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傲宸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开口道:“你糊弄我?”
“我哪有。”赫云舒低头看了一眼桌面,反驳道。
“哦,你低头了,按照你刚才所说的话,你这是心里没底。”
“才不是!”
“你说话声音这么大,是心虚了。”苏傲宸笃定道。
赫云舒心里直骂娘,这个苏傲宸,明明是把她刚才说的话又还给她了。这样的话,她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若是说是,那就证明自己是心虚;若说不是,那就说明自己刚才是在胡说八道。好嘛,她成功地挖了个坑,又成功地把自己埋进去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现在算是明白了。
看着赫云舒拧巴的小脸,苏傲宸轻笑一声,道:“怎么不说话了?”
闻言,赫云舒气鼓鼓地看着他,明明是他把自己逼得无话可说,现在倒还好意思问自己为什么不说话。
突然,苏傲宸像是想到了什么,手从赫云舒的脸上放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敲着,似乎是在想什么心事。
赫云舒看着他,心里直犯嘀咕。
忽然间,苏傲宸站了起来,原本她以为他这是要对她不利,顿时站起身做好了防御的姿势,谁知,苏傲宸只是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好看的白牙,说道:“好了,那我走了。”
说完,也不给赫云舒说话的机会,就一溜烟儿似的消失在了后窗。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放亮,翠竹苑的门便被拍的啪啪直响。
被吵醒的赫云舒伸了个懒腰,满脸的不高兴。想来她这翠竹苑的门也是够结实的,整天不是被人踹就是被人砸,也是够无辜的。
赫云舒慢吞吞的走过去,打开了院门,只见赫玉瑶站在门外,满脸的喜气。
赫玉瑶不满地看着赫云舒,道:“慢吞吞的,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
赫云舒瞥了她一眼,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呵,赫云舒你这是没底气了吧。告诉你,今天三殿下的府上就要来送聘礼了,据说你那位铭王爷的府上也要来送呢……”
院门外,赫玉瑶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真吵!赫云舒摇了摇头,继续进屋睡觉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院门再次被人敲响,赫云舒起身,简单地梳洗了一番,便打开了门。
这一次,门外站着的是赫明城身边的小厮,言称请赫云舒去正厅。
赫云舒点了点头,一路来到了正厅之中。她一进去,就发现有些不大对劲。
正厅之内,坐在主座上的自然是赫明城。右边的位子上是秦碧柔,再往下是苏雨晴,最后居然是秦碧柔身边的丫鬟春桃。
赫云舒走进去,不动声色地坐在了左边。
这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赫玉瑶走了进来。暗觉今天是自己的大日子,赫玉瑶愈发觉得之前的那副妆容配不上她,硬是让婢女又给自己打扮了一个时辰才肯罢休。
一进门,赫玉瑶便瞧见春桃坐在苏雨晴的旁边,不禁皱了皱眉,质问道:“春桃,你也太不懂事了,这里是姨娘的位子,你怎么坐到这里来了?”
话一出口,赫玉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春桃跟在母亲身边多年,素来是个机灵的人,绝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坐在主位上的赫明城轻咳了一声,道:“瑶儿,不得无礼,这是你柳姨娘。”
春桃本名姓柳,如今自然是柳姨娘了。
“什么!”赫玉瑶尖叫了一声,瞪着春桃说道,“春桃,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母亲待你这般好,你还想着爬主子的床,真是不要脸!呸!”
如此说着,赫玉瑶还嫌不过瘾,不客气的朝着春桃吐了一口唾沫。
赫云舒在一旁看着,真心觉得赫玉瑶的智商是被狗吃了,她这么骂春桃,岂不是把赫明城也骂进去了?
春桃听了赫玉瑶的话,低着头拿着手中的帕子擦泪,一句话也不敢说。
赫玉瑶不依不饶,上前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怒道:“你个不要脸的贱货,看本小姐不打死你!”说着,赫玉瑶袖子一捋,就想上前打春桃。
“拉住她!”赫明城坐不住了,命人拉住赫玉瑶,之后阴沉着脸说道,“瑶儿,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这般不中听的话也说得出来,若是让别人听了去,岂不是笑话?”
“哼,做都做了,还不许说了吗?”赫玉瑶不依不饶。
一句话把赫明城说得脸色铁青,一大早的好心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瞪了赫玉瑶一眼,怒道:“有我在,这个家里还轮不到你撒泼!坐下!”
秦碧柔看向赫玉瑶,道:“瑶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情多了去了,还能事事都计较不成?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这些糟心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无须为了那些不要脸面的人影响自己的心情,不值得。”
“是,不值得。”赫玉瑶狠狠地剜了春桃一眼,这才坐了下来。
听了这一番含沙射影的话,赫明城暗觉老脸无光,坐在那里生闷气。
唯独赫云舒和苏雨晴面色如常,赫云舒看了苏雨晴一眼,此前赫明城拿她要挟过自己,不过还好,事后证明不过是赫明城的谎言。眼下见苏雨晴完好无损,她也就放心了。
很快,门房的人通报说三皇子府上送聘礼的人已经来了。
随着赫明城一声令下,各院的主子和下人便聚集到了门口。
此时,赫府门外,已经排了长长的一条队伍,为首的便是三皇子府上的管家。
见赫明城前来,管家忙上前见礼,道:“赫大人,这便开始唱礼吧?”
按照大渝朝的习俗,这聘礼送到女方家门口,须有唱礼官在进门前一一念出,一来让女方清楚男方的心意,二来也有炫耀的意思。
赫明城看了看管家后面长龙一般的队伍,满意地点了点头,应道:“好。”
管家忙冲着唱礼官使了个眼色,唱礼官早已准备好,然而,这唱礼官刚刚开口,便让在场的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