己这片赖以生存的土地,而保下这个江南的人,正是熊天。
熊天用命换了江南,而如今的熊总督却在暗暗筹谋如何谋权夺位。
范显在得知邵司瑾身份后,就十分担心他是不是来抓自己的,但仔细想想今天是熊夫人安排的他们见面。
范显与熊夫人相识几十年,也相信自己这个老朋友不会做这种害自己的事情。
“不知三殿下今日来到底是想同我说什么。”看了看如墨一般的天空,范显轻轻皱着眉头问道。
亭子里寂静的除了他的声音只能听到两人节奏而平缓的呼吸。
熊夫人已经离开,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倘若继续留在这里只怕并不合适,因而在同范显解释清楚这件事之后,便回了房间。
接下去的事,她相信邵司瑾会有办法。
“范统帅莫要误会,本殿只是想同你认识,我也着实没想到夫人说为我引荐的人竟是您。”怕范显因为刚才的事误会自己别有目的,邵司瑾连忙解释。
范显的父亲也是当初朝廷中一名老将,在当初包围江南之时光荣殒命,因而对于这位忠臣之后,邵司瑾心里还是有些敬佩的。
范显沉默着不说话,似是在思考什么。
整个亭子就恢复了一片寂静,酒盏还摆在桌上,但却一下没了喝酒的人。
“范统帅……”
“我知道。”
邵司瑾刚刚张口,就被范显打断。
愣了愣,邵司瑾看着范显转过身来,神色有些凝重而严肃,“我知道殿下在想什么,擅养私兵确实是罪!但倘若殿下当真要治我等的罪,恕草民不能答应。”
“什么?”邵司瑾微微怔了一下。
范显根本没管他说的,只是接着道:“擅养私兵,是怕给百姓增添不安,但草民敢保证,我和我的兄弟从未做过任何逾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