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时间好像在无限的拉长,焦灼的让人难熬。
少年们紧张的等待着,就像死刑犯在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站在最后抹不开脸,始终没有开口道歉的澧灏同样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在八个少年快要感觉呼吸不畅时,萧逸凡终于有了反应。
“如此,那便留下吧。”
萧逸凡道,如甘泉一样的话语瞬间解救了少年们濒临绝望的心。
“啊,谢、谢谢您。”
“谢,主子,主子……”
少年们激动不已,抱在一起又蹦又跳。半响才冷静下来举手起誓。
冗长古老的誓言郑重又繁琐,是遗族自古流传的最真挚的心意。
萧逸凡安静的听完,之后柔和的力量再次将七个少年托起。
少年们顿时喜笑颜开。
澧灏看着,急红了眼睛,几次张嘴,却到底说不出那想了千百遍的三个字。
萧逸凡看了澧灏一眼,在七个少年欲言又止的目光下出声,“你若也想,便也留下吧。”
“啊?”澧灏愣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伊亚栗踹了一脚后,才满脸通红的跪趴在地上慷锵有力的起誓。
萧逸凡笑了笑,“去选你们喜欢的武器吧,明日我看着你们对练。”
“是!”少年们激动不已。
在少年的心中,强者便是绝对,便是信仰。
……
“回来了。”萧逸凡刚走进院落,南宫嫣然笑着便迎了上来,“看模样,今儿有些进展啊。”
“嗯,那几个小子服软了。”萧逸凡揉了揉眉心,笑道。
“哦~那敢情好了。”南宫嫣然迎着人进屋,垂头给萧逸凡褪去外袍,“先去泡个澡,我倒了些药液,洗完后吃些东西,睡一会。你给我的药粉已经下完了,之后还要我做什么?”
“没了,等着就好,最迟三天。”萧逸凡迈进木桶,喟叹一声,半闭上双眼靠在木桶边沿。
南宫嫣然食指搭上萧逸凡的太阳穴,轻轻的揉捏。
第二天傍晚,天色暗沉下来,万物开始沉睡。
一道人影闪入一座小院,顿了一瞬后推门进入。
“楼主。”人影先是对着已经起身的南宫嫣然行礼,之后转向萧逸凡,“爷,各院有动静了。”
“守好,莫要出了差错。”
“是。”
人影消失,南宫嫣然挑挑眉,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萧逸凡。
意思很是明白,那个由她经手下的药粉到底是何功效。
萧逸凡但笑不语。
很快,不远处的院落哭闹起来,喊声震天。
“走吧,去看看。”
萧逸凡说完,南宫嫣然便兴致勃勃的拉着人纵身飞了出去。
最近的院落,十几个人跑了出来,有的满脸呆滞,有的满脸惊惧,有的满脸笑意。
南宫嫣然眨了眨眼,看向萧逸凡挑眉。
萧逸凡又是笑笑,看了眼看见他们焦急的跑过来的少年们,吩咐了一句便半抱着南宫嫣然向另一处院落飞去。
“无事,小心看着,莫要让他们伤了自己。”
少年极为的信任萧逸凡,听到这话后,快速的应了一声,便全神戒备的盯着和他们同住了十几天的族人。
如此,萧逸凡与南宫嫣然走了好几个院子,遗族的人大都如此,像梦游,像失心疯。
两人最后在一处屋檐上停下,看着丰童煋等人急得团团转,看着莱雅米若有所思的紧锁着眉头看向某处。
而那处正是萧逸凡和南宫嫣然现如今居住的院落方向。
南宫嫣然惊讶,看向萧逸凡确定道:“莱雅米像是猜到了什么。”
萧逸凡点头,“这人很不错。”
萧逸凡满意,一揽长袍便坐在了屋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底下乱作一团的一处处院落。
南宫嫣然撇撇嘴,直接压在萧逸凡的后背上,扯着萧逸凡的耳朵磨牙,“说,到底怎么回事!”
萧逸凡含笑着躲开,长臂一捞,将人揽在怀里,打趣道:“嫣儿看不明白?”
从萧逸凡身体恢复后便懒得动脑的南宫嫣然身子一僵,随后便高高的抬起下巴,趾高气昂的看着萧逸凡,眼中明确的写着,懒得想!
萧逸凡一愣,笑容加深,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是仿‘梦醒’做的药,引人入他人梦,梦到近期最让引梦人印象深刻的事,并在梦中无限放大。”
南宫嫣然顿时明白,眼睛一亮,笑着亲了萧逸凡一口感叹道:“难怪你将那些小子操练的那么惨。”
不断的徘徊在生死边缘,一次一次,这定将成为植入灵魂最深处的记忆,想忘都忘不掉。
所以,有的人入了他们的梦,在梦中,一次次的濒死,一次次的在生死中挣扎。
少年们有希望,生死之间是破而后立的朝阳。而这些本就放弃了希望,无畏生死的人,又是否能在不计其数的生死之间,仍然激不起一丝涟漪。
“逸凡,你真是厉害。”
南宫嫣然笑赞,转而看向那群疯笑着的人,眼中也浮现出层层笑意。
这些人,入了少年们初入外界,初见星月,出临农庄时,欣喜好奇,鸡飞狗跳的欢喜梦中。
喜悦、欢笑,日日夜夜徘徊在耳边的笑容,又是否能激起他们心中潜藏着的温暖。
南宫嫣然对着萧逸凡扬起唇角,轻轻一笑后又将目光放在剩下的,依然麻木着的身心的人的身上,轻叹口气,眼现悲凉。
他们,千年的一成不变彻底让他们失去了生机,灿烂的活下去的生机。
即使是萧逸凡的这剂猛药,也不能为他们找回分毫。
“回去吧。”又看了许久,南宫嫣然开口。
剩下的,只需等待结果。
两人手牵着手,缓缓的走在树影交错之间,清朗的月光倾泻而下,将两个人的身影拉长,渐渐的和树的影子交汇在一起。
“这药叫什么?”走回院落,南宫嫣然举起一个瓷瓶晃了晃问。
这瓷瓶中装的药粉正是萧逸凡之前给南宫嫣然的。
萧逸凡一愣,加快步子,一个闪身拿回了南宫嫣然手中已经被南宫嫣然打开的瓷瓶摇头,“别乱晃,小心……”
“你若是我的引梦人,我定做美梦。”南宫嫣然抢回瓷瓶,不以为意的摆手,但到底没有在乱动瓷瓶,反而低声的嘀咕,“这药和催眠似的,不过感觉比催眠还要神奇。”
“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