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忽地变得冰寒，仿佛地府的森森冷气飘荡在了这块逼仄狭小的空间里。
倚着墙角向阳盛开的白蔷薇花叶微微颤动，晶莹的露珠沿着花瓣漂亮的弧度蜿蜒而下，滴过枝叶，归于尘土。
南有瑜有些头疼。
文娅与秦媛是什么关系她也不知道，但总归定是认识的，否则也不至于在这里质问当年的仇人。
甚至，小鱼儿萌生出一个恐怖的想法。
如果她没有出现，文娅可能会杀了石筱。
她那近乎诡谲癫狂的状态，也不是没有可能做出这种极致疯魔的事。
“文娅？”
南有瑜试探地小声喊道。
她歪着脑袋略微担忧地望着跪坐在地的女生，伸出白皙手指轻轻晃了晃文娅的手臂，后者都无动于衷。
南有瑜抿了抿唇，心下无可奈何，这该不会是气傻了……
“先等等吧。”
江赦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身边，如霜的黑瞳仅在倒地不起的石筱身上停留了一瞬，缓缓幽深，再看向小鱼儿和坐着没动的文娅。
微微蹙眉。
这种情况，虽说怪诞，但也还在人类可以解释的范围之内。
只是被石筱最后说的话刺激到了而已。
关于去年有女生跳楼的事，虽说和他有一定关系，但他本人并不在校，所有的消息还是谢圭当八卦对他讲的。
这种情形，他也做不了什么。
毕竟人已经去世了。
说白了也不关他的事。
这时，静寂不动的文娅指尖微微动了动，麻木空洞的眼神好歹有了温度。
她阴恻地望向那边的石筱，剜她的眼神好似要将她生生剐下来喝血吃肉一般。
“石筱，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悔改？！”
石筱好似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方才从中凝聚起了自己的一缕意识，进而，就感受到了无边无际蔓延着的疼痛。
深入骨髓。
用刀搅着皮肉的刻骨也不过如此。
她在地上翻滚着惨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痛死我了——！！！”
即便她再可怜地呼痛，在这里的几人中，也不会有人为她怜悯半分。
这种人，哪里值得。
三人就这么冷眼旁观地看着她鬼叫。
似是知道不会有人来救自己，亦或者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一点，石筱咬着牙冒着冷汗，还不屈不饶地开口。
“我有什么错？难不成秦媛不该感谢我吗？哈哈哈她该谢谢我的啊！谢我没有给她找路边臭烘烘的乞丐或者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去上她哈哈哈——”
她大笑了几声，文娅只感到一阵悚人的寒意窜进心底。
这人——竟然还在嘴硬！
石筱笑着笑着，又开始鬼吼鬼叫地喊痛。
“痛痛痛痛死我了啊！你们这群该死的贱民！竟然敢踹我！等我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文娅冷声道：“那就不让你回去好了。”
蹲在她旁边的小鱼儿一怔。
文娅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今天她真的要杀了石筱吗？
还在学校里？
与她相比，江赦的反应就淡漠许多，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好像什么也不意外。
听到这句，石筱惊恐地抬起头：“你想做什么？你这个贱人还想杀了我不成？妈的秦媛也是个贱人！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